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喜平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孙正芳的表情。
孙正芳虽然讨厌她,可绝对不会讨厌韩卫东,哪怕韩卫东再跟她呛,她也是疼爱韩卫东的,必竟韩卫东是她的宝贝儿子嘛。
夏喜平就是抓住了孙正芳这一点,所以才拿韩卫东来说事。
孙正芳在乎韩卫东,就不忍心让韩卫东受罪,甚至丢了命。
虽说夏喜平这是在利用孙正芳的慈母心,可没办法啊,为了以后能过上清静日子,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果然,夏喜平的话触动了孙正芳的护犊之心,估计是脑补了韩卫东喝农药自杀画面,所以脸上有了惊恐之色。
夏喜平再接再厉,“妈,我知道你疼爱卫东,想给他找个你认为最好的,可你又不是他,你咋知道哪个人更适合他?再说了,你觉着好的就是好?你以前还看好吴曼曼呢,可结果呢,你也知道吴曼曼都干了什么事吧?所以说啊,合不合适,还是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人们不常说嘛,婚姻如穿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不过呢,旁观者也是能看出一二来的,别的不说,就说心情吧,妈,你难道不觉着卫东现在比原来笑的多了吗?他为啥笑的多了,他心情好呗。”
孙正芳不由自主的想了想,还真是,以前韩卫东话很少,笑的也少,问一句说一句的,可现在,明显话比以前多了,而且还经常哈哈大笑,而且整个人看着比原来精神多了。
虽然她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摆在那儿,她就是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
可这也是她难受,不喜欢夏喜平的原因之一:她养大的儿子,怎么就轻易被一个外人给俘获了,还成天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妈,我虽然也叫你一声妈,可我知道,你心里是不会把我当亲生女儿看的,我实话实说,我也不可能拿你当亲妈待,必竟如果不是因为卫东,咱俩就是陌生人,可是现在不是有卫东夹在中间嘛,为了卫东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咱俩必须休战,不说亲如母女吧,最起码和平相处,不要叫我爸尤其是卫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知道你烦我,看不惯我的一些做法,我呢,尽量迎合下你的思想,必竟你是我婆婆,养了那么好一个儿子便宜了我,我心里感激着呢,就冲这一点,我其实是很尊重你的。不过,有些地方实在迎合不了的,我请你也别勉强我,你也别跟我一般见识,实在烦的很,你别搭理我就是了,好在咱俩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一年中就那么几天时间,妈你这么大度的人,一定能忍得了的,我说的对吧妈?”
夏喜平这番话软硬兼施,前脚打巴掌后脚立马塞个蜜枣拍下马屁哄一哄,还真把孙正芳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夏喜平也是见好就收,不等孙正芳回过味来发脾气,就站了起来,“妈,我知道你大度,不跟我一般见识,所以今儿个才在你跟前畅所欲言,有哪些说的不中听的,妈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在这儿叨叨了半天,妈你也累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今儿个我做了妈最喜欢吃的煎小黄鱼,妈歇一会儿就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这是和解了?
夏喜平说完,便出去了,留下孙正芳继续坐在屋里发懵。
她突然就觉着不对劲,刚刚夏喜平说的那些话,好些那么难听,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呼她一巴掌?她这是被灌了迷魂汤了吧?
不过,就算是没被灌迷魂汤,她也不能呼夏喜平,她要真打了夏喜平,依夏喜平那性子,她能善罢甘休?到最后,夹在中间难受的可是她儿子卫东,这么下去,万一卫东真得了那个什么症,出事了怎么办?
孙正芳猛的打了一个寒战,卫东可是她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疼,谁疼?就象刚才那死丫头说的那样,卫东要出了什么事,她转脸就能再找一个,可她就再也没儿子了。
就算是为了儿子,她也得忍。
好在一年到头,她看到夏喜平的时候也就那么几天,咬牙忍一忍,说过去就过去了。
而且,她坐在屋里头生闷气,是生给谁看呢?自己的亲人当然会跟着难受,可夏喜平她会难受?只怕是她越生气,那死丫头越得意吧。
不行,凭啥她在屋里气得想撞墙,那死丫头就坐在那儿又吃又喝的?
还显得她气量小,因为一个小辈气得饭都吃不下。
不就是比谁会装吗?那就比,她就不信了,她一个机关单位的国家干部,还比不过一个农村出来的野丫头!
