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咪,没问你,你就不要说了。”喻文卿赶紧阻止她。一个初代聊天机器人可以这么活泼?他妈的谁干的,跟总裁来这套,小心玩脱了。
周文菲望向喻文卿,他的面无表情在她看来,是想遮盖被揭穿的不好意思。她想起那句“欢迎回家”,忽然意识到那才是喻文卿的心声,顿时心酸不已。
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轻易放下“被她劈腿分手”的芥蒂。可就算放不下,嘴上说着要控制她一辈子,依然对她那么好。
她一说要出院,马上就接她回来。知道她介意公馆,便换了住处。
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叫她小咪?”
“随便叫的。”
周文菲走过去,右手搂着他腰,轻声说:“因为我才是喵。”迟疑一会,左手也从他腋下穿过,碰到右手的手背,想把他整个人都搂到怀里来。
喻文卿拉着她手上楼:“带你去看看,你要生活的囚笼。”
没见过这样的人,怎么哄都哄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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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山别苑二楼走廊最东面的房间连同露台, 被改成一间五十平米的玻璃花房。屋顶是原木搭的三角顶框架,四面墙打掉外面的两面,也搭上原木。原木间的巨大空隙被数十块正方形的玻璃填充。
亚麻色的卷帘拉下来一半,不然折射进来的光线能把人晒晕。
玻璃墙下有一张白色的沙发,一个小型的茶几,和两把藤条椅。
沙发背面一人抱不过来的大花瓶里插的是散尾竹,挺拔而稀疏;正对阳光的长桌子上,摆了数十盆小巧玲珑的多肉植物;铁线蕨和吊兰随处都是。
白百合快要谢了, 花蕊成暗红色,掉了许多的花粉在深褐色的过道柜面;清香的是茉莉花, 娇俏的是黄蝉花,挂在横梁上招展的是白色满天星。
颜色最靓的, 还是茶几上白瓷花瓶里插的火红玫瑰。
比那晚的森林城堡还要漂亮。周文菲问:“不是个囚笼吗?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心思?”
“因为要关你一辈子。”
周文菲拿起那只玫瑰嗅:“你就没想过, 其实自己也被关在这里, 野兽先生?”
喻文卿笑笑:“那又怎样?小女孩子不懂野兽的心态。城堡里关着一个活生生的美女,想想就很开心。”
别苑的居住面积比公馆多出一倍,住的人也比那边多一倍。
除了谢姐, 还有一位新聘的丁姐, 两人负责别苑的日常生活安排。再多出来三位, 全是给周文菲安排的, 一位姓秦的家庭心理医生,一位姓李的康复医师, 和一位姓刘的生活助理。
医师就算了。生活助理,没必要吧。@无限好文,尽在杰米哒
喻文卿说:“虽然我很乐意, 但是你不能指着我天天帮你解内衣的背扣、系鞋带,还有洗头梳头,你一个人搞不定的。”
其实都可以搞定。最费劲的是头发,一把剪掉就好了,但喻文卿不许剪,宁可全方位地把她当成废人。
周文菲每天上午做康复训练,手腕的肌腱还未愈合,只能是手指训练,从按摩、触碰开始,下午李医师会陪着她爬荔山,或是上跑步机跑三千米。
秦医生会安排她吃药,和她一起做认知疗法的五栏表。
刘助理会帮她搭配衣服,梳好头发,跟随她外出。
她每周去一次林医生那里。
做完这些每日事项,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花房里看书、画画、发呆。
新买的百合开了,周文菲拿纸巾包着花蕊拔下来。喻文卿不懂,百合花的花粉一旦沾上,很难擦掉,且拔掉花蕊的百合开得更久。这还是魏凯芳告诉她的。
谢姐上来说:“菲菲,喻总妈妈打电话给我,说想和你见一面。”
“哦,”并不意外,周文菲问她,“在哪儿?”
“说在S大正门外的咖啡馆。”
周文菲想了想:“我不去。”
她还记得接到魏凯芳电话时,冷飕飕的风在胸腔里刮过的滋味。
过去她多喜欢魏凯芳啊,喜欢她盘起来的发髻,喜欢她的套裙,喜欢她十指纤纤地拨弄那些花瓣。
没过半小时,小刘慌慌张张从楼梯那边跑过来:“菲菲,喻总妈妈在楼下……等你。”她脸上是焦急的颜色,“要不要我打电话告诉喻总?”
