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一颗甜枣,又打她一巴掌,把她拍回了原地,拍醒了她。
她不要脸的么。
镜子里的人眼皮肿,唇色淡,一副落魄样。
还好此前她生活富裕前,除音乐之外,爱好多,其中一项便是购物,囤的护肤品后她苟延残喘个几年了。
“你跟我说说是谁?那人要是没理由打人,你带我去。”钟易笙说,“我帮你上。”
钟易笙身手了得,生平最看不惯欺负人的勾当。
凌烟笑了,眼睛成了一条缝,“我可舍不得你坐牢。”
晚上,凌烟眼睛消肿了,她调整状态的能力一流。
她今天化了温柔系妆容,口红色号偏柔和,一反平时的风格,柔化了冷艳的五官。
灯光下,却是一如既往的夺目,换了一袭优雅长裙,气质有略微的变化。
她唱情歌,表情深情陶醉,听众由不得自己,她那带着点烟嗓的音色,容易让人沉沦。
「你扶楼阁 弹一曲青涩
念及昨夜 那场翻云覆雨的落寞
你说苦难生活命也难逃折磨」
——《姬和不如》
台上,她把歌嵌入人心里,一字一句。
台下,她一扫台上的深情,喝酒玩笑,不愿做那曲中人。
中场休息。
吧台,她随便挑了个位置,调酒师按照她的口味,挑了一杯鸡尾酒,她端着酒杯,翘着长腿,眉目间难掩风情。
搭讪的人不少,她礼貌性地搭理,没有久聊的心思。
“凌烟,你今天状态不错啊。”项佐晃着辫子,走过来。“遇上什么好事了,说来听听。”
自从项佐目睹地下车库那一幕后,认定她和陈靳关系不同寻常,对她态度亦有所不同,无形之中把她放在了一个……
微妙的位置。
凌烟轻晃酒杯,“泡了个帅哥,器大活好。”
“什么?!”项佐也算文艺青年,他酒杯差点没甩出去。
“怎么了,你不信。”凌烟勾着笑。
“没没,”项佐摆手,他那天看到的,是他眼花了,左右看了一眼,打算仔细打探一番。
他小心翼翼的神态,落在程烟眼里,她笑问:“你不会以为,我和陈靳有一腿?”
项佐微愣,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五字,“那你和靳爷怎么回事,你不会背着他偷汉子吧?”
凌烟将长发撩至肩后,“我做什么背着他,我背不起他,他太重了。”
她开玩笑似的,随后又补充道,“对了,我还不一定瞧得上她。”
说完,她起身道:“我上去唱歌了。”
“好。”
项佐刚一转眼,瞥见陈靳朝他走来,项佐神色有些怪异,恭敬打了声招呼,“靳爷,刘总在405号包厢等您。”
陈靳淡淡点头,沿着酒吧往里走时,周围人见他过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他从烟盒中抽了根烟,叼上,立即有人为他点火。
有人为他开了包厢门,陈靳姿态优雅,踱步进了包间。
“靳爷,您来了。”
一老一少站在一侧,没有陈靳的吩咐,不敢贸然落座。
“坐。”
刘钟国依旧没坐,他表情为难,语气恳切:“靳爷,刘氏公司近日股价大跌,已经损失了近千万,在这样下去,恐怕就要面临破产。”
陈靳笑了声,“这和我有关系?”
“您……”
刘钟国背后推了刘睿一把,“你这个不孝子,真是不听管教,还不快给靳爷道歉!”
刘睿看着面前的男人,“靳爷,那天是我不对,非常抱歉,请您放过刘氏吧,我之前不知道凌烟是您的人。”
刘睿大气不敢出。
面前的男人,明明年纪同他年纪差不了多少,然而,却能让刘氏股值在短短时间人间蒸发,俊美脸庞犹如修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锦鲤, 1个,超级谢谢,抱住!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7777 5瓶;睡在月球上的猫、公子与酒 1瓶,谢谢你们!
第13章
凌烟一曲唱毕,有人邀她喝一杯。
她得赶着去另一个小酒吧驻唱,婉拒对方,下来后,去后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从酒吧往外走。
“凌小姐!”
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回头。
“凌小姐,请等一等。”
刘睿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他说:“上次你走的急,我没来得及让人给你付钱,请你见谅,现在我给你扫码支付吧,行吗?”
