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
这一天,君真一家接待了帮助过他们的容先生,第二天君真就去了镇上。她去镇上干了一件私事,她一早赶去的,下午才回来。
从镇上回来之后,君真就没再出过门了。她等着杜月月前来道歉,但迟迟没等到,听路过的人说,杜月月出去旅游了,说是出去散散心去去霉气。
对于杜月月忘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却出门逍遥快活一事,君真并没有生气,甚至,她在门口看到李婶儿过路时她还朝对方笑了笑。
李婶儿似乎终于认定君真只是纸老虎一只,先前两天看到君真还躲着走,后来就放开了来,发挥她的大嘴巴技能,和乡亲摆龙门阵时话里话外暗示君真不敢动她们家月月。
君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趁着空闲,研究起醉蟹的做法。她的朋友从外地寄给她一箱大闸蟹,她心血来潮,照着菜谱做醉卤。
醉蟹加入调料后需要封口冷藏几天,因此君真着急想看看自己的成果也不成。她又闲了下来,没事儿做,便找了一点调剂品调剂生活。
前两天她去镇上办私事,带回了一样东西,现在,她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了网上。做完了这件事之后她就下楼去浇花了,等浇了花她又主动到菜地里除草。
杜月月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君真正在菜地里这儿戳戳那儿弄弄,她没有带手机,所以前几通电话她都没有接到。
但杜月月出门游山玩水几天了,显然十分想念君真这个童年伙伴,见电话没有人接,不仅没有放弃,还发起了曲线救国战略给君妈妈打电话,想让她代为问候,可惜不巧,君妈妈带着跳跳出门了,手机落在了家里。
最终是李婶儿急急忙忙跑去找到了君妈妈,又和君妈妈一起寻找,这才在菜地里找到了君真。
找到君真的时候君真一身菜农装扮,拿着比自己人还高的锄头装模作样地比划着,看到李婶儿回头粲然一笑,问:“婶儿,这是怎么了?”
李婶儿奔波了好几圈,跑出一头热汗,看到她双眼一瞪:“君真,看你看的好事儿!”
君真露出纯良无辜的脸:“婶儿,这话从何说起啊?”
李婶儿正要开口,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她手忙脚乱地接通,对着手机嗯啊两句,又把手机强行递给君真:“君真,月月让你接电话!”
君真懒懒“哦”了一声,把手机拿过来,一阵寒暄:“月月啊,你这是在哪儿玩儿呢?玩儿得好不好啊?”
电话里的杜月月像是憋了极大的愤怒和委屈,一听见君真的话就忍不住爆发了:“君真,那视频是你发到网上的吧?!”
君真眼中含笑:“哪个视频?”
杜月月显然被气得很了,隔着手机也阻拦不了她的怒火中烧:“就是说我书法造假,花钱请人代笔的视频!”
君真笑意更深,问:“那你是么?”
杜月月语噎。
她在网上的人设就是才华横溢的现代闺秀,书画水准不是一流,但她建个人设也不需要一流水准,够装点门面就够了。可她真不是那种拿笔杆子的人,为了这人设,她去镇上找了个合作伙伴,拿钱让对方代笔。
杜月月和那人合作很久了,从来没有出过事,可就在不久前,那人出现在网上视频中,澄清自己是为人代笔。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的真实度,她还露面露手写了一副对联,那字迹的确和杜月月曾经发的视频中的字一模一样。
杜月月请人代笔一事被坐实,人设崩塌,杜月月的微博下已经炸开了锅,全是骂人的。
杜月月在外地旅游,本来心情美美的,结果签约平台的负责人的一通电话打来,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如坠噩梦。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君真,认为是君真干的。
杜月月并没有找错祸首,这事儿还真是君真做的。
君真刚回村子的时候见过杜月月那合作伙伴一次,还和对方简短聊过,她早知道了杜月月在搞什么,但一直没有揭发的打算,直到跳跳被伤,杜月月拒不道歉。
为了回敬杜月月,君真买通了那人,录下了这个视频。
她一直在等杜月月,想给她机会,可杜月月不仅没有悔改的意思,还有心情游山玩水,她这才下了手。
现在杜月月来找君真对质,君真认了,又说:“月月啊,你别怪我,我这个人只是太正直了,看到弄虚作假就想举报揭露,唉,这社会把我养育得太过刚正了!”
杜月月被气得脸都扭曲了,吼出来:“你特么是挟私报复吧!”
