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住陆为真的手臂,陆为真顺势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握,郑楚笑了出来。
“你今天心情不好,是遇见什么事了吗?”郑楚问,“是听见别人乱说我们了吗?”
陆为真点了点头,手握得紧紧。
“我也听见了,不过还好,没有我想象中的难听。”她笑着说,“她们就是这种样子,阻止不了,说几天就没事了。”
你和我听的不一样,陆为真想,她们说的是你。
郑楚是下午第二节 的课,现在回家睡一趟也不迟。她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她昨晚抱着陆为真睡,他的身体就像个小火球,热得郑楚睡不了。
陆为真嘴唇微动,好想问她刚才是什么意思,但他说不出话。他突然停下蹲在她前面,要背着她回去。
郑楚停在半路上,有点不好意思,摆手说道:“我不累,回去再睡一觉就好了。”
陆为真让她上来,郑楚红着脸,没和他见外,趴在他宽厚的背上。
“陆大哥,”郑楚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回去跟我说说你怎么了,你今天好像真的不怎么高兴。”
陆为真是个直性子,心里很少藏事,从没像今天这样让她感觉不舒服。
郑楚没怀疑他刚才是在骗她,毕竟没必要,她还以为是别人说得太难听,连他都听不下去。
陆为真抿着嘴,转头微微蹭了蹭她的脸。
这大热的天,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午休,下午还有农活要做,不休息就是浪费太多时间。
狗刚被锁在院子里,郑楚一回家就帮它开了锁。它兴致冲冲地摇着尾巴,在朝郑楚汪汪叫了两声,郑楚笑了笑,摸了摸它的头,给它的盆里添午饭。
陆为真搬出屋里面的躺椅,放在屋子旁边阴凉的树荫下。他朝郑楚招招手,让郑楚去他那边。
天气很热,但这边很安静,有阵阵凉风吹过。家里面只有一把躺椅,他把郑楚按在上面,让她躺着,然后自己随便找了块木板坐在地上。
这地方清凉,但地上的泥土还是有些湿的,绿草被压在下面。
陆为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靠着躺椅,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好几口气。
家里呆着热,睡不好觉,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总比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好。
陆为真还没反应不过来,乡里人和郑楚的话轮流在他脑海重现,他头都要炸了。
郑楚愣了,她是上课,陆为真是在竹林里干活,她随便歇会儿就好了,他这哪休息得好?
这边没什么人住,过来的也都是来做活,现在大中午没人过来,也只有他们两个在里面乘凉休息。
“我们还是回去吧。”郑楚说,“你要是下午累了怎么办?我不想你累。”
陆为真听到她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郁闷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
他牵住她白嫩的手,放在手心,心想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恋恋装得好,他就什么都没听见
第28章
微凉的风阵阵吹过, 树叶摩擦沙沙作响。
这里边凉快是凉快, 但郑楚不想累着陆为真。陆为真握着郑楚的手, 轻轻捏了捏。他坐在地上,转过身,让她好好躺着。
郑楚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无奈躺下,对他说:“我躺会儿就回去, 现在不累, 一睡就容易睡过头, 迟到就不好了。”
陆为真身体靠在躺椅旁,他大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让她先休息。郑楚身体微侧, 面对陆为真,眸色无奈。
“你肯定是不高兴了, 他们怎么说的?很难听的话过一遍就行, 影响不了我们, 我还是喜欢你。”
陆为真轻轻抿了抿嘴,心想我也喜欢你。
骂人的话郑楚在这个地方听得不少, 婶婶叔叔吵起来时都不带重复脏话,有些普通没感觉, 但很多都是刻薄尖酸的话语。
陆为真听见一次不足为奇, 郑楚自己也听多了某些莫名其妙的议论,甚至还有不少人看兴趣,当面问她。
“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事, ”郑楚说,“是我一个姐姐家的,比我大五岁,她人很好很低调,但家里比较乱的,她父母都不顾家,在外面各有家庭。她是家里正经继承人,不少人巴结,可总有一些人隐晦提两句,觉得她可怜,还有人认为是她做得不够好,连私生子女比不过。”
陆为真搭在扶手上,眼睛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她。明明他很想知道很郑楚有关的事,可现在她主动提起,他心里却莫名慌乱。
“你猜最后怎么样了?”
