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
罗成有些吃惊，进门就被杨桃热情招待吃过年的点心果子，又量尺做新衣裳，他只顾着沉浸在幸福之中，差点忘了过来是讨书包的。
“你把我的书包送哪儿去了？”
“送到你家了。”
“啊！”
罗成的心里格愣一下。
罗成怎么也没想到杨桃会让妹妹给他送书包去。那天为了赶着去清河镇接未婚妻，把书包落在了杨桃的店里。他本来想第二天再来讨，可是未婚妻带了娘家兄弟一起过来，他实在是抽不开身。直到昨天才把人打发走，今天就急忙赶过来了。
罗成不敢问杨春谁接的书包，杨春也不急着说，反倒说起国庆节大姐结婚的安排。罗成连连应着，心想杨春这么问肯定是没发现什么，不免暗暗松了口气。
“罗老师！”
杨春话锋一转收拢起笑脸，冷厉的眼神让罗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看看这是什么？”
杨春把照片扔到案板上，罗成狐疑地拿起照片，立刻拧起了眉头。
“照片上的人我今天见到了，她说今年五一要和你结婚。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这个……其实是这样的……”
“不要啰嗦，我就想知道你国庆节怎么和我大姐结婚！”
罗成这时变成了结巴，好一会才恢复了平顺的语气向杨春解释。照片是罗成这次寒假回家乡拍的，女子叫魏琼花，和罗成家是邻居。
罗成父母双亡以后是魏家帮扶着把罗成培养成大学生。魏家一直以为罗成可以做上门女婿，魏琼花一心一意等罗成大学毕业。这次回去被催婚，罗成也是没有办法才答应魏家提出五一结婚的要求。
“我根本不喜欢魏琼花，你知道我是喜欢你大姐的。魏琼花家帮了我，可也不能让我用婚姻来报答他们吧。我打算过一段时间就向她摊牌。现在刚过完年，她要到清河镇看看我不忍心拒绝她。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你不要告诉你大姐免得她会多心。”
“罗老师，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耻吗？你有什么脸说这样的话。婚姻的确不能用来当报恩的条件，可是你当初接受魏家的帮助时，就已经知道人家是想把女儿嫁给你。魏琼花为你拖成了老姑娘，你竟然说是人家赖上你要报答。你还配做老师吗？你还配谈爱情吗？我请你立刻离开我家，永远不要和我大姐再来往。”
“不，不能这样！爱情是自私的，我喜欢你大姐，我要和她结婚。你大姐也喜欢我，我要是离开她，她会伤心的。你怎么能让你大姐伤心……”
“闭嘴！你走，马上走！你不配我大姐的爱。”
杨春拉开门推罗成出去，罗成还想解释，这时王富贵笑嘻嘻地探头进来。
“杨春怎么回事？”
王富贵拉住罗成的胳膊。
“你是谁？想欺负杨家没有男人？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撒野，让你滚赶紧滚！”
罗成极力想抛开王富贵，王富贵却像粘糖一样任罗成怎么使劲也甩不脱。
看着眼前和大姐前世今生纠缠不清的两个男人，杨春的怒火立刻上来了。
“都给我滚出去。谁都不要再来烦我大姐！”
杨春一手钳住一个把罗成和王富贵推出门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拴死。
靠在门上心如乱麻，就这么把罗成赶走了，该怎么向大姐解释这一切呢！如果实话告诉她，大姐会不会内疚自责，再自怨自怜生出病来。
哎！
“春儿，快点叫罗老师一起过来吃饭吧！”
杨桃在灶台上盛好最后一碗菜朝门口的铺子里喊，杨春挑起棉布帘子。
“罗老师走了。”
第五十九章 谣言和誓言
杨桃听说罗老师刚才走了，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从厨房奔出来。杨春堵在门口不让大姐出去，杨桃急了，推开杨春拉开了裁缝铺的大门。
“啊！”
杨桃惊叫一声跑了出去。
罗成的脸挂了彩，衣服袖子也撕掉了半边。如果不是杨春操着铁锹过去拉架，还不知道他和王富贵要打成什么模样。
“我呸！就你个穷酸相也配和杨桃结婚。杨桃是我媳妇！”
“王富贵，如果你再讲我姐是你媳妇，我让你满地找牙。”
杨春杀气腾腾地举起铁锹，王富贵顿时有些蔫巴。
“行，我不提了。你们杨家姐妹一个个不干不净的，现在送给我我也不……”
“滚！”
杨春一铁锹朝王富贵砸去，“哐”地一声落在王富贵的脚边。王富贵吓得拔腿就跑。
杨春气得握着铁锹的双手发抖。只要刚才铁锹再近两寸，王富贵的脚就废了。杨春的理智还在，就算再气也不能干犯法的事。对付王富贵有都是法子，这会就放他一马。
裁缝铺里杨桃紧张地查看罗成的伤口，又是跑去屋里找紫药水和棉棒、纱布。杨春拎着铁锹进门，罗成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小妹……”
