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摇摇头,放下叉子:“我真吃不动了。”
鲍琥蹙眉:“才吃这么点,真饱了?”
“真的。”
“真饱了?”
“……”这是要用一座养猪场来养一头猪吗?她不想自己胖成猪。
安逸用力点头,拉着他跑出蛋糕店。
两人撑了。尤其鲍琥,撑得路都走不动。要不是安逸拽他出来,他还能再吃两块。
安逸看他捂着肚子的样子好笑:“你吃没吃饱,自己不清楚吗?撑成这样,还吃?”
鲍琥摸着肚皮,一脸无辜:“没感觉啊,我没觉得撑,怎么就走不动了?”走了一段,他忽然愁眉苦脸,语气急得不行:“看看哪有公厕,我得去解决。”
安逸强忍着笑左右寻觅,好在右前边有个肯德基。鲍琥也看见了,弯腰小跑过去。
等他解决完出来,安逸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
鲍琥也蹲下身,虎起脸:“再笑,再笑把你按倒。”
“就是好笑啊,怎么吃饱没吃饱都不知道?”安逸笑得停不住。
“还不是怪你,谁叫你秀色可餐,看着你我就忘了肚子。”鲍琥看她笑靥如花,什么尴尬都没了,谄媚凑过去,语气柔柔的,“笑吧,我喜欢看你笑。”
安逸扫扫周围,不敢再笑。大庭广众的,这些情话也只有厚脸皮才说得出。
两人牵起手,继续往下个路口走。走到使馆区那条街道,已是夕阳西下。
风有些大了。使馆街人流稀疏。色彩不一的国旗一路排过去,风声猎猎。
气压低沉,久久无声。
见安逸不说话,也不停下来看他,鲍琥又慌了。他最怕她沉默。右手狠狠一拽一围,女人就被他拢进怀中,眉眼之间全是忧郁。
“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鲍琥嘴唇贴上她额头。
低沉恳切的声音沿头皮传导,最后抵达耳朵。安逸耳根酥麻,就连头也有点痒。
她不自在动了动,对上他的眼,第一次勇敢说出心头落寞。“你明天就要走了。想到这个,有点不开心。”
鲍琥亢奋得瞪大眼:“真的?因为舍不得我走,所以不开心?太好了,这个不开心,我允许。”
安逸啼笑皆非,抡起拳头连捶他几下。
“你怎么不扑我怀里嘤嘤嘤呢?粉拳捶他小胸口,后面不是三声嘤嘤嘤吗?”鲍琥问得一本正经。
安逸愣了愣,这家伙,还真有讲冷笑话的天赋。顿时笑倒在他怀里。
总算哄好了。
鲍琥轻轻摸着她的背,安下心,却也泛起浓浓不舍。不过舍不得也得舍,他是男人,要给心爱的女人谋个将来。
回到溪水湾,八点方过。
安逸先洗完澡,微卷的湿发没梳,在客厅沙发坐着。身上还是惯常穿的睡衣,粉色的索吻少女那件。过了几分钟,鲍琥也洗好出来,鬼鬼祟祟停在烘干机旁。
往外一瞟,正巧撞上媳妇困惑的眼神。不由退了半步,呵呵一笑。
安逸不明白,他为何偷偷摸摸躲着。眼睛便用心了些。只见他粉白皮肤,骨壮筋腱,光着的上半身在滴水。也不是没见过。再往下瞅,还真有点稀奇。
他竟穿了一条天蓝睡裤。清新、柔软、带小方格。成年男人看了都要自插双目那种,除非性取向不明。他一向不喜这种gay里gay气的,怎会穿这种睡裤?
安逸以为自己眼花,还想再确认,鲍琥却一溜烟冲进卧室。没一会,扭扭捏捏出来。竟是补上身配套去了。
天蓝无袖睡衣,胸前一个黑眼睛少年,弯着腰,在星空下低头沉思。
安逸左看右看,不对,少年不是思考,像在吻着谁。再一看自己身上,粉星空,蓝星空,同一片星空?
鲍琥走过去,紧紧贴着她坐下,索吻少女和沉思少男完全无缝对接。亲上了。
安逸后知后觉明白,这是一套情侣睡衣。索吻少女她都穿这么久,没想到还有配对的。鲍琥压根儿没提过。
“你?”安逸想问问,却不知该问什么。
“宝贝,今晚,我们可以一起睡吗?”鲍琥扯着睡衣下摆用力撒娇,眼神如受伤的鹿。
安逸低下头,看看那对少男少女,实在无法狠心摇头。
鲍琥一激动,将她打横抱到腿上:“宝贝,我的身体……我保证……我会管理好的。”
安逸双手挂上他脖子,“你会等我,等我真的喜欢你、相信你、确认你,对吧?”
