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亏 (夜风晨露)

　　“云古老师不修边幅，也许在大城市更加找不到对象！”另一位小姑娘提出不同意见，“狄安娜狄安娜，你那边帅哥多吗？我妈妈说找男朋友首先要找帅的！”
　　“施瓦达尼市不是以美人出名，不过有一届世界小姐选美在施瓦达尼市举行。”狄安娜记得鸪姑还在开幕式表演了《泪泉》，她脾气直率有话就说，但是她的舞蹈却充满非凡的诗意和韵味，有时人会具备完全矛盾的特质——例如皮优，数年前，穿着女子高校的水蓝色水手制服，那么个可爱小个儿，捣毁了不少暴走族和小混混的巢穴，还获得当地警察局长的颁奖。“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一样，选美活动，选出的也只是一般人心中的美女，并不是你心中最美的那个。”
　　这一天孩子们唱了很久闹了很久，他们有一半住在附近，父母会来接他们，剩下的住宿舍，等最后一个孩子躺在床上入眠后，狄安娜告诉云古：“我有话想问问你，你有空吗？”
　　皓月当空。
　　当问题真的抛出来的时候，云古一时间大脑空白——“你觉得我怎么样？”
　　展开太突然了！
　　这个问题指向性太明确，他拼命整理思绪，希望交上完美的答卷。
　　云古觉得不是在用自己的嘴巴回答，那些话就像从异次元空间突然穿越出来的：“不仅温柔，还很可靠，而且很可爱，感觉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爱？”狄安娜发出一个令人心动的笑容。
　　这个词汇感情色彩太强烈了吗？云古的声音就稍微比耳语大一点：“我刚刚说的是客观评价。
　　真的。第一眼见到你我就那么想了！”
　　“你说的话让我很开心。”狄安娜深深的看着他，“我在考虑，是否让你成为我的骑士。”
　　在云古的角度，骑士这个词就意味着“男朋友”，他好幸福好幸福。
　　“我天赋很一般，学到如今一次都没打赢过老师；我穿衬衣经常忘了把它塞进去；我十次会有六次穿不一样的袜子出门；曾经梦想的志愿有武道家、政治家、宇航员，只有第一个成功做到，不过我也算不上特别优秀的武道家……”云古紧张的厉害，这种幸福中的紧张让他说起话来不知所云，全身冒汗。
　　她竖起一根指头，放到云古唇边，阻止他继续说：“云古，如果一本书，封面上就写着“此书又苏又白又蠢，无聊极了”，读者还会想买吗？你至少也要介绍优点啊。”
　　“我做事很认真，我第一次考试就考上了职业猎人，我……我非常乐意成为你的骑士！”云古大声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很喜欢她。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能成为她骑士（男友），就太好了。
　　“你就先从见习骑士做起吧。”狄安娜笑道，“我希望正式确定前，更加了解你，你是什么时候学心源流的？”
　　“我好像没有明确的转折点。
　　我的姐姐很喜欢无差别格斗比塞，所以经常去看，而且在房间里贴着武道家海报，我看着那海报想：“啊，竟然还存在着那样的一个世界。”
　　但当时对武道就只有这种程度的认识。所以比司吉老师说我：“你怎么就学起来了，真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自己竟然就这样投入这个世界是不可思议的。儿时我也会看看天空竞技场的武术比赛，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其中一份子。初中三年里，一直在剑道部，于是考虑‘进了高中后要做点其他事’。总之是渴望去了解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时在杂志上看到‘一对一指导学习神秘心源流’的招生广告，我想如果要学点新东西的话，还是一对一手把手的教比较好，于是就去报了名。
　　在比司吉老师那里学了心源流初步知识，大约是因为练过剑道，所以发现二者有着奇妙的共通点——有节奏、时机之说。
　　于是终于陷入其中，甚至渴望以此为事业。父母到爷爷奶奶总之所有亲戚都反对，我父亲是银行职员，他希望我考金融系，将来也在银行工作，我知道要想继续下去，必须说服父亲。
　　——我就这样从金融系毕业进银行工作的话，到了父亲您的年纪能超过您吗？
　　我这么问父亲，当时我觉得，虽然并不是说只有自己喜欢才能把事情做得好，但如果不是从事吸引自己的事业，是不可能超越父亲的，父亲也赞同这一点。我对父亲这样说。我是真心想进入武术的世界。现在如果放弃了，就再也走不进那个领域了。于是，父亲答应了：‘明白了，那么你试试吧。’
　　就一直做下去了。”
　　“云古，你告诉我那么多，那么我也应该坦诚告诉你，我没有现在就让你成为骑士，是因为我上一位骑士最后和我不欢而散。”狄安娜不希望再找一个金类型的骑士了。
　　再选出的骑士，必须用好判断力，仔细甄别。
　　“……”上一位骑士（男友？），云古想知道更多又不晓得如何开口。
　　认识以来，她从来没有提过那位的名字。
　　“我们现在就来谈一下薪酬，你还是见习期，所以参照我上位骑士的标准减去一半，等到正式就可以拿全额了。
　　数额是七万五千戒尼。”狄安娜觉得这是要首先谈妥的地方。
　　“为什么要给我钱？”云古觉得肯定哪里搞错了。
　　“我当然要给骑士工资。”狄安娜怕他嫌少，“七万五千戒尼，这个数额是我工资的六分之一。
　　因为我有固定存储的习惯，加上日常也有开销，所以只有那么多。”
　　“你以前每个月给你的骑士发钱？”云古觉得难以置信。
　　“汇款。”狄安娜说，“我刚进入猎人协会的时候，前三个月每月只能拿三十万戒尼，后来就有加班费，奖金，节日津贴，我会把月收入三分之一汇给他。”
　　那是什么人渣小白脸啊！
　　“几年了？”云古觉得自己心里涌过了一阵压不下去的愤怒。
　　“你是问我和我上一位骑士认识几年？”狄安娜答道，“十二年。
　　不过一开始我还没工作，没法给他钱……”
　　“我绝对不会输给那种家伙！”云古把她抱在怀中，手扶住她的头，按住那乌黑的秀发，贴住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几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可是又有某种压抑不下的情绪急于出口，“我会努力，从见习到正式，不用给我钱！”
　　——后来云古回忆这段经历，满脑子都是“发丝好软，味道好好闻，她好纤细”……在远距离被考验的日子，他不断激励自己成为优秀的骑士，好带着她走出那段不健康关系的阴影！
　　

