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笑了下:“陈奎吐露这么多是不是违背他的职业道德了?”
余一洋愣了下。
何遇又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这事给处理掉。”
余一洋很想说如果是拆迁款的问题,一切都好商量。但看何遇表现是压根不想在这事上再多谈的样子,避免闹得太僵,他谨慎的住了口。
“晚上一起吃饭,”他换了话题,小孩一样的拍了拍何遇的头,“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何遇站起身:“是吗?那去吃麻辣烫吧。”
“……”余一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吃了多没什么好处,跟你说总是不听。”
何遇:“我们是市井小民,毕竟跟你们这样的达官贵人不一样。”
余一洋只是笑,也不跟她吵,显得非常宽容。
但同样的,有些事情,余一洋也绝对不会做退让。
晚饭去了就近的西餐厅,何遇拿着刀叉,吃的索然无味,对比起段孟亲手做的家常菜,她对后者偏爱很多。
想到这里,不免猜测段孟最近是怎么过的,不知道他跟杜金娣现下相处如何,难免奔波的状态下他自己的脚能恢复好吗。
“何遇!”余一洋伸手过来碰了碰她的杯子,“我在跟你说话。”
“噢,”何遇抬头,“我想别的呢,没听清,你说什么?”
西餐厅的灯光较弱,暖人的光镀在余一洋斯文的脸上,显得更加温柔。
“我说,周末要回那边吃饭,到时来接你。”
何遇快速的皱了下眉:“是打你电话了?”
“嗯,”余一洋垂眸,点了点头,“老爷子打过来的,有大半年没回了,去一趟无妨。”
余一洋跟家里人的关系非常不好,他有着令人艳羡的家庭背景,傲人的求学经历,然而还有一对令人避之不及的父母。
他的父母非常强势和专制,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余一洋只是他们手中的牵线木偶,随着指令摆动四肢,给出让他们满意的姿态。
何遇父亲是余家的司机,何遇正式认识余一洋是她十八岁的时候,而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反抗”。
那时候余一洋已经二十二岁,其实私下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只是还没契机正式跟家里决裂罢了。
他只打只赢不输的仗,没有百分百把握,就不会轻易出手。
二十二岁,已经遇到过不少人,而那时候所有人跟他说的都是“忍一忍,这么大的家底呢,以后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不平的”。
何遇是第一个问他为什么不反抗的人。
那时候她高中还没毕业,因为人瘦,套在身上的蓝白校服格外松垮,看过去那么弱不惊风,却说了一个谁都不敢提的建议。
余一洋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把目光放到了何遇身上。
第12章
想要知道何遇平时的作息并不是什么难事,余一洋稍作留意就能得到她所有的信息。
独生女,实验二中上学,成绩中上,每半个月回家一趟,时常在市图书馆出没。
余一洋之后便跟何遇的接触多了起来,甚至某个下午还给她辅导过功课。
在何遇高考时去信息给鼓励,择校时给建议,尽管他时常有一头热的嫌疑,因为何遇会给回应的次数极少。
那时候余一洋还没彻底摸清自己对何遇是个什么心态,直到何遇大一结束时,得知她领了一个男同学回家吃饭,余一洋莫名生出了一股紧迫感,他假设何遇恋爱成功,多年相恋后结婚生子,那会如果两人交情还不错,说不定还能被邀请出个酒席,看着从少女蜕变为女人的何遇跟另外的男人签订终生契约。
余一洋那天独自坐在书房,不停轮番幻想着类似场景,暮色四合时他得出结论:他不能放何遇走。
执念一起,就再难放下,直到现在。
余一洋给何遇倒上半杯红酒。
何遇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改喝酒了?等会还开车呢。”
“我开,”余一洋勾了下嘴角,“这有什么好怕的,哪怕你一瓶喝完都没事。”
何遇说:“算了吧,我不怎么喜欢喝酒。”
“那我喝,”余一洋也不为难她,将她的杯子拿过来,“等会你开车送我。”
不等何遇回应,一口喝了下去。
何遇没说什么,只是突然间没了胃口。
回去时,余一洋在车上说:“去你那边。”
“不了吧,最近家里没收拾,我送你回你那边。”
余一洋双颊带了点粉色,双眼迷离的靠在座驾上,养眼的男人露点醉态会显得更加诱人。
他伸了伸脖子,说:“这有什么,我还能嫌弃你?”
