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是找的人实在不合适,这角色才落到了真少女魏毓身上。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也没听导演编剧或者其他人讨论过这部电影的床戏问题啊,这导致魏毓都把这事给丢在了脑后,怎么现在又突然提起来了?
本来这段电影里的一场吻戏都让她觉得有些尴尬,这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为艺术做贡献,这敢情人家的大招还留在后头?
“本来这段戏是肯定要拍的,他在我的分镜安排里占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我也希望可以借着这段戏的表达来暗称一下电影的主题。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我们的女主角魏毓还未成年,所以这段戏究竟拍不拍,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今天提出来让大家帮忙参考一下。”导演说道。
魏毓的下巴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这戏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让大家帮忙参考的啊?这戏到最后又不是他们来拍,他们倒是嘴巴一张一合说什么都可以。这事不是应该问当事人韩行川和魏毓愿不愿意吗?扯出别人来做什么?
“魏毓,你怎么看?”导演第一个问她。
魏毓有些谨慎地说:“这段戏在我的合同里并没有说明,而且我事先也完全不知道。”
“是,所以现在参考一下你的意见,你是当事人又是小姑娘,我们以你的意愿为准。”
魏毓刚想拒绝,就听导演说:“我们不会直白的拍摄,不会要你牺牲什么,我们可以借位,可以用意向来暗示,可以隐晦,只是想让这部电影呈现地更完美一些。”
魏毓无语了,这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还要她怎么回答。
人家都说不会让她牺牲了,听上去她没有半点损失,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魏毓在桌子底下都快把手指掰折了,脑子飞快转动着,盘算着怎么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魏毓还没成年。”
在安静的气氛里,韩行川第一个开口了。
然后接着说:“就算等这部电影的所有后期制作完上映的时候,魏毓还是没成年。”
韩行川说到这里就暂停了下来,但大家都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所以都静默地等着他开口。
“这是魏毓的第一部电影,她以后还会拍很多电影,这部电影可以说会奠定她以后戏路,如果她在这部电影里拍了床戏的话,以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接到的角色都和这个有关,她身上会带着某种标签和一些人的固有印象,这或许需要她用上几年甚至一辈子来摆脱,也或许就一辈子都带着这个标签。”
魏毓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收缩,涌起的一股股热潮几乎要将她掀翻。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那样多。她总是习惯遇到难题的时候自己独自面对和解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可以依靠别人的那一天。
“而且魏毓还是一个偶像。”
齐澄笑了笑,说:“准确说是现在最当红的偶像,我记得之前谁跟我说过,说少女偶像在合同里是明文规定不允许恋爱的。如果连恋爱都不被允许,那拍摄一段床戏的话,可能就会从此断送她的偶像生涯。”
“那基于对魏毓小朋友负责的角度,我觉得这段床戏没有必要非得拍摄。本来这段戏在初始剧本里就是没有的,是我们为了迎合一些评委的口味而特意加的,那我们非得这样做吗?我们的这部电影非得通过一段床戏来增加自己的得奖可能性吗?我并不认同。”
韩行川咳嗽了一声,说:“所以我认为,这段床戏没有拍摄的必要。”
他说完这段话之后,现场又陷入了一个安静的氛围,这次没有人说话,是因为大家都在等待着导演的表态,毕竟这部电影的最后呈现结果是控制在他的手里。
“我同意韩行川的话,而且就算这段戏最后完美的拍了出来,送去审查的时候,也有很大的可能性被要求删减。既然这样,也别浪费胶卷了。”
说话的人是申屠叶朗。
在他说完这话后,导演微微地叹了口气,说:“嗯,那就删了吧。”
魏毓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可之后就能明显感觉到导演的情绪有些低落,之后的问题迅速的敲定后,导演就宣布了散会。
魏毓在导演走了之后,悄悄地跟韩行川说:“导演好像不大高兴。”
其实她是担心导演把这事迁怒到她的身上。
“不高兴是必然的,为了这段戏他画了三个版本的分镜,前前后后修改了十多遍。”
“啊?”魏毓一听,愈发觉得忐忑了,这导演会不会觉得她不识时务啊?说她一个新人有什么挑挑拣拣的资格?
