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多少。”她这么重复的,语气有点烦躁。
温浥尘将嘴唇抿了一下,是该闭嘴的时候了。
明仁头靠着车窗,车子走的不平稳的时候,她的头会在玻璃上磕一下,温浥尘时不时扭过头去看她一眼,但并不干涉她的自由。
开出去好一段路程,她突然坐直了,又问起了一个问题,之前就对温浥尘提过。
“我好看吗?”
温浥尘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有车超上来。因而他回答“好看”的时候,已经是几秒钟之后的事了。那时候明仁盯着她车前的玩偶,一言不发,一眼不眨,这让温浥尘莫名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了?”
“没怎么。”
车里的气氛和第一次相比尴尬了许多,明仁没了之前的活泼感,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丧的气息。
车子拐了一个弯,温浥尘本想说什么,又觉得失恋这种事情还是应该本人自己去渐渐接受,然后淡忘,他一个外人不该插嘴。即便他现在安慰几句,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只是一时的慰藉罢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不是得她一个人来慢慢消化。
“到了。”
路上,对话寥寥无几。进了地下车库停好车,温浥尘去取自己的折叠车,明仁从副驾驶推门出去。本来她是要跟他道谢的,单脚踩着地面,整个人倏地摔到地上去了,动静惊了温浥尘一跳,他绕过车去,明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仁!”
他站到她面前,想扶她,手却又不知道往哪里放。
“没事,腿麻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抬眼看他。
“今晚谢谢你了,麻烦后备箱关一下你就走吧。”
“我扶你起来。”他弯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但她好像并不只是脚麻,眼神迷离,她喝醉了却不自知。
温浥尘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又或者那不是香水味。
明仁喜欢收集香水,也闻过很多种香水,不管是男香或女香,没有哪种像温浥尘身上的气息这么干干净净,或许只是洗发水的味道也不一定。
“只是腿麻,不用扶我。”
“你……稍等一会儿。”他扶着她,按了一下车钥匙,后备箱自动关上。
“我送你上楼。”略有迟疑,他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眼皮抬了抬,看向他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无辜,温浥尘把视线转开,说:“走吧。”
步履踉跄地进了电梯,两人各自靠着电梯的一侧。明仁时不时透过电梯的镜子看一看温浥尘,又垂下头,头晕乎乎的,她眼皮很重。
“1308.”她说了自家的门牌号,温浥尘几乎是拎着她往前走的。
“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实在要喝就在家喝,女孩子在外面逗留太晚总是不好的。”
“你这么直男,肯定没有女人受得了你。”
“就当你夸我了。”
到了门口,明仁的手指打了几次指纹,锁才打开。
“这破锁,明天我就把你砸了。”
门开了,两人站在门外。明仁没动,垂着头,一手抱着门框。
“进去吧,你到家我就走了。”温浥尘不再管她,既然已经到家了,家里人自然会接手她的。等他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明仁扯住了,她闭着眼靠着门框,右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
他垂眼看了看她的手,楼道的声控灯突然就灭了,他打了个响指,灯又亮起来。退回到门口,他敲了敲门,屋里没人回应。
“你家没人。”
她闭着眼不说话,好像睡着了。
温浥尘将她打横抱起来,站在客厅里,他分辨了一下方位,径直把她送到卧室里,搁置到床上。
她被抱着的时候,眼睛偶尔会睁一下,看看他,攥着他衣服的手更紧了,心也快要跳到嗓子眼。
温浥尘把她放到床上就要起身,她眼睛睁开看着他,突然说:“你有没有女朋友?”
温浥尘见她突然醒了,有些意外,却也不显露,只说:“不谈隐私。”
“我不是关心你的隐私。”
“那是什么?”
“如果你单身,我勾引你就不会有负罪感。”
他似笑非笑:“所以这一路过来,你是在勾引我?”
“你没看出来吗?”
温浥尘不得不反省一下,他好像真没看出来。
“……”
“看不出来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是不是单身?”
她脸上的妆大概一开始就很淡,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妆感了,但是比有妆容的样子亲切可爱很多,根本都不知道什么叫勾引人,她还如此信誓旦旦。
“不关你的事。既然你醒了就起来洗把脸,渴了自己倒水喝,我走了。”他把她完全地放开,直起身,但明仁的下一个举动把他吓了一跳,她搂住了他的腰。
明仁也被自己吓到了,她越来越像李智形容的那种女生,主动的,开朗的女生才可爱,不是吗?