　　☆、西索

　　十二地支会议。
　　皮优和坐在她对面的鸪姑交换了一个眼神。
　　——“帕利士通这货烦人呐！”
　　——“帕利士通相当惹人厌啊！”
　　她们对这位副会长的厌恶十分一致，看到他那笑模样就恨不得糊他熊脸。
　　会议之后，四位女性地支一起去协会大楼的第五层找狄安娜，葛尔在郊区买了房屋和土地，现在别墅装修绿化都好了，就差安全保卫方面的安排。
　　她们是职业猎人啊，自然有她们独特的考量和计划。
　　“这个位置就养一只等候巨蛙当陷阱。”皮优指着宅邸图纸上大门附近，勾画出一只大嘴蛙，“有小偷进入，就嗷呜一口吃掉。环保，还不用处理尸体。”
　　“等候巨蛙……它们冬季需要冬眠。”葛尔要全面考量，毕竟那是她的家，要考虑长期影响，“我打算种植地雷蘑菇，踩中就会爆炸，而且尸体残骸可以作为养分养出更多蘑菇。”地雷蘑菇是寄生类菌，比较好养活。
　　“你们现在非要考虑有多少入侵者吗？”绮多觉得这思路不大对啊。
　　“我准备在那里用大棚养药草和药用动物。”葛尔说道，“我可不希望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药被小偷糟蹋。
　　何况私人土地本来就是不能擅闯的，我记得你和揍敌客打过官司，揍敌客家每年的闯入者基本都是死亡结局。”
　　“有些会被揍敌客家招收为仆从。”绮多说，“百分之一的几率。”
　　“嗯，的确要小心防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狄安娜赞同葛尔，她们王族的鲁鲁卡古墓，防范森严重重守护，照样被金等人挖开，现在那些王的尸骨啊首饰啊衣物啊餐具啊尿盆啊被世人参观评点，哎，若他们泉下有知，一定十分羞愤。
　　……
　　集思广益下，葛尔的家保卫系统非常复杂神奇：皮优弄出来一个迷宫damnatio memoriae（意思是“除忆诅咒”，虽然这是历史学家创造的现代新词，但广泛用于描述各个时代对背离集体的个人的处罚。被判“除忆诅咒”之刑的人有可能是国家叛徒、暴君，也有可能是其他类型的国家公敌），功效是人在里面只要不按照正确的标准方向走，就会头脑越来越迷糊，到后面什么也想不起来；鸪姑安置了自动触发的报警器，和通常车辆报警器只能发出没用的唬人音不同，那里面蕴含着一小段神秘禁忌音乐，能让听到的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门淇提供了具有恶臭的一种香料；狄安娜绘出了有禁锢作用的“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