那天他面子被拂,明面上,在陈靳面前他不敢造次,背地里却吩咐下属别把钱给凌烟。
不曾想,他是省下了万把块,换来刘氏股份人间蒸发千万。
刘睿态度毕恭毕敬,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人给得罪了。
凌烟却捕捉到他眼底的不情愿,她温柔地朝他笑笑,下一秒,迅速敛起笑容,“不用给第二次,这点钱,也好意思拿出手。”
刘睿生气之余,也懵了。
凌烟说第二次,哪来的第一次?
凌烟没留时间给他疑惑,只余一个背影。
烟野城这个点,愈发的热闹,威士忌酒瓶吊灯灯光魅惑,印着一张张迷醉的脸庞。
她推开旋转玻璃门,刚出门,外边冷风渗人。
天变得太快。
下午还是燥热的,晚上冷风便席卷了城市的街道。
刚刚烟野城内部气氛火热,凌烟还一点没感觉冷。
“诶,凌烟,去哪?”有个男人正好出来,也认得她是烟野城驻唱,“我送你一程?”
“谢谢,不麻烦你了。”她转身回了烟野城,冷风瞬间被阻隔了。
凌烟不想冻一晚上。
她皮肤薄,不抗冻。
所以,她穿梭过男男女女,轻车熟路进了一间小室,项佐几人见她去而复返,问:“过来一起玩?”
“不是,项佐,能借件衣服穿穿吗?外边太冷了。”凌烟媚长的眼弯着。
边上几个男人,也都和凌烟认识,纷纷嚷着,“我的给你穿,非常厚实……”
项佐起身,说:“那边最里边那个衣帽间,我有一件外套挂在那边,往左数第三个挂钩,黑色的风衣。”
“好的,谢了。”
衣帽间,凌烟眼睛往前一掠而过,往左数第三个挂钩,黑色的风衣,没错了。
长款男士风衣,她披在身上,扣子没扣,柔和风长裙和布料冷硬的黑衣相撞,半分违和感都没有,反而撞出了截然不同的风格。
裹在身上,挺暖和。
陈靳从二楼下来,他在衣帽间找了一圈,眉心微微蹙起。
“项佐,我衣服去哪了?”陈靳问。
项佐进衣帽间一看,“我刚才帮你挂在这,这件。”
陈靳接过,正想套上,觉察出手上触感不对,他动作顿住,拎着外套,“这不是我的。”
陈靳扬手,把风衣抛给项佐。
项佐仔细端详几眼,“靳爷,这就是你的衣服,你看看,这……”
“一模一样,但气味不对。”陈靳语气不送质疑,他只着一件单薄衬衣,领口上绣有精致银纹。
听罢,项佐也低头嗅了嗅,仔细分辨,“不好意思,靳爷,这是我的衣服,我拿错了,我这就帮你找你的。”
陈靳立于一侧,看了一眼手表,“去监控室看一看,谁拿了我的衣服,抓出来,我还有事,先告辞。”
一件衣服没什么宝贝的,陈靳讨厌别人随意触碰他的所有物,不管什么。
“靳爷您慢走。”
项佐找了许久,还是没见着,他猛地一拍脑门,凌烟刚才同他借衣服,他那会跟她说的就是黑色风衣,也就是他手上这件。
项佐打消了查看监控的念头。
他选择打电话。
………
凌烟从烟野城赶往小夏酒吧,今晚全部工作搞定,她人已经累得不行。
连续唱了许多首歌,她现在连说话都不想。
海听市有变天的趋势。
冷风飕飕地挂,卷的树叶尘埃漫天,车辆来来往往,城市的夜却是冷冷清清。
凌烟裹了裹风衣,钻进深夜的地铁。
屋里很暗,没开灯。
这个点,钟易笙应该早睡了。
凌烟刚把高跟鞋脱掉,兜里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发出嗡嗡震动声,吓她一跳。
“喂?”凌烟轻手轻脚回房,接了电话。
“凌烟,睡了吗?”
“没睡。”
“跟你说个事,你今天不是跟我借了一件衣服吗,你好像拿错了。”项佐说。
凌烟低头瞧了风衣一眼,“什么叫好像,这件到底是不是你的衣服?”
她拿了别人的衣服,那人指不定把她当小偷。
“不是,你下次来烟野城记得带过来。”项佐说,“如果可以的话,你明天早上也可以送过来。”
凌烟不明所以,她下次的驻唱在后天,明天早上是什么概念,她问,“这衣服是谁的?”
“靳爷的。”项佐三个字轻飘飘的。
凌烟没吭声。
谁的不好,偏偏是他。
项佐宽慰道,“你放心了,靳爷没说要跟你计较了,就一件衣服,都是自己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