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忽然用力,一把把沈洋洋扔在地上,声音狠戾,“他从小就欺骗你,伤害你,你都看不到吗?”
卫琅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沈洋洋。他很失望,更绝望。
她跌坐在那堆火龙果汁液中,红色流了一地,不知道是原本的汁液,还是她受伤了。
卫琅抬眸,忽然笑了笑。
“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他。如果没有我,恐怕你早就投入他的怀抱了。”
事实上,这一刻,卫琅的表情越发的冷静,但是心里的黑暗面就越大。
“我不会允许你喜欢他。沈洋洋,我要你明白,这个世界上,你和他,没有可能。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说完,卫琅一把拉起她,抓住她的腰一把扛起她就出门。
她被甩上了车。
卫琅油门踩得飞快,窗外景色飞快退去,沈洋洋缩在座位里一动不动。
她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就算是卫琅盛怒之下,杀了她,她想也是她咎由自取。
不过随着卫琅飙车速度快了起来,沈洋洋还是没有忍住,生理性的颤抖起来。
卫琅总算慢了车速,他还抽空刮了刮她满是泪水的脸。
“怕了?等会儿,才有你害怕的。”
按照沈洋洋对卫琅的了解,大概又是暗黑囚/禁系。
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卫琅带着她在一偏僻的厂房停了下来,这里是郊区,远离市区,倒是一个囚/禁的好地方。
卫琅打开车门,一把把她拉了出去。
“进去!”
推开那铁门,沈洋洋跟着卫琅跌跌撞撞走了进去。
走过一片狼藉后,渐渐有了生活的气息。
说是生活的气息,其实不过是简单的几个椅子,还有一张折叠床。
在折叠床上,有一个男人正捧着一碗泡面,见到他们,他愣住了,从床上站了起来。
“卫琅,你什么意思?”
沈洋洋看着面前狼狈而邋遢的男人,用了一点时间才想到对方是乔昕的父亲。
乔家的前任董事长。
算起来,他也算是滨海的重要人物,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到最后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传奇人物居然躲在这么偏僻肮脏的仓库一个人吃着泡面。
“这是怎么一副状况?卫琅,你不会反悔了吧?”
卫琅扣住沈洋洋的手,推到乔父面前,“我的确是反悔了。原本这个秘密,我应该藏着一辈子的,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只要让那个可能变成永远不可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乔父是聪明人,一下子明白过来。
在看两人的模样,更是心中通透。
“我说卫琅,你也太强人所难了。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人家青梅竹马这么多年……”
砰——
卫琅掏出枪,干脆利落打中乔父的右手。他痛得惨叫起来,“卫琅,你……你疯了!”
卫琅道:“知道吗?反派永远死于话多。所以我师傅从小就教我,话不再多,再精。”
说着,卫琅又举起了枪。
这下,乔父再也不玩什么挑拨离间了,现在的这一代年轻人说出手就出手,惹不起惹不起。
“行行!我说,我说!”乔父满脸是汗,唇色也是苍白如纸,他看了一眼沈洋洋,慢吞吞说道:“侄女,你虽然找回了记忆,但真相可没有完全找回来。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很遗憾没有看到你爸最后一面吗?我告诉你,在这一点上,沈遇对你还是不错的。起码给你爸,留了一个全尸。”
“我不信。”
沈洋洋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沈遇虽然是被收养的,但父亲对他一直不错。沈洋洋一度认为,如果不是他父亲的原因,沈遇也不会这么执着地守着她。
“侄女,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沈遇是什么人?他是狼狗呀,畜生怎么可能会有人的感情?再说了,你大约还不知道组织的伎俩。他们委派一些孤儿到富家去,想办法杀掉富家的所有人,然后鸠占鹊巢。”乔父得意一笑,“事实上,沈遇在这方面确实是个中翘楚。”
“我还是不信。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沈洋洋摇头,她又不是傻子。宁愿相信一个坏人,而不愿意相信一直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
“就知道你不信。”乔父叹息了一声,看向门口,“鸣秋,来,你告诉她,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男人面容有些黑,也有面熟。
沈洋洋想到了,他是那个山上的车神。
“是你。”