“我不管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你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样的坎过不去,现在劝你都是白搭,你喝醉了。等你明天酒醒了,要还是有话说的话,可以联系我。”
明仁跪立在床上,这样她还是比不得温浥尘的身高,眼神看得出来不太清醒。她似乎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又好像是在做什么决定,随后身体突然靠向温浥尘的方向,嘴唇在他颈处贴了贴。
“现在看出来了吗?”她的笑容里有挑衅,有小计谋得逞的得意,还有对自己做出超越以往规矩的行为的满意。
双手蓦地被钳制住,猝不及防,她被温浥尘压倒在柔软的羽绒被上。温浥尘是挺瘦,可是此刻他身上有一种不一样的气息强势地压制住她的小顽皮。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仁瞬间清醒,温浥尘的眼神盯得她心头直打鼓。
第6章
明仁学不来孟淼,说的是要勾引,还自以为很有小心机,然而等温浥尘一手就握住她双手手腕,腿压着,令她动弹不得的时候,她一阵害怕。
不管她对温浥尘最初的印象如何,实际上,她对他一无所知,除开说过几句话,他们其实是陌生人。
做代驾的,工作不稳定,她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路,如果是因为一张脸和气质就觉得他这人正派,她还真的够愚蠢。要现在真把她怎么样,明天没准就找不到人了。
“怕了?”温浥尘不咸不淡地问,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也是不冷不热,就像医学生盯着自己即将解剖的小白鼠一样。
当时她的脸肯定是瞬间煞白,已经不会说话了。之前打好的主意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并不想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万一这人再有什么怪癖的话,她该怎么办?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连呼吸几乎都忘了。
他目光蓦地软下来,像是警告又像是嘲笑:“好端端的,就别学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摁住她一会儿,温浥尘松开手,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扬长而去。
门自动上了锁。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明仁完全没了动弹的力气,瘫在床上好半天都动不了,身体给吓得发软。等力气慢慢回来之后,她翻了个身侧躺到床上,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说她矫情也无所谓,能流眼泪,说明她还是活的,还能呼吸,还能哭。
那条奇怪的留言是在五月,现在已经十月了,被劈腿至少小半年,分开也有好几个月了,她其实没那么伤心,余情早没了,见到李智,更多的是尴尬。说她不会想,她挺能想得开的,自己弄丢的不过是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不可惜。
说她会自我宽慰,事实上她又是挺缺爱的一个人。
是的,因为缺爱她才会在意李智那种人的评价。因为缺爱,她才会想着要去学怎么勾男人。可是真如孟淼那样,勾一个男人,如温浥尘先前那样对自己,她根本招架不住,而且就算她勾得来人,也勾不来爱。
起来草草地洗漱之后,昏沉沉地睡过去。
晚上又做了以前老做的梦,她被一个男人摔到地上。说是梦,其实是小时候的记忆更准确。都说小孩子3岁之后才记事,偏偏她记得自己更小的时候,爸妈吵架,她爸发脾气,直接摔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她。万幸,她没死。
早上肿着眼睛起床,边刷牙边看着镜子。
这段记忆在曾经让她难过,也在后来让她庆幸,她竟然没被摔死。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么一想,那个还杳无影踪的“后福”让她心情好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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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之后,还有双十一,紧接着就是双十二,圣诞元旦也是前后脚的事。不管什么节,商家都可以让国人当购物节来过,即使今年经济形势不好,商家依然会想方设法地去掏消费大众的腰包。对于快消品行业的从业人员,下半年不得不把身上的弦绷得紧紧的,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会让人没功夫东想西想。
等过了元旦节,营销部终于有了一个喘口气的机会,虽然眼看着又是旧历新年,但营销方案早已经齐备,该准备的物料也将上线预热。
作为一个小领导,她除了工作,就是对手下员工做年终考评,而作为一个关系户,并且是一个不给自己搞特殊,干活还挺认真的关系户,下属对她的反馈评价都很不错。这小半年虽然过得很忙很累,但做了很多事,和手底下的人相处也还算融洽,那种“万幸,我没死”的感觉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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