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最好好听一点。”陆淮谦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茶都晃了晃,险些溅出来。
“嫌我说话不好听?”纪明秀冷笑:“你怎么不嫌弃自己没有用呢?”
陆淮谦的神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溶于骨髓里的哀伤和难过:“以前是我对不起她,现在她这样对我也是应该的。”纪明秀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看着陆淮谦真的沉下脸色来也不敢再继续挑战他的底线。
只是她最近几乎都没有见到过陈衍,去陈家的时候,陈溪也不像以前那样招待她,只是冷冷淡淡的和她说话,甚至有的时候直接就找个托词说不在家不想见她,她没有办法。苏皖之又不让人在她面前提起陈衍,她真的是难受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不行,她害怕,实在是太害怕了!
偏偏陆淮谦那里没有一点的消息,好不容易约他出来一次,发现他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追求余微——这简直都快让人笑掉大牙了。
都什么年代了,什么时候了,还想用这种纯纯的爱恋来打动别人。想到陆淮谦错失了那么多的机会,她的心就像是要碎掉了一样,恨铁不成钢,余微在他的手底下工作,难道他连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吗?
既然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那就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最好再一招得子,这不必什么都快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纪明秀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看起来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可是说出口的话到底是急了些:“你真心喜欢她没错,想打动她也没错,可是你觉得你拿什么和陈衍比?家世比你好,能力比你强,长得也比你好看。他又对余微那样的好,你说你拿什么和陈衍比?陆淮谦,人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己的模样,你知道吗?”
本来以为陆淮谦听了这样的话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脸上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变化,好像是没有听到纪明秀的话一样,他沉默着喝完一杯茶,把空掉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之后,才淡淡的说:“你说的对,我什么都比不上陈衍。”
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可是,我和余微有十年的时间,这十年的朝夕相处里面,并没有陈衍这个人。”
纪明秀冷哼了一声,心里嫉妒的几乎发了狂:“那又怎么样?那她现在却不是你的人!”
“最后会是的就行了。”陆淮谦截断了纪明秀的话,眼神逐渐犀利:“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正因为我曾经做过错事,知道这样给她带来的伤害是多么的大,所以我现在不会再重蹈覆辙,我不可能再伤害她,就算我想得到她,也是光明正大的,我要她的心是属于我的。”
“你听明白了,我会伤害她,其他的人也不能伤害她,否则,我死也要拉她下地狱!”陆淮谦的脸色阴沉的能渗出墨水来,他又重复道:“纪明秀,你听明白了吗?”
纪明秀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心跳因为陆淮谦强势的警告而暂停了一下,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的整理好自己的心绪,苦笑着说:“我怎么能不明白你的心,我只是想和陈衍在一起,不想伤害任何人。”她一面说一面拿起茶杯遮住自己不屑的神色,男人就是这样道貌岸然,一面怂恿自己去陈家挑事,给陈衍施加压力来拆散他们两个人,一面叫嚣着谁都不能伤害余微,真特么的搞笑,你拆散余微和陈衍,不就是变相的在伤害余微吗?
纪明秀再放下茶杯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端倪:“只是我们必须要尽快了。时间越久,陈衍就越不可能回到陈家。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机会了。”
陆淮谦点了点头,出奇的没有反驳,反而应承道:“是,我们必须尽快了。”
纪明秀舒了一口气:“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看他脸色未变,她才把剩下的话说完:“有时候受点伤害也没什么,只要是为她好,就一切都值得,你说是不是?”
