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声音细软,但声音坚决。
不容怀疑。
何生楝弯起了唇角。
旁侧的陆青轻声提醒:“老爷子已经等您很长时间了。”
何生楝淡淡地说:“我知道。”
他现在有要紧事,只是听梅霖说思禅过来探望杨知礼,才顺路过来瞧一瞧。
梅霖说过,杨知礼对白思禅的心思,藏了很多年。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何生楝还真有些不放心。
但现在瞧起来,都是多余的。
他甚至还不如思禅大度,没有她那么多的信任。
杨知礼那么个毛头小子,成不了什么气候。
若是思禅对他有意,如今也不会这般了。
白思禅全然不知自己刚刚的一句话令何生楝心情从阴雨天气瞬间转至风和日丽。
白思禅只瞧出来了杨知礼心情不好,还以为他是因为行动不便。安慰了几句,便和祝杏好回了学校。
晚上,在宿舍里,她收到了何生楝的短信。
[今晚上回家吗?]
白思禅捏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
从白家离开之后,她便陷入了已经没有家的茫然之中。
那到底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今后也不能再回去了。
而现在,何生楝的这条短信,又令她心颤。
家啊。
她与何生楝的家。
白思禅回复。
[不回去啦,我明天早上还有课。]
[可是床上的被子想你了。]
白思禅捧着手机,看着这条与何生楝形象极为不符合的短信,忍不住嘴角往上翘。
什么被褥想她了啊。
分明是……
还未等白思禅想好怎么回复何生楝,紧接着何生楝下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被子的主人也很想你。]
祝杏好在地上铺好了瑜伽垫,拿出扑克牌来,摩拳擦掌:“小白,大红,今晚上咱们来大战个三百回合,谁先认输谁是——哎,小白,你穿衣服做什么?”
她震惊地看着白思禅。
白思禅一边飞快地脱掉身上的睡衣,一边抱歉地解释:“不好意思呀,杏好,我今晚不能住在宿舍里了。”
唐绛啃了一口黄瓜,一脚踏在椅子上:“你家男人需要你?”
祝杏好酸了,把牌丢在地上:“重色轻友!”
白思禅穿好了T恤,来不及拉下来,就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杏杏,明天我保证陪你,好不好?”
祝杏好哼哼唧唧:“去吧去吧,别拿你那恋爱的酸臭味,来玷污了我这单身狗的清香。”
白思禅抓起双肩包,带着手机和钥匙,飞奔下楼,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何家的住址。
她不忘了给何生楝发短信。
[实在抱歉呐,我这两天课很多,不回去了。]
何生楝很快回复。
[嗯,那你注意休息。]
下班高峰期早就过了,现在路上车不多,司机师傅被秋名山司机附了身,开的飞快,不多时,便抵达了何家。
白思禅眼睛亮晶晶的,付钱下车之后,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瞒着何生楝过来,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礼尚往来,昨夜何生楝准备了烛光晚餐,那么她也来一个“天降”。
白思禅拿出手机,深深吸一口气,打算拨通何生楝的电话,让他下来,把自己接上去。
结果,还没拨号呢,何生楝的电话就过来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叭!
白思禅眼睛亮晶晶接听:“何先生?”
何生楝的声音传下来,带着笑:“下楼。”
啊?下楼?下什么楼?
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白思禅颤声问:“何先生,您现在在哪里?”
她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何生楝不知她心中所想,声音低柔:“我在你宿舍楼下,下来吧,思禅,我想见见你。”
“……”
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啊。QAQ
第21章 娃娃亲
何生楝等了好久, 都没有等到白思禅的回应, 叫了声她的名字:“思禅?”
