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清 (令狐冲浪)

她吞咽的动作路战是看到了的，此刻她眼眶有点红，像是……噎住了。
“我是脸上有鬼？”路战说完站在那里看着她。
钟岭赶忙摇摇头，那半个包子就堵在她嗓子眼儿里，话都说不出来。
路战踱步到她面前，抬起下巴朝着那碗粥努了努下巴，“你是准备噎死？”
钟岭像是得到一个赦免，伸手端起粥放到嘴边，滋溜滋溜地喝了两口，才算缓过劲儿来。
“谢谢路先生。”
“……”路战嗤了一声，“粥又不是我的，谢什么？”
他早上看到了，是那个警察把保温桶给钟岭的，不过没有多问。
钟岭缓了缓，琢磨一下，“谢谢你今天去接我。”
本来今天早上就想说的，但是车上人多，也没好开口。
路战站起身来，“顺路而已。”
他说完，面无表情的出了茶水间，钟岭坐在沙发上，眼看着他走远，才重拿起包子来。
嗯，味道不错。
下午临下班之前，路战就一个人走了，没带钟岭，也没带宋秘书。
跟赵总约定的是一家茶楼，他到那儿的时候，赵总已经在等。
他看上去表情不太好，但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态倒也还算稳定。
“不好意思赵总，久等了。”路战说着，抬手将一个长锦盒放到了桌前，顺手往赵总那儿推了推。
赵总舒了舒眉道，“路总你太客气了。”
他说着倒了杯茶放到路战面前，路战双手接过，点头示谢。
赵总继续道，“昨晚要不是你及时找人帮忙，我恐怕还得在局子里多呆两天。”
招嫖现在风声紧，还是有点麻烦的。
像他们这种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事儿要是捅出去，记者媒体一写，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路战抬了抬手，并不以为意的样子，“都是自己人，赵总不必客气。”
赵总点了点头，从身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是来之前就签好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两人握了握手，赵总下意识往包厢外面看了一眼。
路战心里自然是明白，他不动声色的把合同放好，叹息一声，“可惜钟岭还在拘留所，要不也能来给赵总送个行。”
他这么一说，赵总心里也是有愧，摆摆手，直感叹，“没想到b市查的这么紧。”
就差了那么一会儿，他纵横花场多年，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情况？！
现在想来依然有些后怕。
心里对路战的感激不免又多了几分。
两人结束见面，赵总直接就去了机场。
路战把她从出门去，才发了条消息给钟岭，“过来接我。”

第10章 钟岭，你长本事了

钟岭接到路战之后，就掉头往路家别墅开去。
晚高峰期间，路上有些堵，晃晃悠悠的差点睡着，她昨晚几乎没一夜未眠。
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就直接挂断了。
结果那人还不死心，继续打了过来，钟岭摁了下蓝牙接听，压低了声音，“哪位？”
那头像是一愣，“吃完我的包子粥就不认账了吗？保温桶可还在你那里呢。”
“……”
他这么一说，钟岭瞬间就想了起来，“周警官？”
周宴声音有些慵懒，“嗯。”
钟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顺嘴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笔录上有。”
钟岭哦了一声，是了，昨天晚上填了这些信息的。
“那我改天把保温桶还给你。”她说完，后面跟了句，“还有事吗？”
周宴想了想，“干嘛改天？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饭。”
“……”钟岭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路战靠在后面闭目养神，“不太好吧。”
他们仅才一面之缘，加今天早晨算两面，这个周警官未免太热情了。
周宴说，“你觉得不太好的话，那就你请我吧。”
“……”钟岭有些头大。
她说的是约吃饭这件事不好，而不是谁请不好……
“就这么定了啊，明天再细说。”周宴匆忙说完，挂了电话。
钟岭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声，人还是懵逼的。
“谁约你？”路战猛不丁问了一句。
车厢里空间不大，门窗又是封闭的，钟岭电话里的声音隐约还是能听到。
还有点清晰……
钟岭一慌，顺嘴扯了句，“没谁。”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就扯出这么一句？
路战嘲讽道，“是那个警察吧。”
“……”钟岭无从否认，他都知道的了干嘛还要问？
“钟岭，你长本事了。”他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说得钟岭没来由的烦躁。
他是在指责她吗？她也没犯错啊。
昨天被送给赵总，又被抓到警察局呆了一宿的委屈，一时间被路战这一句话都给带了出来。
钟岭语气不轻不重的反问道，“我怎么了？”
路战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秒，眸底一片沉冷，哼道，“你很好。”
钟岭也不是听不出好赖话，更听得出他语气已经不好，索性直接闭了嘴。
到路家别墅的时候已经七点多，路战开门下车，还没等走两步，就被钟岭喊住。
“路先生。”
路战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凝眉道，“怎么？”
钟岭考虑了一天，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本不该跟他求证的，但这是最快的方法。
“是你报的警吗？”
路战眉尾一挑，淡淡道，“什么？”
钟岭也不想兜圈子，“昨天赵总的房间里，是你报的警对吧？”
除了他，那么巧合的时间不可能有别人。
路战的舌尖在口腔里面顶了顶，开口的语气讥诮：“钟岭，你觉得我会为了你，把唾手可得合作推开？”
钟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反问道，“会吗？”
路战的笑意在唇边荡开，充满了不屑，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令他可笑的事情。
“不会。”他的声音泠冽，但是依旧带着笑，“我不想再听到这种问题，不然……”
钟岭气血往上，“不然什么？”
“不然会叫我以为，你爱上我了。”

