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君真耳朵,她应声看去,看到陈莉被一个小警员带领着从走廊边上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陈莉好似承受了天大的冤情,哭闹不已,真个人都显得异常狼狈。
她哭着闹着,忽然看到走廊上的君真和容晟,顿了顿,下一秒爆发出极大的潜力,挣脱了控制她的警员,飞快奔跑到君真面前。
因为太过急切,她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君真和容晟的脚下。可她没有去管自己的身体,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抱住君真的腿哭诉:“啊啊,你去告诉警察,我没有故意推杜月月下去,我是被绊倒了,你当时也在场,你肯定看见了,你一定要这么说,求求你!”
“先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蓬蓬,都是我的错,我禽兽!我改,我以后我一定改!”
“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请你一定要向警察说明,我真的没有故意推杜月月!”
“啊啊,我真的没有故意啊!”
陈莉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完君真的腿又去抱容晟,看似忏悔不已。
君真想,这位陈女士大概被人告知了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才慌了。
虐待罪和故意伤害罪同时发酵的后果让她承担不起,特别是网络上的呼吁,大家都在骂她,要她下十八层地狱。如此一来,为平众怒,警方的处理方式必定比平时更严苛。
说什么忏悔,她只是害怕了。
君真低头看着她沉默不语,表情冷硬,丝毫不为她的哭喊动容半分。
大概所有的恶人都怀着这样那样的侥幸,等到罪行被揭露才知道厉害,才来请求原谅。
可是已经晚了。
陈莉……她罪有应得。
警员从惊愣中回神,匆忙跑过来再次控制住陈莉,拉着她逐渐走远。
君真一眼也没去看她,任由她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后她和容晟分别录了口供,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看到陈莉落水的那一幕,所以信息并不具有多少参考性,只是这是规定的流程,大家只是按部就班。
从警察局出来,君真无意间发现丽城的天际镶起了金边,太阳跃跃欲出。
今天似乎会是一个好日子。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朝对方扬起嘴角:“明天就是周末了吧。”
“嗯。”
“要去我家吗,明天?”她回想起容晟说过的话,笑道,“去给跳跳当老师。”
容晟说去。
君真说知道了,然后开始在心里琢磨着明天该如何发挥自己的手艺。
她要做一桌满汉全席,当然,不是为了欢迎容晟这个客人,而是想利用自己的手艺,把因为上班而和她有所疏远的跳跳哄回来!
总的来说,跳跳最近和她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她应该添一把火,一举把那孩子拿下!
或许她可以利用一下容晟,比如在跳跳面前和容晟杀一盘棋,然后把容晟摁在地上摩擦,以此来壮大自己在跳跳心中的形象。
她想象着那情景,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突然间整个人都有点兴奋,以至于看向容晟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容晟察觉出了异常,微带疑惑。
君真粲然一笑,提议道:“明天我们下一盘棋吧。”
容晟眉梢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下棋?”
“嗯,下棋!”
“为什么明天?”
君真一本正经:“今天是工作日不能玩物丧志。”
容晟看了她一眼,说好。
君真在心里欢呼一声,面上却涓滴不漏。
两人坐上容晟的辉腾,这一次,由容晟开车。
君真仍然幻想着下完棋后自家跳跳对她的崇拜,从而忘记了系安全带,容晟见了也没提醒她,探身过去替她系上,做完这个五星级服务,他直起身,覆在她耳边轻,低声说道:“以前输给你的那些棋局……是我故意让着你的。”
君真脸色一变。
容晟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伸手将她滑至脸颊的头发捋到她耳后,然后面色自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发动了车。
车外风景不断后退,车外君真表情怪异。
呵,说得谁会信似的!
……好吧,她有一点点信了。
第21章 入赘
为了验证容晟的话, 也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等第二天容晟到来, 君真第一时间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摆好棋盘, 坐棋盘边上,抬头朝男人但笑不语。
容晟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习惯下快棋,爽快,此时选择的也是快棋方式。因此,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分出胜负。
是她输了。
这是第一局。在容晟面前一向霸占常胜将军这一称号的她第一次输了, 她嘴角的笑意略有些凝滞。
她提议再下一局,然后……又输了。
她脸上笑容不再,挽了挽袖子, 沉声道:“再次!”
