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听她没有说过的?”
我摇头,坚决不再想听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了,我这个外人,就不要再让我知道了。
靳夜跟叶子一样,他愿意说,我就必须要听。
他开口,磁性深沉的声音听得我耳朵都起了一阵酥麻,再配上他妖孽般魅惑人心的容颜,我想,我要是个定力不佳的,此刻已经意乱情迷了。
叶子比靳夜大三岁,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但襄王有情,神女无心。
秦向阳不愿放手,叶子不愿认输,靳夜这位竹马就不会有机会。
他劝过叶子,但是没有用。叶子孤注一掷,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拉着秦向阳一起。
直到叶子的室友跳楼自杀,叶子刻意去遗忘的问题才被摆上台面。
那是叶子最黑暗的历史,她是场子里不陪睡不能摸的头牌,靳夜的心头爱,多少人羡慕妒忌。
唯有叶子的室友最清楚,叶子究竟是谁的女人。
她认出来了来找叶子的男人是杂志上评选出来的三好男人,他跟他的妻子是市里有名的恩爱夫妻。她拍了不少的照片寄给秦向阳的妻子,最后被秦向阳摆了一道。
那些照片都把叶子给模糊化了,只依稀看得出来秦向阳有婚外情。
秦向阳是多么有魅力的男人啊,鲜花美酒,华服首饰,一步一步用金钱引诱室友上当。直到室友爱上了秦向阳,然后轮到秦向阳的妻子出手了。
室友身败名裂,彻底摊牌的那一天,她也想要拖叶子出手来,可惜叶子早就被送到国外去避过这场风波。
孤立无援的室友,在愤怒和绝望中自杀,妄图以死来报复所有人。
我听完后,全身血液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笃定的语气问着眼前陷入惘然中的靳夜,“是你授意叶子的室友出卖她。”
靳夜面不改色,嘴角扬起笑:“怎么?你以为你是侦探?”
“我不是侦探。”我顿了顿,冷静的跟他说出来理由:“如果有人要对叶子出手,要先过你这一关。”
我之所以笃定是靳夜授意,也是因为靳夜对叶子的保护。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叶子的秘密被人揭开。
靳夜笑了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她识人不清,她那个室友背地底里使坏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不过是给了她钱和照片,既没有威胁也没有恐吓她。”
“那为什么不救她?”
靳夜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他桃花眼玩味似的凝望我,“圣母玛利亚,我为什么要淌进浑水里?她自己选择自杀,又不是我逼的。况且,你真正该去质问的是秦向阳,是他利用了那傻子。真正杀死她的人,应该是秦向阳的老婆。”
“金钱可以使人理智丧失,犯下大错,但罪不致死。”我无权判定谁对谁错,我只知道叶子……
“你想过叶子吗?”
靳夜一怔。
“你知道场子里的姑娘们背底里是怎么议论叶子的吗?”
靳夜脸色大变,他质问我:“你又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你看,你就算把当年知道一点点的姑娘都赶走,也没有用。连我这个刚进去没多久的新人都知道流言。你难道会不清楚?”
最恶毒的是以讹传讹的流言,解释不清楚,也不能不去在意。
“那你说我能怎么样?我能保证叶清荷不被发现,那也只是暂时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向阳如果真的那么爱叶清荷,真的放不下她,当初就不应该选择结婚。他既然结婚了,就该对叶子放手了!”
靳夜气红了眼,他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说完,眼底浮现出深沉的痛苦。
“我又能怎么办,不是我出手,等到别人出手!那个时候就真的糟糕了。我想要拯救她,我不想看着她堕落。她那么好,为什么要跟着秦向陌那个人渣作践自己呢?”
我淡淡的反问他:“你那么好,为什么一定要纠缠叶子不放呢?”