想到这儿,孙正芳也不在那儿躺着了,出了门去洗了下手,然后坐到了饭桌前,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韩启新和韩卫东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看看夏喜平,再看看孙正芳:这是和解了?
孙正芳瞟了父子两个一眼,“看什么看,赶紧吃饭。”
“吃饭吃饭。”
韩卫东赶紧应和,然后趁着孙正芳没注意,偷偷冲着夏喜平竖了竖大拇指。
夏喜平却有些心虚:要是韩卫东知道她跟他妈说的什么喝农药啊,抑郁症啊,改嫁这些话,他会不会办了她?
晚饭总算是清清静静地吃完了,把厨房收拾干净后,韩卫东迫不及待的把夏喜平拖到了卧房里。
“宝儿,你都跟妈说了些什么,怎么一转脸就把妈哄出来吃饭了?”
韩卫东都要好奇死了,要知道,他妈总爱生闷气了,以前都是他姐哄半天才能把他妈哄好,他真没想到他的宝儿竟然也有这本事。
要知道,俩人可是一直不对盘的。
夏喜平眼神有点发飘,“我就是对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妈又不是那种特别不讲理的人,听了我的话,她就出来吃饭了。”
韩卫东定定地看着夏喜平。
夏喜平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把他从身上推开,“你要不信我的话,你去问妈。”
韩卫东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夏喜平,“宝儿,谢谢你。”
“好好的谢我干啥?”
“刚才在妈跟前,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要不然,妈不会这么快就消气的。”
夏喜平心说小伙子你想多了,我还真不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我就是拿你吓唬了一下你妈,也亏得你妈特别疼你,要不然,我这招还真不好用。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哪敢露出分毫,而是搂着韩卫东笑道,“这会儿是不是觉着娶到我是嫌到了?”
韩卫东抱着夏喜平狠狠亲了一口,“何止是赚到了,我这是捡到了一座金矿。”
夏喜平被亲到痒痒肉,在床上笑成了一团,最后笑得实在没了力气,一边喘气一边去推韩卫东,“不行了,要喘不上气了。”
韩卫东顺势躺到了一边,然后把夏喜平揽到了怀里,等到夏喜平把气儿喘均匀了,才认真地跟夏喜平说道,“媳妇,跟你商量件事。”
“啥事?”
“鹏飞他辞职了,我想帮他找份工作。”
这是夏喜平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也没有很惊讶,而是随口回道,“你是想叫他再回百川是吧,我肯定没啥意见,就是我估计他肯定不会回去。”
必竟张鹏飞走的很不光彩,他肯定没脸再回百川。
“媳妇,我想叫他去春天超市。”
这下夏喜平惊讶了,她仰脸看着韩卫东,重复了一句,“你想叫他去春天超市?”
韩卫东点了点头,“媳妇,我是这么想的,我想叫他先去春天超市锻炼锻炼,然后等到省城的超市开业后,就叫他到省城来,这样也方便他以后照顾他爸妈,必竟他爸妈年纪越来越大了,身边不能离人了。”
韩卫东许是怕夏喜平生气,不等夏喜平回应,赶紧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怎么相信鹏飞,必竟他做过不光彩的事。”
夏喜平斜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当初张鹏飞为了吴曼曼,连改图纸坑最好的朋友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这说明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起码人品上有缺陷,这种人,夏喜平怎么信他?
虽说他现在跟吴曼曼分了手,可万一以后再冒出个李曼曼王曼曼,他是不是也会做出跟以前一样的选择?
夏喜平还真不敢冒这个险,必竟超市里卖的有食品,如果张鹏飞脑子一抽做了什么事,造成的后果可不仅仅是出一些次品,很有可能会闹出人命来。
夏喜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韩卫东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太看重兄弟义气,这估计跟他的经历有关。
可是做生意不是拉山头做山大王,光讲兄弟情义就可以了,就夏喜平来说,她其实很讨厌把生活和生意混为一谈。
比如上辈子,她弟弟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她的公司,工作之余,她对弟弟很关心,也很疼爱,可工作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因为是亲弟弟就特殊对待,亲弟弟犯了错,一样按公司规章制度惩罚,如果是危害公司利益的大错,一样会开除,永不录用,这是她的原则,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间把生意做那么大。
夏喜平不知道怎么向韩卫东解释她的这个原则,如果解释了,韩卫东会不会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