第三局开始不久,棋盘上的形势逐渐转向容晟那方, 等到十几分钟过去, 君真一方看起来似乎已经难以挽回颓势, 而这时偏偏又轮到容晟出棋!
容晟毫不留情,抓起棋子,快如闪电地朝目标杀去, 眼见着就要落子,突然,对面的君真抬起脚搭上容晟的腿根处, 紧接着暧昧地磨了磨,容晟手一抖,棋子落错地方,给君真一方留下生存空间。
君真喜上眉梢:“落棋不悔!”
容晟眸色一暗,直直看着她。
君真不惧他的眼神攻势,淡定收回脚,笑:“兵不厌诈。”
容晟:“……”
这一局因为容晟的大失误造成了胜利的一方变成了君真,之后君真再也没有提“再下一局”之类的字眼,而且赢了棋的她也并不显得高兴,她单手撑着下巴盯着棋面上的残局,久久打量,最后低声沉吟:“今天我累了,不想再下棋了。”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未来一个月都不想下了!”
其话外之意为,她不会再想着在跳跳面前和容晟下棋了。
她不得不放弃!
天知道容晟为什么会厉害至此,还一直在她面前隐藏实力!可恶!
失去了容晟这一用以讨好跳跳的良好踏板,君真略有些惆怅,坐在她对面的容晟沉默不语,顾自低头整理着桌上棋子,等他一一整理好,他站起身,走到君真身边,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不由分说就是惩罚性的一吻。
君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惊诧两秒,下一秒被咬了下嘴唇。
她吃疼张开嘴,不想却放任了对方长驱直入。
炙热的交缠连绵不绝,其激烈程度完全不低于刚才棋局上的战况,而这一次,输的人又是她。
她呼吸不稳,败下阵来。
报应不爽,诈赢的那一局,现在被她完完本本地偿还回去了!
男人终于满意了,松开她,用拇指搽去她唇上的晶莹,覆在她耳边低语:“兵不厌诈。”
君真:“……”
她哭笑不得,一脚蹬在男人的腿上,“这比我恶劣多了!”
男人眼中隐隐带了笑意:“我的错。”
君真摇头晃脑,啧啧有声,撇开这个流氓出房间去。
走出房门,却意外发现门外蹲着个小丸子。
君真眉心一跳,问小丸子:“跳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跳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头深深埋下,顾自发了会儿呆,一言不发地拍拍屁股站起来走进了房间,然后……将门关上了。
君真被关在了门外。
“……”
君真眨眨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回头瞪着紧闭的房门,想等跳跳回心转意来给她开个门,但她等到双眼酸涩也没等到。
呃。
干什么突然就不理她了嘛!
君妈妈路过,看到她站在门前当门神,叫她过去一趟,当苦力。
君真无奈应了。
君妈妈是叫她去把前今天封进坛子里的柿饼拿出去晾晒,为了让柿饼结霜,程序挺繁琐,必须晾晒后封入在容器里,等过几天柿饼表面回潮后再拿出晾晒,如此反复三次左右才会结霜,才能吃到美美的柿饼。
这是君真家的柿饼最后一次晾晒封坛。
君真被君妈妈抓去当壮丁的时候还在想跳跳是怎么了,她想不通,兀自苦恼着。
与此同时,被君真念叨着跳跳小朋友正在和自家象棋老师眼神对峙,他们已经对峙了有一会儿了,不说话,就彼此互盯着看,好似定力比赛一样。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容晟,并非他的定力逊色于跳跳,而是出于成年人的退让。
他错开与孩子的对视,一边将刚刚收好的象棋拿出来,一边问:“现在学棋吗?”
跳跳眸光闪了闪,说:“现在不学。”
容晟闻言抬起头,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跳跳抬眸问:“你是君真的新男朋友?”
“新男朋友”里的“新”字刺激到了容先生的脑神经,他面皮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说:“我是。”说完又问,“她有几个‘旧’男朋友?”
跳跳没有停顿地回答:“很多。”
容晟面皮又是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