“不用了。”周文菲想起大一开学那会,她在喻家听来的墙角,魏凯芳不满姚婧,说这是我儿子的家,登个门怎么啦,难不成还要这个一毛钱不挣的来恩准?
周文菲把手洗净。手上沾水,正好把毛躁了的束发抹顺。
小刘有一手盘发的好技艺,从中式到欧式,可以一个月不带重样地给周文菲盘。洋装和首饰都选得很好,经她打扮的周文菲出落得和大家千金似的。不止如此,衣橱里的每件洋装,都找裁缝师定做两只一样的护腕,这样无论身上穿哪件裙子,都有与之对应的。
对此喻文卿十分满意,电话里和汪明怡说记得这个月给小刘发奖金。
忐忑不安地下楼梯,背对她的魏凯芳转过身来。周文菲唤一声:“魏阿姨,你好。”
今天她穿半透明的灰绿色丝质长裙,戴翡翠的小耳坠,编好的秀发中还插着几朵茉莉,手腕上戴一只墨绿色蕾丝的护腕,绑着的带子垂坠在裙边。
一路走下来,裙摆微动,好像从森林深处走出来的精灵。
魏凯芳内心哼一声,真是活到老见到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在儿子家见到以色伺人的小妖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打扮给谁看啊。她又担心儿子的身体吃不消了,板着一张脸问:“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
堆在脸上的笑马上就难堪了,周文菲说:“阿姨,我听你的话,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死了。”@无限好文,尽在杰米哒
“那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我是非法滞留被遣返回来的,文卿让我在精神病院和他身边二选一,我不认为我的病需要在医院长期治疗……,”
魏凯芳打断她:“周文菲,你在台湾时,李秘书打过好几次电话给你,我和校长的意思都是——你离开文卿后我们接着供你,直到你能有比较稳定的收入来源。可你非犟着不要,非要把自己弄到活不下去再自杀的地步。你死的时候想过文卿没有,你这样一而再地找死,他会以为全是自己的责任。”
周文菲脸色越来越白。
魏凯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有一点罪恶感,但她没办法不来。
知道喻文卿亲自去台湾接这个小妖精回来,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为儿子不断折腾又打了水漂的十二年感到心疼。
姚婧已经耗了十年,这个更磨人的周文菲要耗他几年?把他耗到四十岁,想明白了转身再走她也才二十六岁。凭她的长相和手段,找个归宿不成问题。可文卿——半生已经去掉了啊。
想到这,她心里就堵得慌。夜里睁开眼睛,想哭淌不出一滴眼泪。为什么别人家一点不优秀的孩子都可以有的幸福,她儿子没有。别人能有的天伦之乐,她没有。
她看上去过的是锦衣玉食,人人艳羡的生活,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
“他条件这么好,他才三十二岁,只有青琰一个女儿,姚婧不可能把抚养权给他的。你知道我意思吧,他应该找一个跟他很合适很优秀的女孩组建家庭、生儿育女。你们根本不合适。”
周文菲倒是想问个明白:“哪儿不合适?”
“你心理不健康,才会妒忌姚婧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过得很好,所以你要抢文卿。抢了文卿你又不珍惜,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来我和校长都不打算管了,你竟然作到连书都不去念。你觉得文卿有一个大学肄业、朝人泼酒,还成天吵着要自杀的女朋友很有面子吗?”
秦医生实在怕周文菲再崩溃,想阻止这场谈话:“喻太太,菲菲不是作,不是不去念书,她的病情根本无法完成学业才休学的。”
“哼。”魏凯芳不信,她指着周文菲,“你看这打扮,几个女孩子能这样穿?跟着文卿要什么有什么,还一屋子的人伺候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秦医生想解释:“太太,抑郁症不是想不开。”
周文菲让她别说了。
“阿姨,我早就想开了,想不开的是文卿,你该去好好劝他。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高攀一次就已经够我受的了,不会再高攀第二次。我没有耗着他,也没有阻住他交女朋友结婚生子。”
“什么意思?”
“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会再出席那些会让他丢脸的场合。”喻文卿只是让她安安分分跟着他,没在谢姐众人面前说她是女主人,也没让她管账。还有美女与野兽的故事,意思很明显了。
周文菲说:“你就当我是他养的一个女人,仅此而已,你没必要把我抬到一个会阻挡他人生幸福的位置上去。他随时可以不要我,去追他想要的幸福。”
魏凯芳听了嗤笑:“你还好伟大了。周文菲,你要真有点骨气,不要等他将来不要你,现在就可以不要他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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