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是他女朋友的名字,牌桌上有人听他如此说,便立马起身让了位置。
陆明也没有推脱,便带着安妮入了坐,他坐在旁边指点。
陆明进来后,气氛显然没有之前那么融洽了,因为牌桌上的两对,怎么看,怎么都好像有点不太和谐?
有的人在仔细观察,而有的人却在仔细观察陈青川,都想从两位主角的表情上,寻点别的出来。
可两人却表现正常,也没什么异样的情绪显露。
陆明在告诉安妮打法,陈青川便坐在我旁边给我提了提牌,一切看上去很是正常。
只有我,在陆明进来后,身子都是僵硬的,连同被陈青川握住的手,都是冰冰凉。
陈青川却像是没发现我这点,只是温声询问我:“要喝点什么吗?”
我不知道是对他有气,还是对这个尴尬的局面有气,或者是因为些别的,所以语气不是太好的回了一句:“不用。”
陈青川也没有在意,因为平时我也是用这样恶劣的语气对他,他依旧在给我提着,尽量让我的牌清晰一点,让我知道下怎么打。
安妮逐渐上手后,便开始发牌了,可是当陆明坐在我对面后,我完全没办法平静对待,就算陈青川在一旁看着,也连连失利,给对方碰吃,最后点炮。
一连四场下来,全是我一家输家。
反而是安妮这个完全新手,还是个洋人,在陆明的指导下顺风顺水,还顺带摸出了不少的门路。
有人在旁边打趣着说:“开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牌章越来越差了,就连青川在旁边看着都阻止不了你花样送钱了。”
屋内有人笑。
坐在对面的陆明调侃说:“应该不是故意让着我们安妮的吧。”
那金发女孩听得懂汉语,听了陆明的话,竟然很直爽朝我说了两个蹩脚的中文:“谢、蟹。”
这两个蹩脚的谢谢一出,屋内又是满堂的笑声,可只有我没有笑,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面前的牌。
这时候陆明又看向我身边的陈青川问:“不如陈总,我们来?”
陆明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又开始悄无声息静了下去。
陈青川应该是刚从公司赶来的,身上还是衬衫领结,不过大约是里头空调开的缘故,所以外套在他进来前他便脱在我椅子后,他见我似乎也无心打牌了,他手在我脑袋上抚摸了两下,然后停留在我后脑勺问:“我来?”
见他这样问,我便点了点头,陈青川顺势将外套递给我拿着,我抱在怀里后,便换了位置。
陆明瞟了一眼我手上陈青川的外套,他没说话,在安妮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对安妮说:“来我旁边。”
安妮很是乖巧的嗯了一声,便立马起了身。
陈青川上了场后,我当着陆明的面,主动攀附在陈青川的手臂上,脑袋挨在他身上看着他出牌。
大约是我从来没如此过,在我做出着这一系列动作后,他微低眸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未说什么,继续着手上理牌的动作。
我一下场,牌桌上果然又是一番风云。
陈青川牌风很稳,不冒进,但也不会太过保守,换子换得永远都是恰到好处,拆子也基本很少错。
而陆明这个人,十七八岁就跟他爸在赌场玩了,这点麻将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两人上场后,卡子卡得很严,基本没什么上风让对方占,似乎都算清楚对方家缺什么,要什么,完全不是我刚才的垃圾打法。
一场牌打下来,倒是一旁其余两方打得略慌,瞧了陈青川和陆明两人一眼后,便说:“你们这架势真让我们害怕。”
陈青川轻松应对,笑着问:“害怕什么,不是跟往常一样打吗。”
那人默默吞了吞口水说:“算不过你们。”那人话音刚落,便丢了个四条点了陈青川的炮,不过陈青川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动作,而是继续淡定摸牌。
一轮下去,到陆明那方时,他大约是见六条刚丢不久,所以也顺手丢了一张在桌上。
陈青川微微一笑,对陆明说:“陆总,不好意思了。”便摊了牌。
一旁看牌的人都心知肚明,未出声。
陆明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陈总是瞄准我家六条了吧。”
他说:“本想自摸,不过出了两张,便不冒险了。”
陆明笑了笑,没再说话。
第二轮后,陆明也接了陈青川的,两人倒也没谁占上风,后面基本势均力敌。
不过陈青川见我伏在他肩头,一直没出声,便用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体温问:“困了吗?”