靳夜的眼睛里立刻浮现怒火,随手将酒杯砸向地平,“砰”的一声巨响,碎成一滩玻璃渣。
“我该回去了。”
我控制轮椅出门,靳夜没有拦着我,直到我出门了,他都没有阻止过我。我离开地下酒吧,回到楼上,敲响了叶子的门。
等了一会儿,叶子才开门,她精神有点不济,看我的眼神也格外的冷漠。
“对不起。”
闻言,叶子甩手就将门给关上。
在门快要关上的时,我使劲地冲进门里,拉住把手,迫切地向她解释:“我没有帮他。”
“哦,那你做了什么?一脸心虚。”
“我跟他说了你今晚说的那些话,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我斟酌了一下语气,小声说:“关于你的前室友。”
叶子冷冷下了逐人令,“既然知道了,那就趁早离我远一点!滚——”
☆、第88章盗用我爸爸的画
叶子说完就把门重重地关上,这次我没有去阻止,僵坐在轮椅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已经没有资格去敲她的门了。
我手指攥得死紧,调控轮椅的方向,转身回到房间。
房间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一片漆黑,空气冰冷,我没有开房间的灯,借着外面投射进来的灯光,控制着轮椅走到阳台外面。
半山腰的夜晚很美,路灯纵横有序的排列,散发着似星光般璀璨的光芒。夜寒凛冽,沙沙作响,尽往人的身体里钻。
我心乱如麻,疲惫不堪。
想起今晚的事,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了身上,压制得我喘不过气。
当时,在那间包厢,我是真的鬼迷心窃了,今晚叶子跟我说得那些话,我转头全部告诉了靳夜,其实是故意为之。
我潜意识的想要跟叶子保持距离了。
做了以后,发现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心脏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疼。
我太自私了。
我这种人,大概就不配拥有朋友。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也不懂得人情事故,只擅长如何翘墙角、出卖对方了……
其实这样最好……与其后面难堪,不如现在就断得干净。
在阳台吹了一会儿冷风就受不住了,我返回到房间去洗漱,换上睡衣往大床上一躺,就闭了一眼睛。
厉莫臣去哪里了,我并不关心,连手机早就关机了,就是不想接到他的电话。
我快要入睡着了,门铃突兀地响起。
我翻了个身,以为是厉莫臣回来了,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假装自己睡熟了,什么没有听见,但门铃声锲而不舍,叮铃叮铃烦得我心情更糟糕了。
他都不会去找酒店找备用房卡吗?
我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不紧不慢地去给他开门。门打开后,我震惊地看着着门外站着的叶子。
叶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倨傲道:“让你滚,你就滚,你是不是太听话了点?”
我怔住:“是我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
叶子抻手拧我的脸颊,“我如果没有接到靳夜的电话,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你跟他谈了些什么?”
那瞬间,我仿佛失去了知觉。愣愣地看着笑得很无奈的叶子,等我回过神,立刻喊:“疼…疼……”
叶子弹了一下我的下巴,叹了口气,揉着我的脑袋。
“果然我和你是同类,还是你最懂我。”
我一听就明白叶子在指什么,“你其实一直耿耿于怀的。”我入住那间单身公寓的时候,叶子虽然冷漠,但处处显露出了‘关心’。
“叶子,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今晚靳夜找我,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提起过他,说过些什么,他没有逼我,是我向他坦白的……”
“站在门口说什么话。”叶子避过了这个话题,视线扫描了屋内,问我:“厉莫臣不在?”
我尴尬地低下头,良久,低低的说了一句:“靳夜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那你赶紧去睡觉,正好明天酒店附近有个画展,我带你过去看。”
“嗯。”
我目视叶子先回房间,她脚步匆匆,背影孤独。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段友情,她或许比我更加重视。
关上门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犹如置身在梦中一般。我不敢去掐自己,我怕梦醒之后,明天就会面对冷漠疏离的叶子。
次日清晨,叶子来叫我下楼吃饭,我心里才开始抑制不住雀跃激动,同时也有沉重的愧疚。我不知道该喜或是该愁。
我和叶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我俩吃饱喝足就打车去附近看画展,叶子中途问我是不是以后要当画家。我摇头无奈一笑:“我爸说我不适合画画,没有天赋,画得很死板。”
不能继承爸爸的画技,这是我最遗憾的一件事。
我爸爸倒是不遗憾,他始终坚持要我自己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勉强我去做。
画展在二楼,我和叶子去的时候,人很多。
我看着画展门口竖立的海报——国际知名油画大师文英画展,海报中有几张照片,其中有几幅画让我大惊失色。
“怎么了?觉醒艺术魂了?”叶子看我专注,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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