陆为真摇摇头,他伸手帮她把裙角的折痕整理好。
郑楚微微一顿,水润的双眸看他,笑着说了声谢谢,她的双手回握他,说:“她可不管别人说什么,继续过她的悠闲生活,那群私生弟弟妹妹不把她当回事,斗得厉害,但到最后,家里的股份一大半都转到了她手上,做得比她父母都好。”
陆为真似有所悟,看着郑楚。
“别人说什么都是空的,没用的,”她说,“做自己心里想的就行。”
陆为真这人又高又大,谁看他都觉得像是个不会生活的糙汉子,唯一的优点就是脸长得挺俊俏,不过身上的阴郁气太重。
要说他没受过乡里人的影响,那不太可能,谁处在他这种位置都不好受。
陆为真也挺厉害,一直都是一个人,除了说话几乎什么都会。换了别人,说不定就自暴自弃,直接堕落成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今天也不知道听了什么话,郑楚打量他,觉得他整个人突然沉闷下来,都没个预警。
听了她的话后,陆为真的手用力几分,郑楚疼得微皱眉,看了一他好几眼。
陆为真喉结微动,想问郑楚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处不下去就直接分了?她连听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吗?
郑楚疑惑:“陆大哥?”
陆为真再次摇了摇头,没打算再问。他低头看一眼郑楚手里的表,又抬起头,指着时间让她休息。
秒针一直不停转动。
这表普普通通,虽然没有什么鲜明的标志,不像大的名牌,但样子很精致,应该不便宜。
陆为真猜到价格贵,但没猜到它六位数。
郑楚扶额,无奈应他一声。
阳光晒人,独这里清净,陆为真坐在旁边,在想乡里那群女人说的话。
他觉得那些人说得不对,郑楚要是能回家,就不会刻意跑过来勾引他;就算她真的能回去,那她过来勾引他,也一定是因为她太喜欢他了。
想到这里,陆为真突然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郑老师一定是喜欢他的。
……
期末考试快要到了,郑楚也不清闲,离开学校的时间经常有点晚,不过陆为真会过来接她,不用怕危险。
他其实是有活要忙的,但他怕郑楚无缘无故不见了。
上次陆为真狠狠踹翻别人的东西,把她们吓得敢怒不敢言,他没放在心里,别人丢了面子,受气牙痒痒,记恨上了。
里面有个人,叫李韭,家里是酿酒的,人称酒婶,特别爱面子,总贪别人小便宜,嘴毒。上次说在陆为真面前说“活该被踹”的人,就是她。
酒婶觉得肺要被气炸了,那么多老姐妹面前,脸全给甩地上,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把自己男人都吵醒了,她男人一脸困倦问她怎么回事,酒婶直接把人骂回去睡觉。
这里的人性格都有点暴躁,郑楚看过别人因为一点小事互相骂娘,但没亲身体验过。
她是老师,身上有书卷气,别人见她气势就低了三分,都觉怵得慌,惹不起。
那两口子当即吵了起来,她儿子和儿媳妇都被吵醒,街坊邻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打着手电过来。
两个人闹了半天,被劝住了。
第二天干活时,酒婶越想越气,找人聊天时说尽了陆为真坏话。和李婶娘聊时,说了好句,让李婶娘给郑楚重新介绍个好男人,跟着陆为真不是找罪受吗?
李婶娘虽然觉得她说话冲,但酒婶说得也的确对。
抛去一切不谈,光陆为真是个哑巴就挺让人受罪。
酒婶人老了,就算憋了一股闷气,也不敢到跑到陆为真面前乱说别的。
这陆为真踩了狗屎运,媳妇娶得好。
但郑楚一个小姑娘,最多不过被他那张脸迷住,等新鲜期一过,自然要把人甩了,乡里人差不多都这么想。
有人看不顺眼,就想让郑楚早点离开陆为真,他活该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陆为真没说自己和乡里人闹了别扭,郑楚也不知道。
乡里面隔三差五就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有些人孩子在郑楚班上,遇上郑楚就问自己孩子在学校怎么样了。
郑楚经常遇到这种事,她一般都是随口夸了两句,其他的能少说就少说,说重了,学生回家说不定会挨一顿打。
酒婶今天刚好在这些人里,她看见郑楚就想起陆为真,忍了半天,没忍住,直接问:“郑老师,你到底看上陆哑巴哪点了?你要是不信他命不好就算了,他人暴脾气动手还重,你嫁过去以后怎么办?那地方那么偏僻,找人救命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