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轻拍着我后背说:“我知道。”
我将脸深深埋进陈丽娜怀中,充满了倦意。
陆明离开了,离开了这间咖啡厅,他是在坐包厢里头的电梯往下离开的,我和陈丽娜站在二楼的窗户口,瞧见他黑色车最终消失在了咖啡馆门前。
等终于不见踪影后,她拉着我说:“咱们下楼再坐会吧。”
我点头,便随着陈丽娜去了楼下大厅,我们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
陈丽娜问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陆明离开后,怎么会被这么多记者拍到?”
我摇着头说:“不清楚,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陈青川那边查了,说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
陈丽娜问:“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近期?”
这几天我脑子一团乱,根本没来得及去仔细想其中的问题。
陈丽娜见我沉默不语,她问:“有吗?”
我想到了谢易双,上次在咖啡厅我泼了她一脸的咖啡。
我皱眉说:“难道是谢易双?”
陈丽娜说:“如果你和她近期有过过节,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沉默了几秒,便说:“你帮我去查查。”
陈丽娜回了我一句:“没问题。”不过她这话刚落音,她又想起什么,对我说:“还有,陆明要结婚了。”
我手一抖,看向陈丽娜。
她见我这样的反应,便问:“他没同你说吗?”
我说:“同谁?”
陈丽娜竟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从桌上端起咖啡杯饮了一口,然后才对我说了三个字:“谢易双。”
我彻底惊了,不是安妮吗?怎么会是谢易双!
陈丽娜见我惊讶成这副模样,她冷笑说:“他同那安妮根本就是逢场作戏,那天带过来是用来气你的,本来以为你们会有个结果,谁知道你们两人竟然干出了私奔这种事,还被这么多家媒体堵了个正着,陆家是什么人?如你家一般,许家有多讨厌陆家,陆家便有多讨厌许家,陆治时当时在电视上看到你跟陆明,差点没气晕过去,于是也不在放纵陆明,强制性的把陆明跟谢家说了亲事,明后天便会宣布。”
我捏着手上的杯子没说话。
陈丽娜在那叹息着说:“这谢易双倒是真是小瞧了她,当初上学那会子,她死追着陆明跑,你们两人还是因为她分手的,怎知,几年后,她竟然还要同陆明结婚了,这世界还真是奇妙的很。”
我说:“挺好的,这说明她同陆明有缘分。”
陈丽娜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释怀吧,人的缘分强求不来的,如同你跟陈青川,任凭你闹了这么多年,你们两人也依旧是死死的攥在了一起,而且……”陈丽娜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忽然凑近我说:“我发现陈青川比帅,以前大学的时候,虽然追陆明的如过江之鲫,可陈青川低调啊,人家多低调啊,不混社团,不混篮球队,连在学校散步的时间都很少,哪像陆明,带着你到处疯闹。”
我没再说话。
之后也没有同陈丽娜多聊,我们两人坐到下午后,便各自散了回了家。
不过在和陈丽娜分手之前,她问了我一个问题,假如查出那批记者和谢易双有关,我要怎么办。
我想了一会儿,对陈丽娜回了一句话:“有仇必报。”
等回到家后,陈青川竟然比我先到家,因为我看到了门口他的大衣,阿姨听见快门声,迅速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说:“先生今天回的早,在楼上书房呢。”
我哦了一声,便慢吞吞换了鞋子,朝着楼上走去。
不过到达他书房门口,我想了想还是又转身回了房,没有再打扰她。
卧在房间和陈丽娜上网,最近她也无聊的很,经常发些小游戏让我陪她一起玩。
正当我们两人在网上划着水时,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了,我扭头去看,陈青川站在门口。
见他进来了,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问:“你饿吗?”
他笑着说:“不饿。”然后走到我身边问:“在玩游戏吗?”
我说:“在同陈丽娜玩。”
他看了一眼,便拍了拍我脑袋说:“你玩吧。”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便回来了,不过也没有开口问什么,又坐了回去,继续同陈丽娜玩着。
陈青川坐在了我身边,他正拿了几份文件在那翻着,大约是过来陪我的。
我一面盯着电脑,一面问他:“定坤他们查到人了吗。”
陈青川在那批着文件说:“还没。”
我哦了一声,手胡乱的点着鼠标。
过了一会儿,陈青川问:“下午你出门了。”
我握鼠标的手一僵,然后看向陈青川说:“我去见陈丽娜了。”
他嗯了一声,没对这方面发表太多的言论。
我又放下鼠标,然后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便缠住他手臂,下巴靠在他肩头。
他便停下翻文件的手,开口问:“怎么不玩了。”
我说:“无聊,不玩了。”
他握住了我手,在手上把玩着说:“那陪我看会文件?”
