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慌张扭过头,手里还夹着黑塑料袋。
鲍琥急得嚷嚷:“你是要把这玩意儿带回家吗?不许走。你说好的,今天不回去。外面还在下大雨,你陪我,我怕打雷。”
为了留住媳妇,要多无耻都可以的。
“不是,我……”安逸喉咙干痒,方才在里头闷太久,口渴得厉害。
谁知越急越说不出话,瞬间泪眼盈盈。
鲍琥吓得不轻,手里脏衣服就地一扔,“宝贝,哪不舒服?到底怎么了?”
安逸嗓子眼像有蚂蚁在爬,皱眉做了个喝水动作。
鲍琥忙端来水。
安逸喝光一杯水,无奈看着散落一地的脏衣服,又羞又囧。她还从没出过这种洋相,实在太丢人了。
鲍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差点惊叹出声。哇,宝贝的小内内。是肉色,上头有小熊。小裤裤也有。
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还唆口水,样子又萌又贱。尤其唆口水的声音,实在讨厌。
安逸脸愈发红了,用力一跺杯子,弯腰收拾。
鲍琥傻不愣登蹲下身:“宝贝,你是要洗衣服吗?我给你洗吧。我知道,内衣不能用洗衣机,我用手洗。”
安逸压抑的羞愤顿时爆发,恶狠狠瞪他:“你不知道回避吗?”
“回避什么?”鲍琥无辜极了。
“你说回避什么?”安逸难得吼一回。“你不知道回避女人的隐私吗?”
鲍琥打了个突,却更加懵了,小心翼翼问:“宝贝,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还是不明白。白羞愤了。安逸气得不想理他,拎着衣服去洗手池。
鲍琥又傻乎乎跟上去,推开媳妇抢占洗手池,执着为媳妇服务到底。
最后,小熊内衣被挂到阳台。而阳台,就在主卧外边。
安逸愤愤看着晃动的小熊内衣,咬牙切齿:“我要出门。”
鲍琥正看着自己的光荣成就美呢,一听这话,又受到严重惊吓。“宝贝宝贝,我们说好的。”
“我不是要走,是要买东西。”安逸重点强调最后三字。
“买什么?我陪你去。正好你没吃东西,我陪你再吃点。”
“买台烘干机。”安逸声音软了。
像今天这种尴尬真是无法消化,为避免下次,还是弄台烘干机好。
“好,现在就买。”
安逸换好衣服,开门时手腕上挂着钱包。鲍琥不乐意了。“拿钱包干嘛?跟我出门,还用带钱包?”
“烘干机是我用,当然我出钱。”安逸还别扭着,说出的话也憋着气。“我只是偶尔借宿,不是和你同居。”
说着往外走。
“站住。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借宿?我能随随便便收留女人在这借宿吗?你是我媳妇才能住这。你说,你是不是?”鲍琥一声赛过一声。
“你?”安逸恼了,凉凉说道:“不是,我现在走,行吧?”
鲍琥不依了,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她捞进怀里。“不行,你是上天发给我的媳妇,不许走。我们四月七号相遇,四月八号再遇,我已经和你确认眼神了。是你是你就是你。”
安逸疑惑看着他:“四月八号?你怎么确认的?”
“我们又遇见了啊。七号我就告诉自己,只要八号能再遇见,你就是我媳妇。对了,邵林能作证。”
鲍琥拉着她进屋。指指桌上的手机,抱住她的腰发令:“你打。打给邵林。”
安逸苦苦挣扎。
“打!!!”鲍琥愤怒咆哮,铁砂掌将安逸的小腰掐得更紧。
这是又狂躁了?病情复发?安逸不情不愿拿起手机。
“手机密码484848。通讯录,邵林。外放。”鲍琥闻着安逸的头发香,浑身燥热,嗓门比温顺时粗壮十倍不止。
安逸不敢刺激他,老老实实照着他的指示做。
电话一接通,鲍琥立刻大吼,像是生怕邵林听不到。“林子,我问你一句话。四月七号,我们在地铁上卖唱那回,在大王中心下车后我说什么了?”
“你小子有毛病,我在医院,你吼什么吼?耳朵都快聋了。”邵林口气很冲,走了一段路才缓下。“你刚才问什么,再说一遍。”
鲍琥重重看了安逸一眼,眼睛红得吓人。这次他问得慢多了。
“四月七号,我们在地铁上卖唱那回,在大王中心下车后,我说什么了?”
“你不是吧?这么重要的话都忘了。你说,明天再来,要是还能碰见安逸,她就是老天给你发的媳妇。怎么,不是盘上了么?难道分手啦?”
