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凉勾了勾嘴角，无声地冷笑了一下，他没来之前，自己带着南芒，每年的年度业绩同比增长都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他一来，自己想做的项目要么被他接管了，要么被他否决了，剩下的项目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油水还需要亲力亲为的苦差事。
她没骂他，他倒是赶着来批评教育她了，真是有够不要脸。
自己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朵与世无争的小白花。
“另外，还有一点，江总既然把这次男团出道作为年度A级项目，那还请江总保持专业的态度，和练习生们保持一定距离，不然到时候有些什么不好的影响，还说我这个做上司的没有提醒你。”
戴修一边说着一边笑得很和蔼，仿佛真的是一个对下属耳提命面的好上司。
然而他的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江见凉本来不打算和他计较，两个人明争暗斗惯了，她懒得和他在外面吵，怕丢了脸。但是戴修这句话把木清垣带进来了，还是当着他的面，江见凉觉得他越线了。
刚想出声反驳，却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戴总放心，江总无论在哪一方面都非常优秀非常专业，所以尽管她的性格不如别的领导那么颐气指使目中无人，但是练习生们还是很尊敬她的。另外，颐气指使和目中无人应该是褒义词。”
声音温和又平淡，面上还带着单纯无害的微笑，但是言语之间全是对江见凉的维护和对戴修明晃晃的讽刺。
作为传说中的“别的领导”，戴修心里有些小小的惊讶，这小男生性格倒是比他的长相硬气，居然敢在自己面前给江见凉撑腰？
勇气可嘉，不自量力。
戴修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消毒纸巾，擦了擦手，淡定地回答道：“你说得很对，对于某些人来说，颐气指使和目中无人确实是褒义词，因为绝大部分人是没有资格使用这两个词的。我吃完了，先走了，二位慢用。”
江见凉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戴修就离开了，她有气没处撒，只能用勺子疯狂地搅动着粥。
木清垣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勺子：“别搅了，再搅粥该成糊糊了。这粥有些烫，我给你盛到小碗里，凉得快一些。”
江见凉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看着专心致志给她盛粥的木清垣，说道：“他这人就这样，以让别人不高兴为乐趣，你别往心里去。”
木清垣盛好后把小碗递给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真的？”
“真的。”
木清垣笑得更灿烂了，她这副有些小在意小心虚又放不下架子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他知道戴修说得没错，这世界上的确是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资格颐气指使目中无人。
可是这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有资格，他们假装高不可攀，但是内心的善良会让他们本能地照顾别人的感受，比如江见凉。
而再之后，江见凉才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小部分人，他们对与生俱来拥有的一切完全不在意，他们是天之骄子，但依然柔软地去接纳整个世界。
比如木清垣。
两个人并没有被戴修影响心情，依然乐呵呵地把早饭吃完了，才心满意足地走回公司。
本来江见凉今天是没有什么别的安排，打算一整天监督他们练习的，结果回公司的路上突然接到了Tony的电话。
木清垣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只看见江见凉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冷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和哥斯达黎加那边的医院随时保持密切联系，我现在就赶过去。”
“最近的航班要明天早上？你是在逗我吗？你现在马上联系我爸，就说我有急事需要用一架私人机，越快出发越好。”
然后挂掉电话，对木清垣说道：“小初出事了，我要去接她，可能最少两三天我都不会回公司，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练习。”说完就匆匆准备离开。
木清垣却叫住了她，神情很认真地问道：“江总，我听戴总的意思，似乎我们这次出道对你来说很重要，是这样吗？”
江见凉想了想，她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给木清垣这么大压力，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是，很重要。”
木清垣得到了答案，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江总，我知道了。你快去接小初吧，一路平安。”
如果对她很重要，那么他就竭尽全力试一试吧，唉，自己这把老腰，回头如果废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负责任，养自己一辈子？
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吧，那要不自己碰瓷试一试？或许比直接追她还要简单些......
