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已经满三个月了,有了与白思禅一同的烦恼——想吃那些不健康的饮食。
可惜了,李世卿比何生楝还要古板,说什么都不允许。
可巧,今个儿李世卿也有事出差,剩下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约定了地点时间,出来放纵。
难兄难弟在烧烤摊前相会,带着何加小同学,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并一系列烤串;大快朵颐,十分痛快。
祝杏好不住地朝着白思禅吐酸水:“你都不知道李世卿这人有多呆板!木头一样的人!我怀疑他的脑子都用在编程上了,对其他的东西简直是一窍不通!昨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他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认真的问我这种日子有什么好纪念的!”
白思禅不小心咬到了铁签子,咯住了牙。她想了想,十分认可祝杏好的话:“那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呃……其实她也一直记不住结婚纪念日什么的,每次都是何生楝给她送礼物,她“假装”欢天喜地地收下来。
“是吧?”祝杏好捶了捶桌子,气愤地干了一大口冰可乐,“还说什么孕妇不能吃生冷的……我呸啊,吃点能怎么着?还是个不能动的瓷娃娃了?”
白思禅真想告诉她,自己当时也是这么“忍辱负重”地过来的。
何生楝真是严格执行了忌口名单,哪怕后来医生说不用那么认真。
吃饱喝足,祝杏好才坐上了车回家——她肚子还不怎么明显,穿衣服一遮,也瞧不出是孕妇的模样。
白思禅目送她离开,牵着何加的手,慢悠悠走出了小吃街,才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
白思禅计划的很好,只要不让司机瞧见她在小吃街里,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吧?
熟悉的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落下,何生楝微笑地看着她:“上车。”
白思禅心惊肉跳。
祖宗哎,这人怎么跑过来了?
他不是还有工作的吗?
何加不顾得妈妈的惊愕表情,欢乐地叫了声:“爸爸!”
他年纪小,坐在后面;白思禅捏着他的小手,乖的和个鹌鹑一样,也坐在了后面。
何生楝笑起来的时候比生气更让她心里发恘。
白思禅心道今天可算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何生楝没说什么,但白思禅心里明白,这人知道了她偷跑出来吃东西。
还带着何加!
简直是罪加一等!
何生楝还没有训斥她,白思禅就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计算好了罪行。
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何生楝语气和蔼地问了何加最近的表现如何,话题转来转去,就是不问为什么两人这么晚了在这里。
白思禅想好的理由憋在心中,说也说不出口。
但一进家门,何生楝开始问责了。他皱着眉,语气严厉:“何加,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先前在外面,看不清晰。如今灯光明亮,白思禅才看到,何加的脸颊上,沾了一点调料。
何加眨了眨眼,显然没回过神来。
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啊!
白思禅刚想坦白从宽,何加在这时候突然抱住了何生楝的大腿,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小嘴一撇,就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爸爸!我也不想吃的!都是妈妈,非要逼我吃烤串!呜呜呜,我说不吃吧,她就骂我!”
白思禅:“……”
早知道今天被卖的这样彻底,当初生这个,还不如生个叉烧包呢。
何生楝不为所动,一手将何加扯开:“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是对着何加说的,眼睛却在看白思禅。
白思禅颤颤巍巍:“我坦白,是我主动带了他去吃。”
何生楝扬起手掌,不顾何加的挣扎,在他的小屁股上落下一巴掌:“以后不许随便污蔑人。”
何加委委屈屈地捂着屁股跑开,大概率是去找奶奶哭诉了。
教训完小的,该轮到大的了。
何生楝走到白思禅面前,莫可奈何地叹口气:“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想吃就告诉我,我还能不许你吃?”
白思禅心想,您老人家不一直这样吗。
她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我错了。”
……下次还会再犯。
何生楝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卧室方向走,一边谆谆善诱:“咱们再定个规矩,以后这样的东西呢,你也可以吃,但要让张妈或者谁做给你成不成?至少要做到干净……”
付美珍房间里,何加脸上还挂着泪痕,要给奶奶看自己小屁股上的伤痕,控诉:“奶奶,您一定要教训爸爸!他实在太过分了!每次我和妈妈犯了错,他都只打我,不打妈妈!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付美珍笑了:“我明天就去教训他。”
何加说:“您也要狠狠地打他屁股!”
