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们来大溪村是去你家。我叫韩冬……”
“我叫韩枫，我是他哥，是堂哥。我在清河镇工作，你们到清河镇可以来找我玩，我请你们到我家吃好吃的。你们叫什么名字……”
韩枫抢过话头，一双泛着桃花水的眼睛盯着杨梅的脸，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摸摸杨梅吹弹可破的脸蛋。
都说乡下姑娘粗笨，可是杨梅和杨春的娇柔美丽已经完全打破了韩枫对乡下姑娘的印象。此时在韩枫的眼里杨梅简直比上海画报里的小姑娘还要可爱几分。
“枫哥，我话还没说完！”
“哦你说你说，嘿嘿嘿……”
韩枫识趣地站到了韩冬身侧，看一眼韩冬再看一眼杨春，嘴角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了。
“我们能不能去你家里说话？”
“杨春，人家问你话呢，你快点说话呀。”
柳香菊扯杨春的胳膊。
听到韩冬的名字杨春瞬间石化了。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找我家有什么事？我们正打算去清河镇。”
“一会我慢慢跟和你说。”
韩冬露出一丝苦笑又急忙掩去。杨梅推了推杨春。
“要不我们先带他们回家吧，说不定大姐一会就回来了。”
杨春点点头，有些不情愿地在前面带路。
韩冬就是父亲给大姐订的娃娃亲！
此时杨春的心里涌动着难言的困惑……
韩枫试着踩摩托车却发动不了，只好推着摩托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韩冬身后边走边抱怨乡下路况的差劲。
韩冬让韩枫闭嘴，韩枫觉得在杨家姐妹面前有点跌面子，干脆推着摩托车假装走不动在后面磨蹭。
“要么你在这里等着我一起回清河镇，要么动作痛快点跟我去杨家找工具把摩托车修一下。”
韩冬下了最后通牒，韩枫别无选择地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进入杨家小院，顿时让不大的院子显得很拥挤。
杨梅找来扳手和螺丝刀递给韩冬让他修摩托车，韩枫抢先接过扳手顺势在杨梅手痛上摸了一下。
杨梅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躲开，韩枫望着杨梅跑进屋的身影暗暗笑着。
这时杨春只顾着找倒水给韩冬，并没有看到韩枫对二姐杨梅动手动脚。如果让她看到这样的情形也许可以早点警醒，可以避免以后杨梅的悲剧……
“谢谢你帮我补火车票，还有你的衣服我得还你。”
“不用还，你穿着很好。”
韩冬四下打量着屋里简陋的陈设，目光最后落在站在窗旁的杨春身上。
杨春穿着他的橄榄色毛衣，一双明艳的眼睛里蘊着欲说还休的清冷。
窗外斜斜照进来的阳光在杨春身上洒下一片斑驳，比在火车上初见时更多了几分动人的情致。
“那我以后还你一件新的。”
杨春拉了一下衣摆不再坚持。
“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爸和你爸订下的娃娃亲我愿意履行承诺，你看要怎么操作你们家才满意？”
“你，你愿意承认和我大姐的娃娃亲？”
“是的，我愿意。”
韩冬一字一顿，说这话时感到舌底有些沉重。
不知为什么，再次见到杨春让他对自己的伟大行动几乎产生动摇了。
昨天下午堂哥突然上门来说杨家找到清河镇，要认和韩家多年以前结下的娃娃亲。孙静慧听到以后面容不悦让韩枫以后不要再提这事。
韩枫没理解婶子的意思，继续说找上门的杨春非常厉害。孙静慧顿时火了，把杨春不知脸耻找到家里来，企图要攀上韩家拔出泥腿子麻雀变凤凰……
韩冬听着母亲极尽对杨家的污辱不免为杨家打抱不平。母亲行色匆匆出差走了，韩冬向韩枫仔细打听杨春到清河镇找人的经过。
这时大哥韩阳从大学放假回来，韩冬问大哥知不知道父亲订下娃娃亲的事。韩阳嘲笑弟弟对这段往事太认真，他怎么可能和乡下姑娘在一起。何况现在父亲也不在了，就算有过娃娃亲的约定又能怎样。
“乡下女人要不得，缠上身就是一辈子的恶梦。再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听咱妈的没有错。不用理那些乡下人，以后门都不要给她们进来……”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往前数三代咱们家也是乡下人。咱爸和人家订下的约定无论如何都要遵从。这是一个军人的担当……”
“得了吧，不管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狗屁娃娃亲的。你愿意你去好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十二章 错过