鲍琥被噎得想哭。他不是应该说:宝贝,我的身体等着你来燃烧卡路里?天晓得他为什么要做这个保证?又一次无情背叛自己。
心痛之下,只想借点东西安慰,大魔爪失控握住一只小脚。
“宝贝,你不许再消失。我这一走就是半年,到时候你可别装不认识我。”想到这点,鲍琥澎湃的情潮硬是摁住了。
不能急,要耐心。宝贝是小菩萨,得慢慢拜才能感化。
“嗯,我不会消失的。”安逸点头,口气软软。
“那我,可以吻你吗?”鲍琥一脸无辜。上回宝贝就是吻了后逃跑的,他一定得憋住了,千万千万要循序渐进。
心里这么想,手上却没憋住,将安逸一只脚丫揉了又揉。
安逸笑着踢腿:“别挠我痒……”
鲍琥正郁闷呢。他已许下一个自虐的保证,要不能摸摸脚补偿,不得吐血而亡。
第20章
安逸痒得受不了,拼命在他怀里挣扎。
她本就坐鲍琥腿上。这一磨蹭,鲍琥立刻展现出年轻人的勃勃生气。“别动。”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扣紧安逸的脚丫,胳膊因忍耐青筋暴突。
安逸脚被捏得生疼,忍不住用力一踹。只听两人同时抽气。原来,一个脚趾甲翻,一个手破了皮。
这下,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鲍琥夺过脚丫细看,发现安逸脚趾头粉嫩嫩,脚指甲颜色也粉嫩嫩,只是指甲属上翘那种,特别尖。
这要是踹到男人要害,啧啧啧。鲍琥暗自打了个寒噤。
“宝贝,我替你剪剪吧。”
安逸羞得缩起腿:“哪有这样的?脚指甲怎么能让别人剪,我自己剪。”
鲍琥却已拿起工具,屁股往边上挪了挪:“脚指甲怎么了?别说脚指甲,以后我还要替你洗澡呢。”
“啊?”安逸有些惊悚。
“当然啊,宝贝现在肯定害羞。不过咱们还有四十八年,到时候你没力气,可不得我给你洗澡。”鲍琥口气自然得很,就像在说明天会下雨。“我要生病了,你也得给我洗啊。”
安逸不禁失神。婚还没结,他都想到养老去了。
趁她发呆,鲍琥一双贼手肆无忌惮,从腿肚子摸到脚踝,再到秀气绵软的脚丫。
摸了两下……咦?这么滑?
他死死盯着自己掌心,目不转睛。媳妇的脚实在好看,小小的,还没他手长。皮肤也好到出奇,脚底没一点茧,触感和手无异。脚背略弓,一面的粉白滑腻,不见骨不见筋。最诱人的,还数几个脚趾头,晶莹粉嫩,和指甲盖一样剔透。
极品脚丫,最适合放手心盘了。
鲍琥情不自禁舔了下舌头。好想咬一口,怎么破?小菩萨的脚指头,像极了南方水田刚出水的藕哨子。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哭。本来已是手玩年、腿玩年,现在又成脚玩年。总有一天,这具身体,不管是手、脚、腿,他一定要玩个彻底。玩上一百年。
鲍琥发完狠话,默默放下那只脚。
“我还是自己剪吧,指甲剪给我。”安逸回过神。
鲍琥停止胡思乱想,用力瞪了她一眼:“坐好。你这辈子的脚趾甲,只要我在,以后都由我负责。”低下头,眼神温柔无比。
慢悠悠剪完脚趾甲,鲍琥抱着媳妇进房。一躺下,两人睡衣前的小人儿又吻在一处。
鲍琥心绪浮动得厉害。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吻一吻?
偷瞄旁边,安逸怔怔凝视他,满眼都是信任。
鲍琥死心了,一手揽住她胳膊:“睡吧。”眼不见为净,为了心静,还是看天花板比较好。
可一股水蜜桃香不受控制往鼻子钻。
软玉温香啊!他真是造孽。粉红色的露肩睡衣,肩膀上白白的肉,手感滑溜溜,想想就垂涎三尺。
鲍琥痛苦得想扇自己。这时候为啥就心慈手软?
他渴望拥有她,但她像只惊弓之鸟,稍有不慎就鸡飞蛋打。再说他快要出远门,一去半年,今晚不是合适时机。
鲍琥不断自我告诫。两条胳膊像刑具,将安逸箍得喘不过气。他不敢动,也不许安逸乱动。因为他浑身燥热,任何一点小火星都能掀起燎原大火。
沉寂下来的卧室内,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安逸感觉到,被他掐住的胳膊颤抖。她有点意动,是不是该将自己交给他。他已做得足够完美,在她过去和将来的男朋友里,估计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鲍琥……”安逸慌乱唤了一声,眉眼间浮着无措。
鲍琥以为她害怕,拍拍她背:“喔,喔,宝贝别怕,我什么也不做。别怕啊。”语气轻柔,像哄婴儿一样。
安逸神经陡然放松,两瓣嘴唇不自觉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