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遥又将半个胳膊塞进门缝里，“停停停停，你要是怕那位吴小姐生气，我们也可以换个通稿，比如‘莫芮麒为爱抛弃未婚妻柴小遥，受情伤后的柴小遥竟独立自强成为国内首位登上世界舞台的职业选手’——”
“柴小姐，”莫芮麒打断她，“你要是敢发和我相关的通稿，我会让你投资的战队彻底破产。”
柴小遥：“……”
“你的那位吴小姐是不是在？”柴小遥转变策略，“我去跟她聊聊。”
莫芮麒伸腿想将她拦在屋外，但是她体型娇小，动作过于敏捷，呲溜一下就溜进了屋子里。
“柴小遥，你要是敢再进去一步我就——”莫芮麒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柴小遥就已经蹦到了吴一芒的身边。
吴一芒注意到身边的动静，自觉自己躲不过，心虚地抬起头：“你好呀……柴，柴小姐……”
柴小遥嫣然一笑：“你好呀，我们又见面了。”
吴一芒：“嗯……”
莫芮麒快步走到柴小遥的身边，伸手去拽她卫衣上的帽子，“你再不走，我就要拖你出去了！”
吴一芒立刻起身，“莫，莫总，谢谢您的招待，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莫总在和未婚妻在吵架，她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能溜就溜。
莫芮麒挽留她：“你别急着走，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回去。”
吴一芒撇了柴小遥一眼，吓得直摇头，“不用了莫总，我现在回家，很近的，不用您送的。”
莫芮麒没有再强留着她，吴一芒赶紧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柴小遥见吴一芒要走连忙拉住她，“吴小姐，你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柴小遥拽住她的那一刻，吴一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下一秒是不是就是要扇她巴掌骂她贱人了？
“有，有什么事吗？”吴一芒吓得直哆嗦。
柴小遥咧嘴：“是不是在做直播？直播的时候能带我双排吗？”
吴一芒：“……啥？”
“就想麻烦你帮我帮我打个广告，有偿的。”
吴一芒：“……”
“是这样的吴小姐，您打了那么久的《巅峰传奇》，应该有了解过《巅峰传奇》的职业联赛LLP吧，我已经注册成为了职业选手，近期就要上场比赛。”柴小遥从容优雅地坐在小马扎上，镇定自若地对坐在沙发上的吴一芒道。
“职业选手？”吴一芒震惊，“女孩子成为职业选手会被骂得很惨吧。”
她大学时期也收到过不知她性别的职业战队的邀请，但等她表明了自己的性别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是这样没错，”柴小遥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茶杯，“所以我目前打算通过其他途径赢得一定的关注度，等大家对我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再官宣。”
莫芮麒坐在吴一芒的身边死死地盯着柴小遥，柴小遥注意到他“友善”的目光，讷讷地缩回手。
吴一芒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样做是没错，可是做职业选手很辛苦的，熬夜打rank都是家常便饭。
况且柴小遥那么有钱，打职业不就是遭罪么。
莫芮麒将茶几上的茶杯递到吴一芒的手上。
柴小遥笑了笑：“没事，我大概就打几场比赛，等目标达到了，我就退役。”
“目标？”吴一芒吹了一口有点烫的茶水。
柴小遥俏皮地眨眼，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秘密。”
吴一芒很快就答应了柴小遥双排的请求，反正都是直播打游戏，和职业选手双排还容易赢。
不过她没有和柴小遥要报仇，顺手的事她也不好意思要钱。
柴小遥笑道：“难怪他们都说你傻，送上门的钱你都不要。”
吴一芒一怔。
“听说你曾经没肯签营销公司，和你同一批火的人都已经出道上综艺拍电视剧了，就你还在傻傻地做游戏直播，还找了一份稳定的本职工作，”柴小遥道，“你不后悔吗？”
吴一芒摇了摇头，“不后悔。”
柴小遥嬉笑着叹了口气：“也是，我放着大把大把的钱不赚，去当电竞职业选手也挺傻的呢。”
柴小遥消沉了没几秒，又活蹦乱起地冲她挥了挥手：“谢谢你啦，我先走了，再不走莫芮麒得杀了我。”
莫芮麒全程都在死亡凝视。
柴小遥一出门，莫芮麒就立刻上前想将门关上，可柴小遥又将头伸了进来。