第11章 你很着急？

路战盯着钟岭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晰。
饶是爱这种字眼，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没有丝毫温度。
他说的很清楚，钟岭也听得很明白，“知道了。”
说完，她启动车子，绝尘而去，剩下路战一个人在原地，眸底敛起一片寒意。
钟岭一路开到家，连日的疲惫着实叫她有些累。
脱了衣服，进了浴室，脑子里不停的闪现刚才路战说的话，和说这话时候面上的表情，他那神态，那表情，是有多怕她会爱上他？
或者根本就是一种深深的嫌恶。
叫钟岭不得不想，路战觉得自己被她爱上，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
她半天才恍然回神，觉得有点冷，才发现花洒开到了凉水那边。
她也懒得换，索性，就清醒清醒吧。
十分钟之后，钟岭换好衣服躺到了床上，身体的乏累缓解了几分。手机在床头嗡嗡作响，她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白成胥的微信消息。
她滑开点进去，白成胥说，【钟小姐姐，你可以教我学功夫吗？】。
钟岭皱了皱眉，这些有钱公子哥儿想一出是一出。
顺手回了句，【没时间。】。
随即把手机关了静音，扔到一旁。
身子蜷缩在毯子里，渐渐暖了起来，不免想起今天早上给她早餐的周宴。
她在大脑里琢磨了很久，对于他那张脸还有这个名字确实没有半点儿印象。
钟岭当然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就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应该……算好吧。
起码在她的概念里是好的，甚至还劝她少抽点烟儿烟。
他喊她名字的时候，那种神情语气又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陌生人，好像很熟悉她，叫出来都那么顺其自然。
越想越觉得诡异，最后干脆不想，明天问个明白。
——
周宴一早就发来了消息，然后确定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钟岭查了一下地图，离公司不算远。
这样她送完路战直接过去就行了。
等到下午五点半，钟岭在公司外面还没接到路战要走的电话，她等了十分钟发了个信息过去。
【路先生，什么时间出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复。
钟岭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我已经在楼下等，忙完的话随时可以出发】。
这次路战回复的倒是快，【嗯】。
钟岭盯着那个字，嗯？嗯是什么意思？快了？知道了？
终于一等等到了六点钟，路战那边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钟岭琢磨着，他要是还早的话，她可以先去赴约，再回来接他，然后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发了条消息，【路先生，要不我先出去办点事？】。
路战几分钟回了过来，【你很着急？】。
钟岭，【……】
他昨天明明听到了周宴给她打电话的，现在这样问，她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不急】
【我等会儿就忙完】
钟岭看着这条‘我等会儿就忙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的回复了。
路战根本是在耍她吧？
想了想也不对，他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本来也是经常忙到忘我的。
周宴的电话打进来，钟岭滑动接听，“喂，周警官。”
“嗯，你到哪儿了？”

第12章 今晚通宵

钟岭听他这么问，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