就连嘴巴都是红肿的,谢瑶以为是乔子笙打了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不像是。
这时张局长走了进来,语气严肃:“乔子笙,你这是做什么?”
乔子笙语气淡淡:“她说错了话,给她一些教训。”
“胡闹,你……”张局长刚想骂两句,却想起来乔子笙和厉梦珊两个人都是从省局调下来的,根本不是他的手下,就算犯了错也不应该由他说了算。
“我回去就给厉局打电话,看他怎么处罚你们。”说完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见厉梦珊没什么大事,众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谢瑶的目光也瞥到了解刨室里的几个玻璃罐里,吓的尖叫出声:“啊!”
乔子笙最先反应过来,右手收力,将她搂入怀中,左手将手术刀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安抚住她的后脑勺:“别怕。”
这时谢瑶才算明白乔子笙为什么不让她进去了。
玻璃瓶里是一个刚成形的婴儿,因为长期被福尔马林浸泡,皮肤暗黑,双眼紧闭,很是吓人。
其他几个大大小小的罐子里,也全都是浸泡的人体内脏。
谢瑶平时日里哪见过这些,此时在乔子笙怀里吓得瑟瑟发抖。
因为她的尖叫,将门口好奇往解刨室里探脑袋的罗君雅也吓了一跳,不过在她还没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时,郝星龙已经将她拉回了身边安抚。
厉梦珊从解刨台上下来,看着刚才如同恶魔一般的男人此时竟然动作轻缓语气温柔的安慰着怀里的女人,她的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掉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瞪了谢瑶一眼,不屑的轻哼一声,快步逃出了解剖室。
荣华饭店:
谢瑶脑海中还是不断的回响解剖室里的那些玻璃罐,特别是对那个婴儿印象最深。
她一连喝了三杯热水,可身体依旧发抖,手指冰冷,嘴唇泛白。
乔子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吓到的谢瑶,只能一杯一杯的帮她续热水。
这时坐在对面的郝星龙忍不住开口解释:“谢瑶,你别害怕,其实那个小婴儿也是个受害者,他不到八个月就被人从它妈妈肚子里剖了出来丢弃路边,造成了一尸两命,后来受害者的家属把它捐给了青阳大学的法医专业做了人体标本。”
谢瑶听完愣愣的看着郝星龙,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吃过晚饭,罗君雅和郝星龙先开车走了,路过乔子笙时还说让他好好把握机会。
刚开始乔子笙还没明白机会是什么?
到了谢瑶租的房子,看着谢瑶可怜兮兮的说害怕,乔子笙才明白罗君雅嘴里的机会。
原来是陪不敢入睡的瑶瑶。
第20章
晚上10:00, 乔子笙站在阳台上打开窗户, 任由冷风吹来, 只穿了件单薄衬衣的他丝毫不觉得冷,反而体内有一股控制不住的燥火。
一根烟燃尽,他丢在面前半杯水的一次性杯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 他的听觉变得异常敏感。
明明阳台的窗户关着离洗手间那么远,可乔子笙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抿着唇喉结上下涌动, 双肘撑在阳台上露出一抹苦笑:“真是没出息。”
他再次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 这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其实不用看他已经猜出是谁了。
吃饭时, 郝星龙接到电话说是厉梦珊已经哭着收拾东西,订了当晚飞机票飞往常州省新化市, 看样子这时候应该是已经到了家。
厉局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了。
乔子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呲笑一声:“果然。”
他淡定从容的接起电话,那端传来厉局的声音。
“子笙, 你们是怎么回事?”厉局因工作原因到了将近30岁才有了厉梦珊一个宝贝女儿,平时都是捧在心尖里宠着。
方才准备睡下的他看到宝贝女儿拉着行李箱回来,脸上戴着口罩,一进门看到他什么话都没说, 直接扑进他怀里委屈的大哭起来。
厉国强听到厉梦珊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又看到她红肿的半张脸,他实在淡定不了, 二话不说就将电话打了过来。
乔子笙听着厉局温怒的声音不为所动,语气依旧清冷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厉国强质问道: “今天下午庆阳市局长给我打电话, 说你擅自将珊珊锁在解剖室,我原本以为你们两个是小打小闹,现在你说说。珊珊的脸是怎么回事?她说你为了一个女生不分青红皂白把她绑在解剖台上,还拿手术刀威胁她,用胶带撕肿了她的脸。”
乔子笙不否认道:“是。”
“啪”那边传来厉国强拍桌子的声音:“乔子笙你不要太过分,我知道珊珊喜欢你,但这不能成为你伤害她的理由。”
“珊珊是个极为要强的孩子,你竟然这样给她难堪,以后传出去她还见不见人,我作为父亲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再说她也是你的同事,你这样擅用私刑,我作为你们的领导更不能不管。”
“你这两天把案子跟队里的人交接一下,回省局来。”
被厉国强一顿言语轰炸,乔子笙不予反驳,直到等对方将话说完,他才语气淡淡的问道:“厉局,你的宝贝女儿有跟你说她做了什么吗?”