我嗯了声。
陈青川便将我圈在了怀里,可我才同他盯着那些枯燥的文件看了还没五分钟,便嚷着眼睛疼,怎么都不肯再陪着他坐在那了。
他笑着说:“便知道你没那耐心。”
我说:“不是我没耐心,而是你太有耐心了,这种枯燥的文字,我是一秒都吞不下。”
陈青川大约也是看累了,他叹了一口气,合上手上的几分文件,然后揉着眉心说:“没办法,这是必须要看东西的。”
我想起他读大学那会,再枯燥的专业书,他都可以一本接一本的看完,觉得这些枯燥的文件应该会比专业书要好上一些。
陈青川又来到我身后,便盯着我的电脑:“过关了吗?”
我忙着操控着说:“没呢,卡在这怎么都过不了。”
陈青川在我身后看我手忙脚乱,他安静笑着。
后来大约是实在看不下去我同陈丽娜的笨拙,以及毫无默契的配合,便握着我手带着陪我玩着,那一关竟然被陈青川轻松两下带了过去。
不过他对这种小游戏向来没什么兴趣,带我过了那关后,便要继续去翻那几份文件,我立马缠着他说:“你就帮帮我们再过一关走嘛。”
陈青川见我缠着他不让他走,没办法,他无奈的笑了笑,只能继续陪我在那玩着。
这一玩直接玩到晚饭备好。
到晚上的时候,吃完饭后,我和陈青川便坐在客厅休息,他在看着书,我便在那拿着遥控器换着台,我发现短短几天里,便再也没有电视台播报那件时,似乎都被处理妥当了。
现在正是新闻阶段,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便随便停在了一个台上,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
正当我盯着电视机发着呆时,电视上忽然跳转出一条新闻,是关于陆氏的,本以为都是一些商业上的新闻,正要换台时,主持人播报的确实陆氏跟谢家两家的婚讯。
来的,永远比想象中的要快,我上午才听到这个消息,下午电视台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报导了。
就连正在看书的陈青川,在听到里头新闻里头播报陆家婚讯的时候,都抬头看了几眼。
不过也仅是几眼,他又低下头在那翻着手上的书。
我没再往下继续听,便拿着遥控器直接关了电源。
这时候陈青川问了我一句:“怎么关了。”
听他如此问,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
也没在同他多说,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陈青川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太多表情,复又垂下了眸。
那一晚我闭眼就是梦,具体梦到了什么,自己也不太记得,只知道睁开眼,便是满脸的眼泪。
我盯着无边的黑暗,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然后便又侧脸看了一眼躺在我旁边的陈青川,他似乎熟睡了。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然后抱着被子在那发着呆,就这样睁着眼到天亮。
陈青川没有去公司,我们在楼下用完餐后,他便陪着我去了一趟医院,今天也是我妈结果出来的日子。
我只觉得整个人头轻脚重,一直安静的跟在陈青川身后。
等到达医生办公室后,医生看向我们,我甚至不敢问医生结果。
那医生自然不会同我交代,他拿着检查结果对陈青川说:“病理检查已经出来了。”
陈青川说:“您说。”
医生说:“是初期的。”
我整个人往后退着。
医生同我们解释说:“病理结果显示宋珍女士处于初期,情况还算好,发现得及时。”
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陈青川拧眉问:“需要手术吗?”
医生说:“目前我们考虑的是激光。”
之后医生还同陈青川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有注意听,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人扔了炸弹,医生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直到陈青川转身对我说:“算是个好消息,同时也算是个坏消息,不过医生说初期治愈了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问:“那另外的百分之五呢?意味着什么?复发?转移?还是死亡?”
陈青川说:“百分之五的机率相当无,而且每个人活着,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明年还百分之百的活在这世上。”他低眸看向我:“别去钻那种无意义的牛角尖。”
他握住我冰凉的手说:“目前的情况你应该庆幸。”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高兴,可就像陈青川说的那样,目前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应该庆幸,比想象中的好上许多,又比希冀上的差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