“乌鸦嘴!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挂吧。”鲍琥用过便扔。
那头邵林奇怪:“那你挂呗。”
“让你挂你就挂,哪那么多废话?”
“嘿,你小子,莫名奇怪把我吼一顿,还非得让我挂。我就偏不挂,你咋地?”
鲍琥那个气啊,我要不是怕媳妇跑腾不出手,早挂你八百回了。
安逸轻轻一点屏幕,通话结束。
鲍琥顿觉清净了。他用力扳过安逸的身子,“相信我了吗?”
安逸心里乱糟糟,“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瞎吼?我腰被你掐断了。”
“宝贝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怕你跑嘛?我不能急,一急就收不住脾气。刚才听你又要走,火气就上头了。”
“谁说要走了?我是想买个烘干机烤内衣,这样以后就不尴尬了。你知道刚才多丢脸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
鲍琥傻眼了,摸着后脑勺在屋里转圈。“我错了,我错了。宝贝,内衣,那个没啥的。就洗了晾干呗。”
“你保证,晾在那你不瞎想?”安逸微微撅起嘴,模样可爱得让人把持不住。
鲍琥一想也是。媳妇咋这么明事理呢?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夜夜看着小熊内衣在门口飘,他真怕自己半夜变身成禽兽。
“走,去买烘干机。先说好,以后跟哥出门,不许带钱包。你要改变这个习惯,给哥留面子。”
鲍琥一下自称起哥,取银行卡的动作更是霸气侧漏。
两小时后,烘干机抬进舆洗室。
雨一连下了三天。安逸也住了三天。有了烘干机,生活没一点不适应。
事实证明,是安逸多想了。两人分房睡,互道晚安前鲍琥也只是亲亲抱抱,没一点要吻她的意思。安逸心里的大石暂且落下。
挺好的,她的确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时间。
到周末,安逸还是回到城中村,独处了两天。她早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从鲍琥那回到自己房子,说不上来,略有点陌生感。
之后,安逸就维持这个节奏,福康家园住五天,自己那住两天。不论鲍琥怎么劝,她也不肯退租。万一哪天吵架什么的,她总得有地方可去。
第12章
鲍琥租的带书房两居,次卧做直播间,鲍琥住主卧。安逸留宿时就睡书房小床。同一屋檐下,两人的距离很快拉近,彼此更了解对方脾性。
两人相处的不错,鲍琥性子急,安逸性子慢,倒也十分互补。以致于鲍琥动不动就说,姻缘天定。
晚上做直播,鲍琥总想将安逸拉到镜头中。安逸每次吓得拼命跑。
其实鲍琥只是喜欢逗她,知道她害怕上镜,故意吓唬她。他怎么会做宝贝不喜欢的事情呢?
唯一有点让他不满,安逸至今不肯说自己的微博名。
鲍琥想不通,不就一微博吗,干嘛弄得神神秘秘。安逸却振振有辞,说什么每个人都有隐私权。
对这个解释,鲍琥表示很郁闷,他只想要媳妇,不想要隐私。
但是,媳妇的话不能不听。鲍琥只能寄希望于将来,看能不能弄到手机密码。
经过不懈观察,他终于记住安逸手机的解锁图,是个“己”字。
又到周五之夜,安逸的独立日。
接媳妇下班,而后是吃饭、散步、唱歌、玩拼图,拖拖拉拉到了十点。鲍琥费尽心机,还是没能将媳妇挽留住。
“地铁来了,我先走了。”安逸慧黠一笑,从鲍琥钳子里抽出手。“周一见。”
鲍琥一脸郁卒,唇角皱出一个凹陷的窝。大拇指轻轻捻着食指,似在回味。
“乖,周一在这等我。”安逸拍拍嘟嘴的男盆友。
鲍琥忍痛点头。
随后,地铁“哐当”合门,三号线无情地呼啸而去。
鲍琥望着黑暗隧道感叹,不常说话的女人太可怕,因为说过的话完全不能修改。说不干嘛就不干嘛,他为什么要找个这样的媳妇。
“因为贱。”鲍琥唾弃自己,扯起脖子唱道:“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我为你送别,我为你送别……”
得,受刺激太大,歌词都给改了。
凄美歌声飘扬在地铁站,末班车出站的路人纷纷侧目。鲍琥心口拔凉,披星戴月回到福康家园。
一路歌声不停,进电梯才收声。
十一点,鲍琥躺了会,心绪纷乱,只好爬起来进了直播间。他没化妆,上身只穿了件背心,顶着板寸头裸脸上阵。
唱到十二点半,粉丝越来越少,就算没睡觉的也不怎么发言。屏幕半天没动静。
但他还是没睡意,只好继续选择一个人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