厉国强一滞,疑惑不解:“她做了什么事?”
乔子笙面容微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低沉:“案子期间,厉梦珊多次进入解剖室影响技术队工作,不听队长指挥私自殴打未证实的嫌疑人想要屈打成招,走访时当着人民群众的面低声辱骂死者丈夫,还在老师面前说死者丈夫与第三者生下来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类似恶毒的话,而作为受害者的孩子年仅六岁。”
这段话说完,电话那端陷入了沉默。
不过乔子笙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道:“厉局,警察办案最忌讳带入私人感情。”
这句话一语双关,一面说厉梦珊办案太过意气用事,一面也在提醒厉国强不要过于偏袒。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乔子笙也不想让他太难堪,说了句要睡了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放回口袋,他将手中的烟掐灭,深深的吐出一个烟圈。
谢瑶洗完澡穿着睡衣擦着湿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抬眼便看到站在阳台上背对她的男人。
乔子笙单手插兜,看向窗外,似乎在沉思。
谢瑶走过去打开阳台的门,声音惊动了男人,乔子笙回头看她。
“洗好了?”晚上,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带着别样的蛊惑。
谢瑶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家只剩一条新毛巾,没有备用浴巾。”
乔子笙拿阳台上的半杯水走进房间,扔进了垃圾桶:“没关系。”
浴室内满是水蒸气,空气中夹杂着女士洗发水以及沐浴露的清香。
洗手台上摆满了女生的护肤品以及其他东西,乔子笙环视一周,目光定在了牙杯里的粉色牙刷,上面还带着水珠,可以看出谢瑶刚用不久,乔子笙的眸子一暗。
客厅里,谢瑶将头发吹干,贴着面膜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可此时她怎么看的进去,她和乔子笙虽说做了6年的邻居,可这几年接触却不是很多。
今晚两人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谢瑶怎么会不忐忑呢。
就在谢瑶胡思乱想之际,乔子笙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瑶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单单一个“乔”字。
谢瑶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敲门:“笙哥,你的电话响了。”
浴室里面的水声停止,传来乔子笙低沉的声音:“谁?”
“你上面只备注了一个“乔”字。”谢瑶说道。
浴室里面原本低沉的声音变得冰冷:“不用管。”
谢瑶对于乔子笙突然的火气表示疑惑,但她没有多问,重新坐回沙发上。
不一会儿乔子笙从浴室里穿戴整齐出来,头发潮湿,面色紧绷,什么话都没说从茶几上拿起了手机打开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
谢瑶小心翼翼的问他:“笙哥,怎么了?”
乔子笙摇头:“没事。”
原本谢瑶以为乔子笙出来两个人的气氛会很尴尬,可她发现并没有,从浴室里出来的乔子笙脸色很难看,抿着唇没有说话。
谢瑶也不多问,给他拿了床被子和枕头,便回了房间。
过了许久,谢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乔子笙压低却充满怒气的声音。
“你没资格管我。”
“随便你想怎样,都与我无关。”
“我不接受。”
“我只觉得你恶心。”
“啪”外面传来手机摔在地板上的声音,惊的谢瑶浑身一颤。
下床出门查看,便看到乔子笙脊背僵直的站在阳台外,玻璃门紧闭着,原本完好的手机被摔的支离破碎。
谢瑶瞬间明白了乔是谁。
能让一向镇定冷静的乔子笙这么失态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乔子笙的亲爸乔中雷。
到现在谢瑶都不明白乔子笙对他爸怎么这么大的恨意。
谢瑶打开阳台的门,刚想安慰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