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看也不看朝门口挥出乌棘棒,手掌大小的乌棘棒顷刻间伸展半米多长,电光火石般在门口划出几道弧线。没有听到预期的哀痛声,杨春收住手左右张望,昏黄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虚惊一场!杨春暗笑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了,重新锁好门插上插销回到床上躺下。回想一下刚才如果门外真的有人,那吃了杨春的如意乌棘棒几下,就算不残废也会暂时变成僵尸植物人一样动弹不得……
就算正当防卫会不会有点防卫过当?杨春突然想起法律常识课的问答题了,防卫过当可是要吃官司的。
杨春惊出一身冷汗,打开灯把乌棘棒放在手里审视,一直没有用乌棘棒打过人,这件防身工具到底有多大威力,会不会防卫出人命值得探究一下。如果把这些尖刺磨掉,只用僵虫液浸泡一下棒子的前端,可能用于防身就足够了。
韩冬怎么会有这么一根棒子呢?他是特意买给我的?好久没有收到韩冬的信了!
杨春放下乌棘棒关上灯,望着屋角不时划过的车灯光,眼前韩冬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
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是在军校上课还是野外训练?他以后会去战场打仗吗?
想着想着杨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一会竟然做起了梦。梦里杨春站在一片寸草不生的黄土地上,望着脚下龟裂的土地,一道道可以伸进手掌的裂纹是那么触目惊心。
杨春抬起头想看看远方会不会有绿意,这时一阵风沙刮来迷了她的眼睛。
杨春赶紧揉眼睛,可是飞进眼里的沙子越揉越往眼里去,痛得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帮忙。正在杨春几乎绝望的时候,感觉揉眼睛的双手被人轻轻拨开,一阵清凉的感觉缓缓拂进眼帘。
杨春眯起的眼缝里透过一缕白茫茫的光,那缕光是那样纯净圣洁,仿佛天际洒下的佛光,让人心生祥和、温暖、感动。
杨春感动得泪流满面,好像突然发现这缕光是带她重生归来的那束神光。
眼里的沙尘终于溢出了眼框,沁凉的感觉让人神清气爽。杨春迫切地想看看帮她拂去沙粒的那双手的主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光里,室内原先微不可察的轻尘暴露了踪迹。杨春怔望着晨光里轻舞的尘,才发现原来是做了一场梦!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得那片黄土地,似乎在前世演出时曾经见过。
看一眼时间已经上午九点了,这一觉睡得太沉了!
杨春不再纠结于梦境,飞快地洗漱完直奔医院,寻找受害姑娘小怜。
小怜住在外科病房最里面的房间。杨春趁护士不注意敲开了小怜的病房。看见鸭舌帽也在小怜的病房,杨春愣住了。
鸭舌帽还是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不过头发整理过,脸上的胡子也剔了。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了不少,还透着一丝儒雅秀气,和昨天鲁莽粗俗的样子像换了一个人。
杨春本能地握住如意乌棘棒,准备等鸭舌帽稍有动作就出手。
“你找谁?”
鸭舌帽说完,回身看着卧在病房上的小怜,小怜直愣愣地盯着杨春没有表示。
“我找小怜。”
“你找她有什么事?”
鸭舌帽警觉地挡在了小怜的面前。
“你是小怜的什么人?”
看得出来鸭舌帽和小怜的关系不一般,不过杨春依然习惯地握着如意乌棘棒。
“我,我是她丈夫。”
鸭舌帽说得有些艰难。要承认一个被人夺去贞结未过门的妻子,需要极大的勇气,不但要面临家人的责骂和威胁,还要忍受邻居友人的冷嘲热讽和白眼。鸭舌帽为此折磨了自己几天几夜,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偷偷跑来看小怜了。
可是小怜似乎已经不认识他了,从早上见面到现在,小怜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看到昔日钟意的姑娘落得如此下场,鸭舌帽的心在滴血。
杨春也没想到被她误认为是凶手的鸭舌帽,会是受害人的丈夫。
“我妻子需要休息,不想被人打扰。不管你是什么人,都请你离开。”
鸭舌帽下了逐客令。杨春微怔马上会意。
“好,希望小怜早日康复。”
杨春望了一眼蜷缩着身体眼神茫然的小怜,又想起了二姐杨梅那时受到韩枫伤害时的样子。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女人!
杨春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鸭舌帽,鸭舌帽正在给小怜盖被子。
“你不想抓到欺负小怜的那个坏蛋吗?”
