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话，尽管不舍，许沉渊还是黑着脸离开了。
高德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人，皱着眉头。
……
疼……
漫无边际的疼痛顺着四肢蔓延扩散。
僵硬麻木的感觉不知道维持了多久，佟娇娇只知道，她意识越来越模糊。
长久不进食，不碰水，还以这种限制血液流动的蜷缩形式被捆，坚持不过三天，可能就要翘辫子了。
好累……
不行，要坚持下去。
她还没送许沉渊出任务。
爸爸还在家期盼着她考上大学。
这次的仇，她还要报。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去做。
她不能就这么死。
坚持住……
恍惚间，一股甘泉突然从口中流入。
干涸许久的佟娇娇潜意识挪动双唇，不顾唇瓣干裂，渴求更多。
一个坚硬苦涩的东西被填入口中，吞咽几下，被卡在干涩的喉咙间。
疼痛让佟娇娇意识逐渐回神。
颤抖着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出一个身影。
“谁……”
积攒在体内的求生欲突然迸发，佟娇娇强打起精神，沙哑出声。
许沉渊严肃了半天的面容终于露出笑容。
放下手中的水杯，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面容：“我在，我在，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和逐渐清晰的面容让佟娇娇有些愣神。
她是已经不行了？
回光返照看到了许沉渊吗？
不行！不行！
佟娇娇闭上眼睛挣扎着，不想就此离开。
“娇娇，怎么了？哪不舒服？慢慢说。”
许沉渊扶着佟娇娇挣扎的身子，防止碰到伤口。
耳边的呼唤声逐渐清晰，佟娇娇冷静下来。
眨巴着眼睛盯着眼前没有消失的人，小心试探。
“沉渊……”
“是我，是我。”
原以为干涩的体内不可能再有多余的水分。
可听着这话，佟娇娇不由自主的留下眼泪：“真的是你。”
慢慢吸了吸鼻子，佟娇娇动了动唇，口腔内残留的苦涩让她逐渐清醒。
“我……”
“先别动。”
许沉渊再次拿起水杯，拿着棉签沾水反复擦拭着佟娇娇干裂的唇瓣。
“医生说你现在身子太虚，不宜直接进食，要缓缓。”
确认了眼前情况，佟娇娇便的十分乖巧。
轻轻点点头，任由许沉渊照顾。
趁着这个机会，打量着自己的情况。
感受着四肢的僵硬，佟娇娇慢慢试着找回控制。
许沉渊察觉到她的动作，赶忙发下水杯，扶着她。
“别着急，你们一个姿势维持太久，要慢慢恢复。”
“我们？”佟娇娇从沙哑干涩的口中挤出两个字。
许沉渊点头，帮着她侧过身。
佟娇娇这才看清楚，身边躺着的另一个人，没她情况这么好，还处于昏迷中。
眉头微蹙，苍白着脸色，佟娇娇艰难开口：“你……”
“什么？”
为了让她说着方便，许沉渊弯腰凑到她唇边认真听着。
“一勺糖……和…盐……兑温水，喂……”
“喂她吗？”
佟娇娇点头。
“一勺糖和盐一起？”
“大…分开……”
“一大勺，分开兑？”
“恩。”
第218章 等回去我们算账
看了眼沈艾灵，许沉渊点头：“我知道了。”
许沉渊扬声向外面叫了一声。
一直在正堂待着的高德进了门：“大哥，有事吗？”
许沉渊将佟娇娇的话重复一遍，高德听了便去准备。
高德细心，端了两碗温水进了屋。
先交给许沉渊，有出去重做了两碗。
许沉渊接过，一双深邃眼眸温柔看着她。
“你要不要也喝点？”
她和沈艾灵情况类似，应该也是好的！
佟娇娇轻轻点点头：“盐…水……”
没说一句话，嗓子就像是火燎一样。
原本十分甜美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让许沉渊心疼极了。
那么灵动的一个人现在变得那么蔫……
“乖，先别说话。”
心疼的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满眼难受。
佟娇娇忽然笑了。
皲裂的唇瓣因为笑扯开伤口，疼痛让她更清醒几分，却止不住笑容。
许沉渊心里更酸涩几分，压制住内心的伤感，一点点的喂着她。
佟娇娇感觉着量，觉得够了直接扭头拒绝。
他便明白，换成糖水。
高德不知道如何，一直盯着许沉渊，有样学样。
半天的时间，四肢的血液已经慢慢打通勒痕处。
