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之路 完结+番外 (红酒杯里装狗血)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红酒杯里装狗血
- 入库:04.11
李妙忍不住笑起来,她忽然觉得无趣,姿态松懈,妥协而又疲惫。
她开口道:“张子文,我和你说实话吧,我还没完全忘了你,和你分开之后,我过得不好,我说原谅你,谢谢你,说什么假装大度祝福的话,都是假的,事实上,我就希望你倒霉,希望你后悔,希望你离开我之后再没有好日子过,你不用再来这么试探我,我承认了,你赢了,我输了,你高兴了吗?”
她再不想去探究确认他的真心,宁愿相信这又是一次无聊的游戏,也许她先前的反应让他觉得挫败,怀疑自己的胜利,那她就坦诚一点,他以不入流的手段,毫无新意的招数,欠奉的诚意,轻轻松松地赢得了她的心,在一开始就赢了。
现在,他可以享受胜利了,毫无留恋地走了。
张子文却还不肯走,他样子惨淡,好像他才是输家。
他输了什么?到了这步他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得到?
那些话说完李妙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她转身就走。
张子文在她身后开口:“我后悔了,你走之后,我就开始倒霉,越来越后悔,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不是在试探你,我也没赢,我输了,一开始就输了,你高兴了吗。”
李妙回过头,表情惊惧,好像他是来索命的厉鬼。
张子文走近一步,她就忍不住一抖。
“你高兴吗?”他轻声问她,眼神犹如一道锁链缠上她的身体,拽着她下沉。
李妙说不出话来。
张子文静静地等待着,她曾经努力的追求过他的真心,却没有得到一分,现在他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可以像他曾经一样不屑一顾,轻视对待,肆意践踏,只要她接下这颗心,怎么样都可以。
黎薇再次见到段存意时纯属偶然,她去咖啡厅想找朋友聊聊天,结果段存意就在店里坐着,他根本不喝咖啡,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再明显不过了。
黎薇怪自己疏忽了,又觉得烦,难道以后还要处处躲着他不成。
对付男人的纠缠要更小心,因为一个男人能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和羞耻,光靠讲理是行不通的。
段存意对她的冷淡不耐视而不见,如常和她打招呼,又邀她一起坐下:“老朋友,叙个旧总可以吧。”黎薇听出冲天怨气,根本不理他,随口说了理由搪塞就要走,段存意道:“你知道张子文去哪儿了吗。”黎薇笑起来:“去哪儿,出差了啊。”她已经察觉出段存意的话里有话,故意吊她胃口,但还是忍不住要应他,好像要为自己正名,张子文现在就代表了她一半的名声,他被人揣测,她也脸上无光。
段存意笑道:“出差?他这么说的?”
黎薇回身坐下:“存意,你向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看啊,现在说他光明磊落了,段存意面上的嘲讽之意想遮都遮不住。
他故意道:“他既然说是出差了,那我再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黎薇道:“我信不信是我的事。”她是个精明又警惕的女人,深恨秘密这个词。
段存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黎薇道:“我记得你是不喝这个的。”
段存意不以为然:“最近喝上了,勉强喝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任何事都是,人只要肯勉强自己,都能做得成。”他提醒她,却又不肯说明。
黎薇一笑,大概觉得他只是挑拨。
段存意笑起来:“张子文在Z市。”
黎薇谨慎地看着他,不接话。
“他在找一个人。”
黎薇终于开口:“找谁?”