杨春突然说一句,鸭舌帽的身子僵了一下,扭头看着杨春,好像在猜杨春这么说的目的。
“如果是我的妻子被人欺负了,我肯定要为她报仇雪恨。我要让那个凶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狠狠地折磨他,让他一点一点死去。”
“那,那样不是犯法吗?”
“胆小鬼!”
杨春不屑地望了鸭舌帽一眼拉开门出去。
“等等!”鸭舌帽追出来。
第一零八章 吓尿了
杨春早料到鸭舌帽会追出来,故意走得脚下生风,对跟在身后的鸭舌帽不理不睬。鸭舌帽急了伸手要抓杨春。杨春早有防备,身形往侧一闪,把鸭舌帽给晃得差点摔倒。
“大姐你等等我。”
“谁是你大姐?!”
杨春停下脚步,看着鸭舌帽一副狼狈的样子忍着笑。
什么样的人适合用激将法,什么样的人要采取怀柔攻心,杨春早就积累了一套丰富的识人本事。不过这次因为紧张,或者是对二姐前世异常死亡的妄想,让杨春昨天对鸭舌帽看走了眼,这会近距离接触,她发现压鸭舌帽倒是一个可以结盟的人物……
“啊,对不起……”
鸭舌帽这时也才发现他眼前的姑娘,脸蛋饱满Q弹像剥了壳的水煮蛋一样娇嫩,还是一位正在发育的少女。不过杨春说话的语气和气势,让他又不确定自己的判断,说完对不起又支吾起来。
“我叫杨春,是清河镇中学初一的学生。”
“哦,我叫刘硕文,刚刚技校毕业在清河镇印刷厂工作。你快说你有什么办法抓到凶手?”
刘硕文急切地望着杨春,好像杨春知道那个凶手却不告诉他一样。杨春噗嗤一声笑了。
“你该不会逗我玩吧!”
原来杨春是一名初中生,这让刘硕文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严重伤害,不由得恼羞成怒地握起了拳头。
杨春看着刘硕文神情的细微变化,再次肯定刘硕文可以做为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你放心,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要找到那个凶手也不难,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保证抓到凶手让你好好出气。”
刘硕文将信将疑。杨春又故伎重演,“不信拉倒,有本事你自己查凶手去。”
“我就信你一次!”
刘硕文一把揪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还没来得及修理的乱发。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抓凶手?”
警察都查不出的凶手,就凭杨春一个初一女生怎么能查到!这时刘硕文还是不能相信杨春的本事。不过他也读过一些特异功能奇人异事的文章,他觉得杨春也许是一位隐藏很深的高人。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杨春清纯稚气的外表下,总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场。
“看你时间,我随时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我明白。我也随时可以和你一起行动。”
刘硕文将鸭舌帽在大腿上拍了拍重新戴上,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突然从旁侧冲过来一位妇女,抓住刘硕文的胳膊肘一边摇晃一边哭泣。
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杨春想起了罗成的未婚妻魏琼花的母亲。那日魏琼花的母亲也是这样拉着大姐杨桃的胳膊,边摇边哭诉女儿的不幸,男人的寡情。
面对准丈母娘的哭诉,刘硕文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个没良心的,是你把我家小怜害得那么惨……你还落井下石,你是想要了她的命……”
“大娘,小怜还在病房等你呢。刘大哥是请假特意来看小怜的,刘大哥是个好人,小怜会幸福的。”
“你是谁?”
妇人收住眼泪充满敌意地看着杨春。刘硕文趁机摆脱丈母娘,告诉她杨春是小怜的朋友,和他一起过来看小怜,现在得马上走了。
不等妇人说话,刘硕文朝杨春使个眼色示意赶紧离开。
刘硕文对他这个丈母娘非常了解,只要拉住你就会没完没了地说话,何况小怜现在又是这种状态,丈母娘更得唠叨不休了。
“咱们现在回清河镇吧,小怜有她妈照顾,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我把钱压在小怜的枕头底下了,应该够她在这里看病的费用……”
嫌弃小怜的母亲唠叨,其实刘硕文也是个话唠。因为要去追索伤害小怜的凶手,让刘硕文突然从小怜被害的阴影里解脱了出来,他的话竟然比小怜的母亲还多。
杨春耐心地听着,脑海里慢慢理顺了小怜被害的一些细枝末节。因为小怜被害最先发现的人就是刘硕文。清河镇上各种版本的传说都不如刘硕文的描述更具体。
有些话刘硕文连警察都没有告诉,对于未婚妻,说那些事让他实在难以启齿,可是对杨春,刘硕文就可以卸去重担不漏过一丝一发的细节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