“我不是你小妹！你上了药马上离开。不要以为我大姐会舍不得你你就有机会。你这样的男人不配有真爱。”
杨桃拿着小药包进来，可能是听到了杨春的话，眼里满是狐疑。这时罗成扑通跪在了杨桃面前，一把抓住杨桃的手，赌咒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杨桃一个人，如果杨桃不理他，他这辈子就不结婚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呵，不做语文老师真是太可惜了！”
杨春冷笑。杨桃扶罗成起来，罗成非但不起来，拉着杨桃的手竟然痛哭起来。这可把杨桃吓坏了，以为罗成身上有内伤。喊杨春帮忙拉罗成起来，杨春上前反倒扯开杨桃的手。
“杨桃，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辜负你。我的心里一直是钟意你的。我和你相遇一定是老天给我安排的缘份，我绝对不能错过……”
罗成一扫往日内向木纳的形象，绘声绘色地讲起他的孤儿生活，不甘命运摆布奋发图强，不能不接受别人的施恩和不得已的婚约。杨桃这时终于听明白了。
“你有媳妇了？”
“不，我没有。我没和她结婚，我只是看她可怜暂时答应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罗成已经泪流成河，好像心里的委屈和疮疤都揭出来给杨桃看。简直是掏心掏肺不能再至真至情了。
“闭嘴！你就是现代陈世美，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杨春觉得罗成的表演简直可以拿金熊奖了，就是杨春上辈子的最大成就也只是获得过两次金熊影后提名，一次最佳女配角奖。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五一就和你结婚，我不想再等了。爱人一生只有一个，我不能失去你。”
罗成双手捧着杨桃的手，可能觉得不足矣表达他的爱，又张开双臂把杨桃紧紧搂在胸口。杨桃的双腿被罗成箍着根本没法动弹。罗成的话早让杨桃乱了阵脚感动得泪眼模糊，这会只想让罗成起来说话，大脑早已混乱得不能思考。
“你起来，地上太凉了，你会生病的。”
“你答应我就起来。”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大姐！你不能嫁给他，你可以有更好的。”
“春儿……”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杨春不能强迫大姐的决定，只能眼巴巴看着罗成攀着杨桃的身体站了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相当尴尬，杨春低头吃菜，偶尔往二姐杨梅的碗里夹些菜。杨春才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以不吃饭方式抗争伤的只能是自己的胃，根本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
虽然杨桃一直很疼杨春，可是在爱情面前，她更愿意相信她的感觉，她的判断。罗成没有结婚就不算陈世美，罗成乡下的未婚妻是迫不得已才认下的，到时候退婚也不算违法。
杨梅自顾自地扒着饭碗。她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他人和事听不进去也不关心。
只有罗成不时和杨桃讨论五一结婚的事，杨桃温柔地听着，罗成说什么她都点头赞成。
“大姐，我想和你认真谈一谈。”
送走罗成，杨桃拿起剪刀正要裁布料。听杨春这么说，放下剪刀笑着把杨春拉到身前。
“你是不是怪我不听你的话，非要和罗老师交往？”
杨春不说话等于无声默认。杨桃尴尬地笑了一下，捧起杨春的脸蛋。
“不要生大姐的气好不好？其实我仔细想过，罗老师特别适合咱们家。我不想因为嫁人离开你们，罗老师孤身一人没有牵挂。如果我和他结婚，他可以搬到咱们家来生活。这样我就不用离开你们，可以看着你们长大，培养你们读大学，送你们出嫁。”
“可是罗成人品有问题，他能抛弃供养他成材的未婚妻，将来也一样会发现更好的离开你。”
“不会的，就算他会那样也没关系。我只想你和梅子能好好读书，幸福快乐地生活。人的命运都是老天注定的，是我的我不推拒，不是我的我也不强求。”
“大姐……”
“春儿你别说了，赶紧写寒假作业吧。快要开学了，你和梅子去镇上中学读书，让我真不放心。现在好了，有罗老师照应你们，我会安心不少。我也可以经常去看看你们。可是梅子的状态让我很担心，我怕她上不了学。那样她就真的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