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第16章 Chapter 16
“哎呀，老二啊，不是你这样的啊，你能不能稍微软一点，就软一丢丢。”
“这样，垣哥，你就想象一下你是一个妖娆的舞姬，要去勾引你的心上人......哎哎哎，你不要朝我放电，收回你的笑和你的wink，没有用的！老子是直的！”
“Bro，你换个角度，你就假设现在凉凉要你侍寝，你该怎么婉转承欢，然后承欢的那个腰该怎么动......艹！管繁，你又打我脑袋！我说过了不准打我脑袋，打了长不高的！”
“你妈有没有告诉你，黄色废料装多了也会长不高？你还想不想长到一米八了？”
“我已经快一米八了！”
“呵。”
“哎哎，殷旭你别去扳垣哥的腰......”
“噗通！”
“......他腰很怕痒的，你这时候去扳他肯定得摔，你看，摔了吧？”
“哦。”
木清垣揉了揉自己的一头顺毛，他现在有些哭笑不得。
江见凉的眼光确实很独到。
虽然木清垣第一次见到管繁他们四个时就觉得这四个娃画风清奇，不像是什么正经男团，后来事实也证明他们确实是一群皮里皮气小学鸡，但是一旦开始练习，四个人的画风就会突然变正，每个人都很严肃认真而且绝不喊累。
即使是江见凉不在，也没人会偷懒。
今日份的舞蹈课上完后，木清垣因为腰的问题，有一个动作怎么做感觉都不对，四个鸡崽还主动留下来帮忙。
虽然说不清楚是帮忙还是帮倒忙，但是这个心总归是好的。
就在练习室里的小学生们正互帮互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隔壁坏学生的声音。
“啧啧，我看就这水平，你们也别练了吧，练习室腾出来给我们吧。”
门口站着七八个练习生，男男女女都有，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男生，长得挺清秀，说话挺欠揍。
Unique白了他们一眼：“江总拨给我们的练习室，我们就算在这里卖菜，也轮不到给你们用。”
另外一个男生语气稍微好一些，说道：“我们影视组明天有个舞台剧表演考核，现在其他练习室都被占了，所以想找你们借用一下。”
Unique年纪不大，脾气挺大，直接顶到：“你们影视组要考核，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的练习室也有用。”
为首的那个男生冷笑一声：“不知道你们傲什么傲，谁不知道你们几个全靠着江总撑腰，除了江总，全公司上下有人拿你们当回事儿吗？拨间练习室给你们，还以为你们真的有所有权了？”
黄子铭笑了笑，拍了拍Unique的肩膀：“你和一群用练习室还要预约预约不到还要借练习室的人生什么气，人家这么可怜，我们就大度一点。”
说完还看向门口，挑衅地问道：“你说是吧，姜和？”
那个叫做姜和的男生脸一下就变了，不屑地“嗤”了一声：“也是，毕竟我们没有那个能耐，不能出卖肉体牺牲美色讨金主的欢心，所以活该我们用个练习室这么难。”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发出了低低的嗤笑声。
木清垣却低头理着自己的衣服，丝毫不为所动，他觉得和这些又蠢又坏的人逞口舌之快很掉身价。
然而姜和却觉得他是心虚，朝他打了个响指，嘚瑟地说道：“是叫木清垣对吧？怎么样？软饭好吃么？”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脑壳就直直朝他冲了过去，一头撞到他肚子上，姜和怎么也没想到殷旭这个闷葫芦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了这么一手，痛得直接蜷曲在地上。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不干了，直接轮起胳膊就要给殷旭一拳，结果胳膊刚刚抡过头顶，他人就倒下了。
木清垣在四个崽崽惊讶的目光中收回了那条又直又细的大长腿，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劝你想清楚再动手，你这个身高，我随便抬抬腿就能踢到你的头。虽然你确实没有用脸吃饭的资格，头好像也没啥用，但是留个完整的头还能凑凑身高。”
面上没有表情，语气平淡温和，话却字字扎心。
管繁他们几个看着这样的木清垣，倒吸一口冷气，糟糕，他们家老二不是天使人设吗，怎么突然变A了？这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两个女生看着这一幕，有些惊慌地睁大了眼，木清垣朝她们笑了笑：“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回避一下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