“莫芮麒，看在你女人帮我忙的份上，我偷偷告诉你一些追妹子的技巧。”柴小遥小声道。
莫芮麒本不想理她，但看在她说吴一芒是他女人的份上，决定再忍她几秒。
“你看，外面天那么黑，女孩子一个人回家多不安全。”
小区的路灯明明全都打开，大片大片的白光照在水泥路面上，地上亮堂地宛如白昼。
莫芮麒心领神会地浅笑：“没想到你还是会做件好事的。”
柴小遥得意地摆摆手要走，莫芮麒对着她的背影道：“去找你俱乐部的小男友去吧。”
柴小遥一脸讶异地回头：“你怎么知道的？”
莫芮麒倚着门，双手抱胸，“既然你已经帮了一个忙，不如再多帮一个吧。”
第20章
莫芮麒将柴小遥送走后，吴一芒也借口要走。
莫芮麒没有强留她：“外面路黑，我送你到单元楼下吧。”
吴一芒下意识地拒绝：“就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能走到的。”
莫芮麒坚持：“不把你送到楼下我不放心。”
吴一芒沉默一会儿：“莫总，我下班时候出现意外会算工伤吗？”
莫芮麒：“不算。”
吴一芒：“那您放心，我要是出现什么意外，给我家人一些抚恤金就好，我爸妈一定不会讹您的。”
莫芮麒闻言毫不客气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不许胡说。”
吴一芒虽然再三婉拒，莫芮麒还是送她出门了。她出了屋子才发现，小区的路灯很亮，天上的月亮也很圆很亮。
“外面还挺亮堂的。”吴一芒暗示着莫芮麒。
莫芮麒嗯了一声，却没有其他表示。
莫芮麒执意要送她，她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跟随着莫总的脚步，缓缓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吴一芒今天穿了一件薄风衣，晚风吹起了她风衣的下摆，一头卷发也随着风轻轻晃动。
她是第一次觉得五百米的路程有那么地漫长。
“我不是特意送你的，”莫芮麒突然开口，“我是晚上吃多了，在小区里散步消消食。”
“嗯。”
吴一芒点了点头，不去想他话里的真假。
“那个柴小遥，”莫芮麒顿了一下，“我和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
莫芮麒低头扫了一眼吴一芒，见她心不在焉，又强调了一遍：“你大概有在公司听到什么奇怪的传闻，但是柴小遥真的不是我的未婚妻或者女朋友。”
“哦哦。”吴一芒连连点头。
不知为何，她听到莫总的解释，竟然会有点小开心。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会有点小开心。
难道是因为莫总还是单身？还是因为莫总亲自同她解释自己和异性的关系？
“吴一芒，”莫芮麒叫住她，“看着我。”
他见吴一芒似乎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突然间有些烦闷。
吴一芒愣愣地停下脚步，扬起脸看着他。
“不光光是柴小遥，我和其他女人，”莫芮麒神情专注而认真，“都没有半点关系。”
他眸子里有光在流转，一半是坚定，一半是留给她的温柔。
“记住了吗？”
“嗯。”
她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点头。
莫芮麒见她听了进去，放心地迈开了脚步。
吴一芒的心却如同被船桨划开的湖面，漾起层层涟漪。
两人间又是熟悉的沉默，吴一芒心里小鹿乱撞，莫芮麒开启了话匣。
“你每天都在做直播？”
吴一芒挽起被风吹乱的头发：“没有每天，就是有空的时候。”
“你直播间是多少号？”
“16——”吴一芒条件反射地回答，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没敢继续说下去，“我直播做得也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莫芮麒反问，“我听柴小遥的意思，你在平台上还算挺有名气的？”
“其实也还好。”吴一芒谦虚道。
“要是不出名，上次会展上，也不会有人砸你场子。”
吴一芒：“……”
她真不知道话该怎么接下去。
“其实，我的直播间在荔枝平台上不算是很出名，”吴一芒感觉自己躲不过，只好乖乖地解释，“游戏主播做得比我好的很多。”
“有些主播以游戏技巧教学吸引粉丝，有的主播凭借风趣的骚话吸引观众，”吴一芒垂眸，“这些我都没有。”
莫芮麒似乎是想安慰她：“那你大概有其他闪光点吧。”
吴一芒并不觉得自己在做直播方面有什么天赋，她的直播其实很无聊，除了单调地玩游戏，偶尔说一些话，其他什么特色都没有。
她之前问董漫音自己为什么能火，董漫音想了半天也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