雷鸣秋口气淡淡,走到卫琅面前,“这和我们说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卫琅冷笑一声,“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我妹妹还在他的手上。”
“我会找人救出她。”卫琅口气淡淡,看向雷鸣秋,“所以,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沈洋洋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然,雷鸣秋走到她面前,他面无表情,平铺直叙。
“当年,有人找上了我,让我在一辆车上动了点手脚。我当时缺钱,就答应了。”
对上沈洋洋涨红的眼,雷鸣秋不忍地别过头去。
事实上,沈遇给他说要做的像意外,他也的确做出了意外的样子。
他是车神,只要是他动了手脚,没人能看出来。
除了原本就知道的人,还有他的良心。
沈父葬礼的时候,他不顾沈遇的反对,偷偷去看了。
因为他知道沈家有个可怜的小姑娘,和他妹妹差不多的年纪。
他们这类人,看惯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悲欢离合。
但他们可以冷眼旁观生离死别,却无法成为铸成大错的刽子手。
事后,沈遇给了他一大笔钱,还给了他一个干净的身份。
他原本可以远远离开滨海,但他没有走。
就好像他知道,他迟早会为了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抱歉。那个时候,我没有选择。”
雷鸣秋深深看了一眼沈洋洋,对方眼眶的眼泪让他负罪感油然而生。
“只要确定我妹妹平安,我会去自首。”
“我不信。”沈洋洋还是这么说。
但卫琅的一句话让她彻底崩塌。
“你大约不知道吧,猎狗就算再聪明,时间久了也会露出马脚的。你爸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所以,是被灭口了吗?”沈洋洋眼眶的眼泪迟迟没有落下来,她泪眼模糊的看的面前的男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让她短暂地活在虚假的幸福中,不好吗?
卫琅扣着她的下巴,浅浅一笑,幽蓝的眸子中有冷冽一闪而过。
“因为我不会让你回到沈遇的身边。我要让你和沈遇这辈子都成为不可能。”
沈洋洋心中大痛。
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和伤害让她对感情彻底的迷茫和失去希望了。
她推开了卫琅,那眼中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现在,你如愿了。”
“不,还不够。这才只是开始。”
沈洋洋还是把一把牌彻底打成了一把烂牌。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中暗藏的杀意和冷意,让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
可是,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责怪的话来。
因为,造成现在的这幅场面,是因为她自己。
沈洋洋打电话和程点点,说想和她一起睡。
电话那头的程点点愣了愣,很快问她:“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去年,程点点的家里给程点点买了一套小三室的房子,就在公安局大楼的不远处。
平时,程点点就住在这里。
程点点打开门,把沈洋洋推了进去。
倒了一杯水给沈洋洋,沈洋洋摇摇头,满脸的呆滞。
“沈小羊,你怎么了?”
程点点摸了摸沈洋洋的脑袋,一片冰冷。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脸色十分不好,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沈洋洋一把抱住程点点,慢慢的抱紧,眼泪也慢慢的落了下来,“点点,我把一手好牌打烂了。”
“到底怎么了?是和卫琅吵架了,还是和遇哥吵架了?”
沈洋洋不管不顾,抱着程点点嚎啕大哭,不管程点点怎么问,她都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久了,程点点也不再问她了,反而搬了几箱酒出来。
“来吧,酒壮人胆。”
这一晚上,沈洋洋的确需要一些酒精。
两人喝到微醺的时候,沈洋洋靠在程点点的肩膀上,终于开口了。
“点点,我和卫琅分手了。”
程点点有些意外,但很快释然。
原来是失恋了。
不过,她还是好奇。卫琅看上去挺好的,长得好,身材好,身手也好,只是身份有些奇怪罢了。
“为什么分手?”
难道是姐弟恋终究走不长远吗?
沈洋洋又喝了一口青梅酒,还响亮地打了一个酒嗝。
“因为我出轨了。”
“噗——”
程点点一口酒全部喷了出来。
沈洋洋喝醉酒了又哭又闹,程点点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你不是吧,你出轨?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