佟娇娇尝试着慢慢的动了动四肢，一点点的舒展身体。
许沉渊没有一直看着。
他还有任务，在确认佟娇娇清醒之后，打算将两人留给高德照顾。
坐在床边，许沉渊紧握着佟娇娇的手。
没有犹豫的直接说：“我今晚会离开，高德会留下照顾你们，有人和事情别闲麻烦，让他去。”
佟娇娇皱起眉头，她休养了一段时间，时不时喝水，嗓子已经好多了。
至少现在可以慢慢的正常说话。
“你有任务，让他跟着你吧。”
佟娇娇慢慢动了动胳膊：“最迟明天，我就能恢复行动。”
“别担心，少他一个没事，这次任务就拖了点，别担心。”
“可是……”
“别让我去任务的时候还在担心你，好吗？”
脑海中闪过那一声消音枪响，佟娇娇还是应下了。
“我知道了，那我在这等你一起回去。”
“好！”
许沉渊也不知道这次任务需要多久，可将佟娇娇送回去，他不放心。
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知道她嗓子不能过多说话。
也没有询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很快就回来，等回去我们算账。”
后面一段话，许沉渊压低了声音说。
佟娇娇点头，娇嗔道：“好，报仇。”
“我走了。”
轻吻在她唇上，望着她恋恋不舍的目光，果断的放开手离开房间。
在许沉渊身影离开视线的瞬间，佟娇娇便沉下脸色。
毕君一定是想着借此机会，由着她在路上被折磨死。
天高皇帝远，即便路上没死，半死不活出现在混乱的边区……
呵！
高德接许沉渊的班，在他离开后进了房间。
只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有些低。
床上小嫂子慢慢活动着四肢，见他带着礼貌的笑容。
“麻烦你了。”
“小嫂子客气了。”
“你们这次任务……会很危险吗？”
高德抓了抓头发，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冷却，避开话题。
“小嫂子，喝水吗？”
第219章 烟草可是好东西
佟娇娇慢慢的摇头，也明白高德不想说。
得不到答案，她索性闭上双眸修身养性，就听见耳边传来的呻吟。
扭过头，就看到沈艾灵慢慢睁开双眼。
佟娇娇心里有许多的疑问。
最开始她以为是沈艾灵联合毕君要对她做什么。
可现在她也受了一路的罪。
床边高德最先回过神：“醒了？”
沈艾灵迷迷糊糊的，意识还停留在佟娇娇在面前昏迷的场景。
“我……”
一个字出口，便发现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
佟娇娇出声提醒：“先别说话。”
沈艾灵对视上佟娇娇的视线，满目迷茫。
……
换了装束的许沉渊打扮成农民，坐上大巴车，驶在崎岖的道路上一摇一晃奔着目的地去。
视线透过窗户看向看去，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林。
“大哥。”
许沉渊回神看向身边人。
“白椿不来真的没关系？”张皮一脸国字脸看着十分憨厚老实。
“没信心？”
张皮口中的白椿，便是留在边区小镇留守的高德。
白椿是化名。
“有！可还是担心。”
许沉渊没多说，一巴掌压在他的头上按下。
“睡觉。”
“我不困。”张皮摸索着从口袋掏出香烟：“哥，听说那片烟可有不少好东西。”
火柴一划，张皮利索的点起烟。
许沉渊没阻止，因为满车抽烟草的人不少。
跟着来的新人石金就就好奇了：“皮哥，经常见你烟不离手，有那么好？”
张皮挑眉：“那可不，一烟在手，烦恼全走。”
抽出一根递过去：“要尝尝不？”
“还是算了，算了。”
忽然，前头伸出一只手，将张皮手中的香烟抽走。
“大兄弟，给我尝尝。”
黝黑的面容上咧嘴憨笑，露出发黄的牙齿。
张皮皱起眉头，刚要拒绝，大腿上放上一只手抓了他一下。
话到嘴边立刻改口：“行！尝尝看，这可是我带的好东西，从城里高价买的。”
边说，张皮边主动划过火柴帮前面这人点燃烟。
那人面上也带了好奇，嘬吧了两下，就嫌弃的摇了摇头。
“不行。”说着直接量烟扔到脚下踩灭：“没味。”
张皮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可是花钱买的好货！”
“那你们真没眼光。”
男人从腰间掏出根粗糙的烟卷递过去：“你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