陆淮谦望着纪明秀,目光寒凉。
纪明秀只觉得全身发寒,汗毛倒竖,可是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我知道你还有杀手锏——那件事情一说出来,余微就觉得不会和陈衍在一起了,说不定还会回过头来考虑你,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拿出来?不要忘了,时不我待。”
陆淮谦的瞳孔蓦然的缩小,嘴边的笑意有点意味深长:“看来你倒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呢。”他慢悠悠的说道:“我的合作伙伴。”
纪明秀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那是自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么好的一件事情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陆淮谦的神色越发的深沉,双手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索纪明秀说的话,又似乎在回忆什么。
纪明秀这下子终于重新拿回了主动权,端坐在那里,身子挺的越发的笔直,姿态越发的优雅,笑意吟吟的又为自己和陆淮谦斟了一杯茶。
第206章 你怎么在这儿
余微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上班,看书,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得只剩下一点点,尽管如此,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余微已经要去考试了,她先和公司请了几天假,然后就准备去考试的地方熟悉一下环境。也许是因为要参加考试,所以陆淮谦也没怎么为难她,爽快的就准了她的假。
她考试的学校在隔壁市,从华洲市到那里,坐高铁只要两个小时,也不算太远,但是要转好几次公交,有点麻烦。
本来陈衍说是要陪她去考的,但是临时有事情,所以就没办发去了。余微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啊什么的,装了满满的一行李箱。陈衍的时间来不及,只把她送到高铁站就走掉了,没有陪她等车。
等车的间隙里,余微还是忍不住把书从背包里掏了出来,抓紧时间看了一会儿,等到开始检票的时候,余微就把书随意的塞到了书包里,然后一手推着行李箱就去排队了,也许是因为研究生考试又加上接近年关,高铁站的人特别多,挤得余微几乎都要凌空而立了,她差点拉不住手上的行李箱。
旁边的一个男人只顾着看手上的手机,好像是在打游戏,手指灵活的飞舞着,上半身也随着手上的动作摇来摇去,最后好像是终于赢了,他兴奋激动的跳了起来,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好像不知道他的旁边有人一样,伸直了手轮了一个大大的圆,一个拳头打在了余微的头上,余微被打的蒙圈了,她捂着头,虽然很疼,可是却不想和他计较,手提着行李箱离那个人远了点,省的再被误伤到。
可是下一秒,从她身后挤过来了一个人,越过她揪住了那个好像不知道自己打到人的男人的衣领,一个漂亮的拉扯就把那人拉的踉跄了几步,不得不转过身来,拥挤的人群里顿时为中间的两个人让出一小块地方。
那人从正面揪住了男人的衣领,攥紧了拳头砰的一拳头打在了正骂骂咧咧的男人脸上,他的眼窝瞬间就黑青黑青的。
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骂了一句脏话就把背上的包摘了下来,朝着对面就轮了过来。
余微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那个男人的背包马上就要甩到陆淮谦的头上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陆淮谦!”
陆淮谦没有看余微,直接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甩过来的包,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趁那男人跌在地上的时候,他狠狠的把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你没有看到你打到人了吗?给我道歉!”
那人眼见打不过陆淮谦,就大声的喊了起来:“哎哟,打人了,打人了,要把人打死了,要打死人了!”
人群里一阵骚动,嗡嗡嗡的像是几百只几千只苍蝇挥舞着翅膀在她的耳边,周围人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余微一句也听不见,看着陆淮谦的嘴巴和那个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脑子一片空白。
陆淮谦从那人身上把脚收了回来,厉声喝道:“道歉!”
那个男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余微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余微苍白着脸色摇了摇头。
陆淮谦的眼神落在嘴角流血的中年男人身上,又看看这个时候才赶过来的工作人员,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他道:“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陆淮谦的话音一落,从西服里拿出了一个钱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叠钱,朝着那男人的脸上摔了过去,语气狠厉的说道:“拿去看伤,这趟车我不准你坐。”
那男人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钱拣了起来,飞快的数了一下,发现数目远远的超过自己的想像,也不再说什么,也顾不得找回面子,把包拉起来钱揣在怀里就跑了,生怕陆淮谦反悔一样。
陆淮谦把余微身后的包取了下来背到自己的身后,伸手从余微的手里夺过行李箱,推着余微就往前走。
刚刚那一幕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不自觉得就给陆淮谦让开了一条路,所以余微跟在陆淮谦的身后畅通无阻的找到了自己的车厢。
她坐下之后,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陆淮谦,无法掩盖心中的震惊:“陆淮谦,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