君真眨了眨眼,一脸纯真:“诶?是这么样吗?”她一副被点醒后的恍然大悟模样,“原来是这样啊!”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难怪警察叔叔的锦旗还没给我送来呢,我这心里头就乐滋滋的了,原来是如愿报复了啊!哦,对了,你这作假应该算不是犯罪哦,我应该没有锦旗的,我都想岔了……”
君真一通唠叨,可把杜月月气坏了,幸好两人隔着千山万水,不然大概还要肉搏一场才能平息。
不管杜月月如何如何气恼,君真心里头可舒畅了,悠悠道:“杜月月,你还要跟我继续唠嗑吗?不去想想怎么平息众怒?”
杜月月心头一堵,想起不久前平台负责人的雪藏警告,又想起网上的漫天叫骂,突然委屈:“君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君真敛了脸上表情,沉默半晌,道:“杜月月,只怪你动了不能动的人。”
说完掐断了通话,把手机扔回给李婶儿。
她低头继续除草。
李婶儿探头探脑一脸欲言又止,最后看君真懒得搭理她的样子,一跺脚又走了。
现场只剩下君真和牵着跳跳的君妈妈,三人都没说话,许久过去,君妈妈才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菜苗的事儿,指责君真把菜苗都给锄断了。
君真:“……”
君真索性扔了锄头,走出菜地,捏一捏跳跳的脸,调侃她:“跳跳,你妈妈我能不能干?”
跳跳一直是个小毒舌,此刻却没有朝君真喷毒液,只是拉开了她的手。
君妈妈看她没个正形,在旁边摇头叹气,一脸无奈。
她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谈论杜月月的事儿,尽管各自心里都不平静。
杜月月是在一周后回到的辽源村,她因为人设崩塌,牵连签约她的平台名誉受损,被平台追责,就此陷入了一系列麻烦事儿当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华园客栈突然改变策略,停止了对停车场的开发,结束了和杜家的交接,杜家的发财梦破灭。
杜月月家一直愁云惨淡,直到一天,杜月月的男朋友赵荣来杜家做客,赵荣走后,李婶儿一家忽然间容光焕发,原因不明。
君真偶尔看到,觉得有些怪异,但自杜月月事件后,君家和杜家虽然没有站出来争吵,但就此结下了梁子,以至于摩擦频发,因此没有自讨无趣上去询问。
就这样过了一周,君真正式入职华园客栈,成了容晟的特别助理。
第8章 野花
君真赶早起床,因为担心吵醒和她同房睡的跳跳,她去衣橱取衣服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动作,然而等她拿好需要穿戴的衣服转身,发现她担心着的小孩儿已经坐了起来。
小孩儿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领口的扣儿被挣开了,帽子歪歪斜斜地耷在肩头。与这副慵懒的装扮相反的是,小孩儿眼神清明,并用这双再清明不过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君真。
君真下意识地扬起笑脸,问她:“吵到你了?”
跳跳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摇了下头。
君真走到儿童床边,俯身自然地将吻落在小孩儿额边,又顺手将旁边的夜灯调暗一点,说:“再睡一会儿吧。”
跳跳没有睡,一直看着君真换好衣服,等君真要出门时,便翻身从儿童床上下来了。
君真听到声响回头,看到身后的小尾巴有些乐,撸了把小孩儿的头发,调侃:“今天醒这么早的啊?”
跳跳爱睡懒觉,这是她少有的像孩子的点儿,但今天,她连这一点也改变了。
没有执意将孩子赶回床上,君真给她穿了件外套就放她自由了,自己则进了厨房,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处理着从镇上买回来的鸽肉,准备做个鸽子粥。
这是为额头受伤的跳跳特别准备的早餐。
将鸽肉切成小块儿,加入食用油炒至微黄溢出香味,添水烧至沸腾后加入大米,再加入去腥的姜片,等粥变稠之后加入调料。因为有孩子,君真便只放了极少的调料。
煮好的粥香浓滑口,又滋补益气,君真将粥盛出两碗,剩下的换盛到电饭锅中保温,留给起床稍晚的君爸爸君妈妈。
君真端着粥出去时跳跳正坐在饭厅摆弄象棋,看到君真来便将象棋收起,一副等饭吃的乖宝宝模样,君真觉得好笑,将粥放下的手顺手捏了一下跳跳的脸颊,问她:“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象棋了?”
跳跳一边搅动着面前的粥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个男人来了之后。”
“容叔叔?”
“嗯。”
君真手上一顿,顿了顿,又问:“你喜欢容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