像是看出她心里所想,韩行川用卷起的剧本敲了敲她的头,说:“你别担心,他这种老艺术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过几天就自动痊愈了。你大可放心,陈导演不是拎不清的人,这部电影最重要的是什么,他很清楚的。”
魏毓勉强接受了他的安慰,同时也对他今天帮自己说话表示由衷的感谢。
“刚才,非常谢谢你。”
韩行川见她像个小老头一样严肃,说着非常官方的交际用语,失声笑了出来。
“苟富贵,勿相忘!”最后韩行川只跟她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魏毓这下子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位影帝大神也不是特别地难以相处,对于未来两个月即将朝夕相处的日子,魏毓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担心了。
魏毓磨磨蹭蹭地出了会议室,到处去找自己那不着调的经纪人何垣,这会儿的人都走了差不多,魏毓独自走在有些昏暗的走廊里,莫名地就觉得有些发毛。
走了一段路,魏毓突然觉得那里不对劲,她沉下心来仔细一想,当即就吓得她腿软。
还好她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没有让自己跪倒下去。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奔跑出去。
她想着自己要找陈晨宸来给她看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总感觉有的人在跟着她,因为她从自己的脚步声里听到了重音。
第219章 紧箍
魏毓撒丫子就开始跑,她发现随着她自己在突然动了起来,那跟在她身后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也在动。她越跑越快,耳边自己的喘息声异常厚重,眼见前面就是走廊的拐角了,魏毓刚打算跑过去,就发现自己连帽衫的帽子被人抓住了,一声尖叫都提到了喉咙口,就听一熟悉的男声响起:
“你跑什么?”
魏毓脚一软,差点没跪倒地上,她扶着墙壁剧烈喘息,十分恼怒地跟身后人说:
“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做什么?”
“鬼鬼祟祟?”申屠叶朗笑了一声,说:“我哪里鬼祟了,我分明是正大光明地跟在你身后,是你自己一言不发就开始跑,我还当你撞鬼了呢。”
魏毓拍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那你为什么不出声。”
“我刚想出声你不就跑了吗?”对方理直气壮地说道。
魏毓无言以对,心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吓人吓死人。
魏毓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申屠叶朗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分明魏毓走得又快又急,可人腿长就是任性,走一步抵魏毓走三步。
魏毓把自己走得气喘吁吁,停下来扭头一看,这位跟没事人一样,顿时觉得是自己在折腾自己。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魏毓问他。
“听说你和你小男友分手了?”看看这人说话的这德行,整一吊儿郎当的小流氓样,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他骨子里有那二流子的基因存在呢?
“关你什么事。”魏毓一撇头,马尾的发尖堪堪扫过对方的脸庞,一时间让申屠叶朗有些愣神。
等他缓过来的时候,魏毓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申屠叶朗追上去跟魏毓说:“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魏毓觉得好笑,停下来问他:“我骗你什么了?”
“那人根本不是你男朋友吧?”
魏毓退后几步,把他从头扫到了尾,说:“那人为什么不是我男朋友?我是有病吗?还专门找个人来骗你?”
嘴上这样说着,魏毓心里却在腹诽,这可不是有病嘛,不过不是她自个儿有病,是他周围的人逼着她发病,本来挺简单一事,现在弄得那么复杂也是搞不懂。
“顾子庭!”申屠叶朗叫了一句。
“打住!”魏毓急忙截断他,心想这个人真真是魔障了,他凭什么就能断定她是顾子庭啊?这借尸还魂的事情,说出去都能给人吓死,也就是陈晨宸这种半路出家的假道士才不当做一回事。
这申屠叶朗哪里来得这么大胆子?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很多遍了,我是魏毓,不是顾子庭,你不能因为我和顾子庭有一些相同的小习惯就把我看做是她吧,这让我觉得你在对待我和顾子庭的态度上有些不尊重。”
“一些相同的小习惯?”申屠叶朗反问道。
“我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顾子庭,我们平日里交往的十分密切,我有一些习惯受她的影响和她相似也是正常的。”魏毓好声气地给他解释道。
“相同到连手机密码都用我的生日?”申屠叶朗有些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