何遇稍稍降了点后座车窗散味,又开了车载音乐,将声音调响,直接将余一洋的声音给屏蔽掉。
跟以前一样,晚上只要处一块,就总有点任务要完成。
完事后,何遇洗了个澡,从余一洋的小洋房出来,夜已经深了,却完全没有瞌睡的意思。
她开车往回赶,中途时突然就感觉有点累,将车停进辅道休息。
时间临近零点,是一天的结束,新一天的开始。
何遇拿起手机拍了个对面的路灯,给段孟发了过去。
信息很快就回过来了:“风景独好。”
何遇笑了下。
紧跟着又来一条:“你可以回家了。”
何遇本来想跟他开个玩笑,让他也可以回家滚被窝了。
却突然想起来,都是没家的人,还有什么好回的。
-
何遇坐在办公桌后,回了一部分被积压着的邮件,签了部门当月的工资单,随后拉开抽屉,拿出放了很久的拆迁协议离开单位。
她开车直接去了三院,按着之前的病房号找了过去,然而并没有看到杜金娣人。
拉住刚好从身边经过的护士,何遇问:“你好,请问住这边的杜金娣去哪了?”
小护士说:“你去护士台问下。”
查询后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护士从电脑前抬起头,解释说:“这位病患太不配合了,消极情绪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我们接到了不少投诉,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把她做调离。”
其实就是换了个房间,换到了最东边的通间,一排五张床,现在其他床位全空着,有足够的空间让她使劲的作。
何遇在病房门口张望了眼,杜金娣孤零零躺着,现下倒还算安静,因为没看到段孟,她也就没进去。
在走廊站了会,何遇什么都没等到。
她准备先走,楼下北门在装修,架了铁架子,工人在那爬上爬下,满地的粉尘。
来的时候是那边过的,走的时候何遇反了个方向。
南门出去过个弯,有个很长的走廊,刷了白漆,零星几根柱子有藤曼缠着,不少人坐在那边晒太阳,还有躺着的,躺着的这位何遇很熟——段孟。
他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屈膝踩在上面,胳膊盖着眼睛遮光,有没有睡着就不确定了。
何遇走到他旁边俯身看了会,又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跟着又在耳边扇了扇风,没有一点反应。
她侧身往边上一坐,屁股刚落稳,段孟嚯的就坐了起来,神清气爽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好几秒,何遇才长长的吐出口气,说:“可以,学会吓人了。”
“有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何遇歪头,“我们就这么没交情?”
段孟拍了拍手上看不到的灰尘,又拍了拍膝盖,说:“什么交情?”
何遇:“……”
“开玩笑,”段孟伸直腿,碰碰这,拍拍那,姿态闲散,被太阳晒得挺舒服的模样,“别当真。”
“来了一趟医院,被荼毒成不正经了。”
“不适应?”
何遇望了眼远处正聊天的几个妇人,说:“挺好的,能开玩笑了,心态也就好了。”
她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呆在病房,知根知底的,问这样的问题没多大意义,无非就是没法跟杜金娣在同一个屋檐下,才在这里偷闲片刻。
段孟的状态看过去比预期的好,人是瘦了些,脸色也略有些白,但是精神还可以,没有何遇预想中的萎靡不振。
“现在用药效果怎么样?”
段孟轻描淡写的说:“不怎么样,她根本就不愿意用。”
何遇并不意外,她说:“后期的治疗费用呢?”
静了会,段孟说:“慢慢凑呗,还不至于到走投无路。”
何遇想了想,没再多说。
当天她在医院多留了会,傍晚五点时,段孟有事要走。
“去哪里,我送你吧。”
“不用了,”段孟说,“我坐公交就行,直达的。”
傍晚的光照柔和很多,绿色植被,灰色建筑,都给上了层红光。
段孟看了何遇一眼:“你回吧,开车小心。”
何遇点头。
车子正好停在路边,离公交车站不远,何遇跟段孟一起走过去,等着他上车,然后看了眼站牌上的路线。
何遇开车远远的跟在212路车后面,市中心外围的半圈,最后在小茶亭下了车,然后一直往北走,尽头是条河,河边是家开了很多年的KTV,它的前身是家足浴中心,由于经营不善导致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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