娃娃亲是父亲给哥哥韩阳订下的，如今女方家找上门来，哥哥和母亲却不愿承认父亲曾经许下的承诺。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岂能让父亲的信誉受损！
韩冬拉着堂兄韩枫赶上最近一班长途车到清河镇，又骑着摩托车奔到了大溪村。
韩冬艰难地吐出“我愿意”，眼神不自觉地定在杨春的脸上，杨春也正目光潋滟地看着他。
韩冬的目光和杨春的目光交汇，他感到后背像是突然被电麻了一下，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从心田升起，心也似乎加速了跳动。这是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现象，韩冬急忙伸手按住胸口。
“你愿意有什么用？你妈妈愿意吗？再说就算你们家愿意我大姐还不一定愿意呢！”
杨春突然很想为难韩冬。
“你大姐，她在哪儿？我们可以见一见。”
韩冬这时已经恢复平静。既然是抱着舍身取义的精神来的，那就将男子气概和军人作风坚持到底。怎么可以因为眼前的姑娘而意乱情迷……
“我大姐不在家，你们先回去吧。你家如果真有诚意就带上聘礼来，空着手来还差点把我们姐妹给撞伤，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你们是有诚意来提亲的。”
“也好，冬至那天我再过来表达我家的诚意。再见！”
韩冬拉着韩枫出门，韩枫软骨似的身子靠在摩托车边像挪不动脚。韩冬拉开韩枫跨上摩托车，韩枫才不得不戴上头盔骑上车抱住韩冬的腰。
摩托车上的两个人不一会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消失在村道的拐角。
“别看了，再看变成长颈鹿了。”
杨春拍了一下柳香菊的肩膀，又回身喊二姐杨梅。
杨梅正在锁院门，她故意磨蹭了一会才把门锁挂好。杨梅怕妹妹看见她火烧云似的脸蛋。韩枫的突然出现就像一块石子投入湖心，在杨梅的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二姐你快点。”
杨春停下脚步等杨梅。一扭头发现柳香菊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晶晶亮地闪着小星星。柳香菊还在探头望着空旷的村道拐角。
“喂，你发花痴了？”
杨春伸出手掌在柳香菊的眼前晃了一下，柳香菊顿时尴尬地低下头。
“你说刚才那个男生是不是城里来的？他咋长那么好看呢？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生！比上次村里放的电影里男主角还好看……”
“他是上海的，你有什么想法？”
杨春抓住柳香菊的胳膊强迫她目光直视回答。
“什么想法呀？我能有什么想法呀！我就是觉得他挺好看的想多看两眼。”
“我警告你，他是我大姐的对象，你多看一眼我都不答应。”
“谁要多看嘛……”
柳香菊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她可不止是这么想的。当时看着韩冬的脸，她想要是能搂着韩冬睡觉就算死了也值了……
柳香菊早熟，对男女之事早就耳濡目染。
柳香菊的大姐和大姐夫过年回娘家时就住在柳香菊床铺的隔壁。两张床铺之间仅用一个布帘隔着。
那年柳香菊十一岁初潮时刚好赶上春节。因为对初潮的忐忑，柳香菊整夜不敢睡踏实，就怕塞在身下的月经带会漏出来弄脏了床铺。如果被母亲看到了，肯定会觉得不吉利。
半夜布帘后喘气和压抑的轻吟让柳香菊好奇地扒住布帘一角偷窥，看到大姐夫趴在大姐身上抽动，柳香菊以为大姐夫在欺负大姐。
柳香菊起身扯开帘子拉大姐夫起来，嘴里还喊着“不要欺负我姐”。屋里的响动顿时惊动了大家，灯光大亮之下，柳香菊的大姐和大姐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柳香菊的父母尴尬地拉柳香菊离开，柳香菊向母亲告状。母亲只好告诉她大姐和大姐夫在造人，她很快就能当二姨了……
自那以后柳香菊的脑海里，总是出现大姐夫上下俯动的身影和大姐既满足又痛苦的轻哦。男女之间的美妙让柳香菊充满向往。可是她却发现身边的男生没有一个能让她有探索的欲望。直到今天突然看到韩冬，简直就是柳香菊乐于奉献自己的完美对象。
杨梅和柳香菊走路都是一副脚软的样子，杨春让她们回去她们又不肯，非要跟杨春去清河镇找杨桃。
杨春只好一左一右挟持着她们俩到了车站。
太阳已西斜了，杨春担心大姐杨桃会不会正在回来的路上，如果这时和二姐都去清河镇就会和大姐错过。
杨春劝柳香菊回家帮忙留意杨桃的消息。
“我和我二姐会坐最后一班车回来，如果我大姐回来了你就告诉她。如果她没回来，我会在清河镇坐车前在车站打个电话到村里，你到时候去村委会等我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