段存意看着她:“他是你的丈夫,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黎薇不会去问,她绝不会做那种天天抱着手机给老公打电话,追问他在哪儿的女人,而且段存意的话她也有理由怀疑,他不想她过得好。
可她也不能自欺欺人,那些盲目相信丈夫的女人,不过是另一种可怜。
黎薇提着礼物去了张家,张母待她总是极亲热,在她面前说起张子文时从来都是数落,可再怎么的那都是她生的,张子文真做了什么,张母绝对是帮着遮掩的。
不过这回黎薇是想多了,张母一看见她就问:“子文怎么没来?”黎薇说他有事。
张母拉着她悄悄道:“你们吵架了?”黎薇没否认,只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张母劝她两句,不外乎是让她体谅,不要和张子文生气,又夸她贤惠,骂张子文不懂珍惜,最后终于说道正题:“你爸爸昨天还问我子文在干什么,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我说他在陪你,到时候你爸爸问起来你可不要说漏嘴了,你也劝劝子文,让他明天去公司。”
“他去找一个人”段存意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黎薇回过神,张母正殷殷地望着她,让她给张子文打掩护。
黎薇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妈。”
第33章 恩赐
周香林出院后李妙又在家住了一天就提出要走, 周香林对此没意见,只说走之前让她带张子文回来吃顿饭, 她道:“人家出了这么多力,总要感谢一下。”李妙:“你刚好,别折腾了,医生叫你好好休息。”周香林:“做顿饭又不会怎么样,又不是纸糊的。”她盯着李妙, 让她给张子文打电话,李妙没办法, 打了,把话和张子文说了, 张子文答应了要来。
周香林立时准备起来, 一通忙活, 又把周香梅叫来帮忙, 周母听说是李妙的男朋友要来也高兴得不行, 说道:“什么时候看见妙妙结婚, 我就可以放心了。”周香梅开玩笑道:“那快得很,是不是妙妙?”周香林春风得意,李妙只能笑, 赶紧从厨房躲出来。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厨房里头的说话声传出来, 她听得清清楚楚, 一面听一面想起张子文说得那些话。
他说他后悔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他说谎也动人,要想骗她轻而易举。他后悔什么呢?李妙心口一阵激跳, 脑袋发晕,中暑一样,她忍不住反反复复地想起这句话,和他说话时的神情,他的眼神,他后悔什么呢?那个答案真的和她有关吗?张子文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谁回头吗?她总是怀疑,她因此也怀疑自己,也许她已经放下了张子文,只是有点不甘心,要是她真的还对他余情未了,怎么能忍得住不立即重返他的怀抱。
破镜重圆之前,先要好好回想这个镜子为什么会破,破得有多厉害,再确定值不值得圆回来。
李妙不想在陷入那种一念而起的冲动里,她在张子文身上吃过了教训,李妙后来想起,其实在见到张子文第一面起她就已经有了判断,可这并没有改变什么,后头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得,他就像专为她量身定做的诱饵,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动摇她,她因此对他生出了一种反射性的,加倍苛刻的挑剔。
敲门声响起,李妙过去打开门,张子文右手提着个礼盒,左手拿着一束花站在门口,他颇为局促,看到她笑了一下。
还不如不笑。
李妙侧身让他进来:“不用换鞋。”厨房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了,周香林先过来,说:“哎呀,子文来了,吃了早饭没?啊,还带东西来干嘛啊,真是的,花给我的?”周香梅从来没接待过上门带花的客人,新奇又兴奋,拿着花急着找个地方插上,“要枯了,得放在水里,我去找个瓶子,我记得楼上好像有个花瓶!”她急忙上了楼,周母眼睛不太好,就站在后头安静仔细地看着他。李妙带着张子文去沙发上坐下,周香林喊着让她给子文倒杯水,就又进了厨房,周母也跟着进去了。
外头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李妙站起来,问:“要喝水吗?”张子文说不用,让她坐下,李妙只好坐下,好像又有风从哪里钻进来,她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冷颤。
张子文却好像不觉得冷,他连围巾都没取,脖子和下巴都藏得好好得,风找不到入口。
李妙越坐越冷,她又站起来,想去楼上找件衣服穿。
“你去哪儿?”她一动张子文就跟着起来了,跟在她身后,像个怯生的小孩子,只认识她一个人。
李妙:“我去加件衣服,坐着冷,你不冷吗?”
张子文说不冷,还是跟在她身后。
李妙无奈:“我一会儿就下来。”
张子文正要说什么,忽然停住了,李妙回头一看,周香梅从楼上下来了,抱着个大花瓶。
“我就记得家里有个花瓶,你外婆还老说这东西没用又占地方,你看,今天不就用上了。”周香梅乐道。
李妙问这要放哪儿啊周香梅左看右看,也拿不定主要,张子文说就放厨房吧,可以吸吸油烟。
李妙瞪他一眼,觉得他是在取笑人。
周香梅却深以为然,抱着花瓶去了厨房:“也给你外婆看看,这大冬天的还有花看,多好。”
周香梅一走李妙就上了楼,也不管张子文是不是跟在后头。她进了房间把门一关,听着外头的动静,楼梯上好像有脚步声,慢慢朝她这里靠近,李妙赶紧把门锁上,外头传来一声轻笑,李妙立即怒了,她忍住这口气,离开门口,打开柜子,在里面恶狠狠地翻了半天,翻得衣架子撞在一起哗啦啦的响,气还没消,找到一件高领毛衣,李妙穿上,对着镜子把毛衣领都翻起来,就像个围巾似得兜住了半张脸,这才觉得安全一点,她只露出一双眼睛,一鼓作气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