我没说话。
陈青川向来不是个恋战的人,所以他将手上的牌一放,然后对一旁的乔斌说:“乔斌,帮我替下位置。”他将我揽在怀里:“开颜有些累了。”
乔斌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陈青川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不过,还是暂时先带她回家了。”
乔斌没料到我们现在就走,他开口挽留说:“再玩会呗。”
陈青川抱着我从椅子上起身说:“不了。”
然后便对在场所有人笑着说:“各位玩得尽兴。”
第19章 我们离开这
字数:1526
陈青川正要带着我走,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脚步又停了停,回头对坐在那的陆明笑着说:“忘了跟陆总说了,欢迎回国,以后富安跟陆氏若是有机会合作的话,还请陆总多多照顾。”
陆明听到陈青川这句话,他松开了怀中的安妮,也顺势站了起来,对陈青川笑着说:“陈总客气了,这话该是我们陆氏对你们富安说才对。”
陈青川笑而不语,没有再多留,便揽着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陈青川都沉默不语。
我是因为陆明有些不太想说话,至于他是因为什么,便不得而知。
车子一直朝前开着,谁也没说个去处,这个时候,正在前面开车的司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陈青川:“陈总,我们是回公司,还是先送小姐回家?”
陈青川靠坐在后座上,手腕支在车窗上,手揉着眉头,对司机说:“去福记。”
福记是我最常去的一家饭店。
我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情吃饭,便又对司机说:“不去福记,送我回家。”
司机这时却有些难办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听我的,反而将视线投向后座的陈青川,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青川很是沉默的,闭着双眸在那。
我又看向他,一字一句对他说:“我不去福记。”
车子到达我住的小区后,我便下了车,陈青川的车并没有多停留,很快便从我面前开走。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朝楼上走去。
第二天我跟陈丽娜在外吃饭,她见我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便说:“其实你不用这样伤心,看开点,你和陈青川结婚这么久,陆明不可能不会没女朋友。”
我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内的咖啡,望着窗外发呆。
他有女朋友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现在脑袋想的,全是怎么离婚这件事情。
我看向陈丽娜问:“你说,从明天起我去富安工作如何?”
陈丽娜正往杯内夹着方糖,随口一句:“你疯了?你去富安工作干嘛,富安不是有陈青川吗。”
我说:“因为富安才是我们婚姻的重点。”
陈丽娜放镊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我。
我说:“如果我能够接手富安一切,掌管富安,富安自然就不在需要陈青川,那时我们离婚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陈丽娜一听,似乎觉得有点道理。
我提着包起身便要走,陈丽娜吓了一跳,立马伸出手拽住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回富安学习!”
她说:“你疯了吧?说风就是雨!”
我回头看向陈丽娜说:“我没疯,丽娜我们不能再虚度光阴了,你觉得我们每天在外面这样闲逛有意思吗?对,我们家都不缺钱,可上午一杯咖啡,下午一杯咖啡,一天便如此过去了,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我将她手从我手腕给拨开说:“我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控住在别人身上,我必须自立。”
我没再同陈丽娜多说,便朝着外面走去。
可才走到咖啡厅门口,刚想推门离去,可门口此时却站了一个人,我动作一僵,所有沸腾的激动,在看到那人时,如一碰冷水浇在头顶,浇了个透心凉。
他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外看向我。
他见我站在那没动,也没管那么多,走上来将半合住的门往外一拉,他手圈住我手臂,便将我人带着往外走。
我想挣扎,想将他用力推开,想大声骂他要拉着我去哪里。
可我人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他拉着,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后背,脚步虚浮的跟在他身后。
他拉着我到达一辆车前,直接拉开车门便将我塞了进去。
陈丽娜从咖啡馆内追了出来,一把拽着即将上车的陆明问:“你要带她去哪里!”
陆明回头看向她,紧绷着脸,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你别管我们。”
接着,他将陈丽娜一甩,然后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置上,直接发动车,急速离开。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也没有问,车内没人说话,安静的很,等他开了一会儿后,我发现他走的竟然是机场的路线。
我这才发现不对劲,立马坐直身体看向身边的陆明问:“你疯了?”
陆明很冷静的对我说:“我没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我说了两个字:“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