白思禅站在别墅门口, 不知所措:“何先生……”
她颤着声音说:“我也在你家楼下。”
短暂的沉默。
何生楝抚了抚额,说:“你先进去,我马上就回去。”
白思禅握着手机, 应了一声。
她说:“你开车慢点啊,我不着急的。”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 还在这担心他呐。
何生楝低笑。
“别担心。”
他说。
不过一分钟, 别墅的大门打开, 管家迎了出来,将白思禅接了进去。
未曾想这个时候, 小太太会回来,他连声问白思禅饿不饿,想不想要吃晚饭,让人去准备。
白思禅摇摇头:“不用了, 谢谢赵叔。”
她早在学校里吃过了晚饭,这时候过来,也只是单纯地因为何生楝的那一句话,想要见见他。
何生楝对她好, 她也理应报答回去。
白思禅天生不够敏感, 她知道自己这个缺点。
往好了说,叫心思单纯;难听点, 就是冷情寡义。
缺乏共情能力,也难以与人产生感情。
对于何生楝, 她感到抱歉,害怕自己无法去能够回应他这份感情。
但她会努力。
譬如今晚,白思禅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跑过来见他。
是因为真的想见,还是因为他那一句祈求?
白思禅不懂。
她先回了卧室。
何生楝为了应和她的喜好,早就将房间里原本黑白灰色调的床品和窗帘换掉了;替换成了淡淡温柔的粉白色。
衣柜里也是,不再是男人单调颜色的衬衫西装,而是填充了不少色彩明亮的连衣裙。
像是岩石洞中,开出了一朵朵娇娇软软的花朵。
白思禅赶过来,出了不少汗,身上黏黏糊糊的,她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裙子,去了浴室洗澡。
何生楝赶回来的时候,刚推开门,就瞧见了床上放着的外套,还有浴室里,哗哗啦啦的水声。
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柜中。
水声还在继续,还有少女轻柔的歌声。
她在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曲调温柔,听不清歌词,却让他心痒难耐。
何生楝走过去。
浴室用的是磨砂玻璃,只能瞧见朦朦胧胧的影子;少女腰肢纤细,若隐若现,十分勾人。
何生楝推开了浴室门。
听到了后面的响声,白思禅惊慌失措转身,捂着胸口;瞧清楚何生楝的脸之后,她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是你呀,吓我——”
话音未落,何生楝已经挤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白思禅喘息一声:“别啊,我明天还有课。”
水淋下来,弄湿了何生楝与她的衣服;何生楝毫不在意,关掉喷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还没有涂那个身体乳,已经够香够软了。
“怎么这样轻,”何生楝不满意她的体重,“你该多吃些。”
白思禅说:“天生的。”
她妈妈就很瘦,身影单薄;在到了这个年纪的人都在发愁如何减肥瘦身的时候,她妈妈每餐都在加食,好让自己身体好一些。
何生楝拿浴巾将她裹起来,不顾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哑声说:“先让我抱一抱。”
白思禅乖乖巧巧地由着他抱,仰脸祈求:“可以不做吗?”
她怕疼。
何生楝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回应:“可以。”
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抱了好久,他才松开手。
半跪在白思禅面前,他捏了捏少女柔软的脸颊,问:“你怎么跑过来了?”
还骗他。
白思禅说:“你不是说被褥想我了吗?”
明明是被褥的主人在想她,想到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跑过去,想要给她惊喜。
何生楝笑了。
他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白思禅摇头:“我就过来看看你。”
现在看过啦,被褥状态很好,但被褥的主人……状态不太妙。
白思禅指了指他某个明显突起的部位,认真地说:“可以稍微收一下吗?你这样,我很慌哎。”
何生楝说:“那你碰碰它好不好?”
白思禅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了之前祝杏好普及的男人鬼话十八篇。
什么我就看看不碰,就蹭蹭不进去啦……
她仰起脸来:“不可以。”
态度很坚决,今晚说不做,就不做。
何生楝也不勉强她,笑着摸摸她的头:“那我先去洗个澡。”
何生楝洗澡的空档中,白思禅下了床,裹着浴巾,开始探索何生楝的这间卧室。
何生楝一定是热爱极简主义的,连装饰都很少,唯有桌上的花瓶中,插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花。
桌上也很少有小物件,床边小桌子的抽屉中竟是空的。
不可思议。
何生楝冲完澡出来,瞧见白思禅对着空抽屉发呆。
他走过去,将她轻轻松松地抱到床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