付美珍点头。
何加想了想,伸出小手指头:“那奶奶,我们做个约定。”
付美珍伸出手指,勾住了这宝贝疙瘩的小手指,晃了晃,按住:“这样成了吧?”
何加心满意足:“可以啦,谢谢奶奶!”
小家伙精力旺盛,又跑回了父母卧室,推了推门,没推开,只听着爸爸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模糊不清:“怎么了?”
何加提高了声音:“爸爸你记得要罚妈妈啊!”
“嗯。”
何加得到了答复,兴高采烈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在阿妈督促下洗完澡换上睡衣,躺在小床上,他闭上眼睛,心想,一直是爸爸惩罚他,明天爸爸也终于能得到惩罚啦!
窗外一轮明月圆满,虫鸣渐渐止,唯有庭院中的蔷薇花,开的正盛。
恰是这个夏季最恬静的夜晚。
第43章 初见番外(何生楝视角)
这是何生楝第三次来北州训练营。
第一次来, 是例行军训;第二次来, 是惹恼了何一鸣, 被丢了过来;这第三次,就是过来探视好友。
好友姓赵,单名耀, 少年时代和他一样胡作非为,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被他们家老爷子强制性丢进部队;几年后, 脱胎换骨一样, 整个人瞧上去都变了个模样。
气质也大不相同。
周五好友聚在一起闲聊扯皮,无意间提到赵耀, 许庭笑着说他如今就在市郊的北州训练营带着大学生军训,提议过去探望一下,叙叙旧。
何生楝想了想,有段日子没见了, 点头同意。
因着何家的关系,何生楝往那一站,就是个移动的通行令;问清了赵耀如今带的营队,几个人过去, 才发现赵耀带的队伍里基本上全是男的。
许庭花花肠子最多, 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摇头调侃:“看来赵耀没什么艳、福啊。”
何生楝斥责他:“别说些没用的, 军有军规,教官与学员私下联系是大忌。”
许庭只笑:“瞧瞧你, 现在这古板劲儿,和你父亲一模一样了。”
跟着来的还有苏木,吊儿郎当地笑:“谁说赵哥没艳福的,瞧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小姑娘,多白啊,啧啧啧,极品。”
何生楝不喜苏木的油腻腔调,没接话,但也顺着看了过去。
……确定挺白,那一身白皮,雪一样。
许庭赞叹:“确实极品。”
离的远,看不清脸。三人只看着那个白白的小姑娘出列,然后去了旁边的树荫下坐着。
何生楝收回了视线。
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三人才和赵耀见了面,见到好兄弟,赵耀自然开心不已。午饭是几人一起吃的,大食堂,几个人都不是多么娇气的性子,坐在一起,聊聊近况。
这话题七拐八绕的,苏木就引到了那个小姑娘身上:“哎,耀哥,你队里那个特别白的小姑娘——”
话还未说完呢,赵耀就知道了苏木的心思,直接一点希望也不给他留:“你可别胡来啊。”
苏木笑:“不是,耀哥,我瞧着就她自己一个人休息,想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赵耀满不在乎,“就是身体弱,皮肤不能受太阳晒,容易晒伤,有医院开的证明,可以免训。”
“那怎么不让人家回去休息呢?”
“嗨,这不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吗?免训不代表不过来,一般都让伤员坐旁边看着,”赵耀说,“不过这小姑娘看上去就是娇生惯养的,不健康。”
赵耀的审美,还是前凸后翘狂野的那一款。
何生楝不说话,只喝了口水。
确实不健康了点,得好好养养。
这个念头刚蹦出来,何生楝自己倒是愣了愣,继而摇摇头——养不养的,是人家姑娘父母的事情,他想这个做什么。
真是糊涂了。
几人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赵耀特意去请了假;下午时候苏木和许庭都走了,鬼使神差的,何生楝留了下来。
他想看看那个娇弱的小姑娘长什么模样。
下午安排了打靶训练,何生楝戴一顶帽子,站在旁边。学生们都因为近距离接触到真枪而激动,倒无人注意到旁边的他。
何生楝终于看清了这个娇弱的小姑娘。
翦水秋瞳,嘴巴小小,脸也小巧,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一个手掌就能把她整张脸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