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水束流淌着,他洗干净手上的酒迹。谈雪松拖着尾巴想逃,被他察觉,湿漉漉的手按死她的毛绒肩膀,钉在光滑的镜面。
睡衣料子渐湿,慢慢粘到她的皮肤。
“你放过我好不好呜呜呜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遍对不起。”谈雪松见他又要凑近,近在咫尺的面孔一近再近,她胆战心惊地认怂。
“说几句sorry就有理由鸽我了,谁教你的?”郑新郁注视她,蘸水的指尖划到胸脯,又上移,开始解扣子。
谈雪松攒紧自己的衣领。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男人仅剩的耐性不多了,“再玩这种,别怪我对你不温柔。”
谈雪松:“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你怎么可以这么纯。”他故意学她说话,气得谈雪松要扬手推他。郑新郁毫不费力地握牢纤细的腕骨,一把拽过来亲。
谈雪松被他亲着抱出去的时候,柏黎已经熄灯躺下了,任由郑新郁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床。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时不时咽呜一声都会换来羞耻的惩罚。
“今天没有人往我口袋塞套子,真可惜。”他贴着她的耳朵。
她忽然使劲挣脱一只手,却是轻轻抓他的胳膊,带着哭腔念他的名字。“郑新郁。”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
郑新郁不受影响地捉回那只不乖的手,又听她走投无路地哀求:“你可以轻一点吗。”
“不可以。”
其实郑新郁醉的程度没到失了理智的地步,他一向遵从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先做,后果和下场是他做完之后再考虑的事。
单人床微微晃动,被子堆到一边,枕头凹进去,她开始困乏,手臂无意识搂在男人的腰。
除了突然激烈的几下,其他时候谈雪松都被他连绵式地摁着吻。
郑新郁无意中碰到一枚硬物,他捻起来,是等级铜牌。
指腹一点点地临摹出字母Z的形状,房间很暗,男人忽地笑了,把铭牌放到自己的衣服那儿。
“嗯……我想碎觉……”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肩,右臂还疼着,整个人七荤八素,话都说不清楚。
郑新郁不吭声,难得给她一个温柔的吻。
第8章 S01E08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郑新郁起身离开,晨光缥缈,他套上衣服,瞟一眼另一张床盖头睡的柏黎。对方睡死如猪。
身边的谈雪松则睡得很沉,小脸被乌黑的长发簇拥着,双眼紧闭,脸颊残余一点桃红。
他将Z级铭牌放入裤兜,俯身帮她盖被子,拉到脖子以上。
“去哪儿了?”郑新郁刚滴门进来,A见到他便开腔问,一边监督钟点工清洁,一边擦着手指过来。
郑新郁把玩着铭牌,懒洋洋地回:“你是我爸吗?”
A:“伯父确实嘱咐过我看好你。”
“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郑业真会物尽其用。”郑新郁嗤笑。
A挑眉,往时一提到郑父,他都会黑脸,今天居然调侃回来。
似乎心情不错。
“新晋D级退赛了,工作人员已经让所有知情的选手签保密协议了。”
“犯得着么。”他反应很淡。
A见惯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做派,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吗,让他们都怵你。”
不知为何,郑新郁这时划过她在球场说害怕的脸色。
“我长得是不是很可怕?”
“……还行吧,你是我见过长相最完美的人了,伯母的基因很强大。”
郑新郁毫不客气,“可惜嫁了个丑男人。”
A只有这种话不会接,继续指挥钟点阿姨。
昨晚房间的荒淫像一场幻梦,现在已经干净无痕。
郑新郁环视一周,B整齐,CC睡得四仰八叉。
“我今天不去练球了,休息一天。”
A眼神询问,他稍后说:“帮Z级也请一天假。”
七点未到柏黎就被窗边的冷风吹醒,她打了个大喷嚏,睁开眼。
映入眼帘是一个不太可能站在窗前的人。
郑……新郁?
柏黎光速掀开被子,还没下床就听见男人说:“别吵醒她。”
柏黎目光落到松松那边,棉被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颗小脑袋冒着,像刚长芽的幼苗。
难道昨天打出感情来了?还是专门道歉?
她听许叔叔说S有万能手环,还真是,他能轻而易举地进入所有人的宿舍。这要是换了另一个人女选手们估计会被膈应死,人类本质是颜控。
“松松昨天跟你打得太累了,我已经帮她跟教练请了两天假。”
郑新郁没理她,站在窗前抽烟,风一阵一阵地卷着烟雾进来。
柏黎耸肩,披了件外套去洗漱,没多久换运动服携上球拍走了。一秒都不敢耽搁两位培养感情。
轻微的关合声,他关上窗户,去卫生间把烟头碾灭。
房间内还飘着一股烟味。郑新郁洗净手,扔掉烟头,打了个电话。
生物钟有时总在不需要的时候发挥作用。谈雪松醒了,通常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球场练习了。
然而她现在浑身难受。
“醒了就起来。”尼古丁随着男人的声音一并传过来,谈雪松睁开一只眼,惊讶得以为做梦,她后怕地偷瞄他。
“待会儿给你上药。”郑新郁的语气总透着点不耐。
她讨厌这个人。
摸了摸,身上有衣服,可是下边……
不是梦,昨晚的不是噩梦。
谈雪松攥着衣服想呜呜呜,眼眸不安地转动,往柏黎的床方向看过去,企图寻求母爱来抚慰。
郑新郁挡在她面前。
“F已经走了,你起床吧。”他没试过用这样温柔的口吻跟人说话。
谈雪松仰着小脸望他,“我以后不会嫁给你的。”
郑新郁笑:“想这么远呢,你是不是对昨晚的滋味食髓知味啊。”
没脸皮这一点,她比不过他。谈雪松羞红了脸:“我不想见到你。”
“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帮你穿的,别闹性子,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很快会腻的,到时候你想见也见不了。”
“臭不要脸。”
郑新郁熟视无睹,直接跳过她的娇嗔,说:“不起床再来一次怎样?”他的目光和影子压在她脸庞,仿佛挺拔的松树,一层一层地压,她心底在战栗。
倘若圣经真的存在,那他就是那只俊美邪恶的路西法,连翅膀都是黑乌乌。
谈雪松惊慌地爬起来,右手一直收紧领口,她一只脚下床险些站不稳,男人扶住她的腰。
她当场炸毛,跟只刺猬似的发脾气揍他。她不会骂脏话,口中只会说寥寥几个不痛不痒、有限的词。
低级得好笑了。
所以郑新郁没怒,任由她多打几下,反正更疼的人不是他。
果然小拳头挥了没几下,她偃旗息鼓,被浑身上下的酸痛击败了。
他顺利地抱她入怀,“去洗脸,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的下面呢。”
谈雪松彻底红成一朵火烧云,趿着拖鞋落荒而逃,被他碰过的皮肤发烧似地烫。
为什么。
为什么他做了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她却恨不起来。
谈雪松洗完脸还去洗了澡,一遍遍洗刷自己的身体,雾气在浴室鼓胀,热水覆过的位置火辣辣。
出来之后,她的床变了副模样,床垫被套都换上了深蓝色。
郑新郁拆开外卖袋,仿佛知悉她心思,解释:“我让人收拾了,过来吃东西。”
一夜过去,起得比她早的男人并没有任何精神不足的症状,连常见的黑眼圈也没有,眼眸透着高贵慵懒,清亮得很。
可偏偏他的眉形很凶,剑走偏锋压下一双蛊惑的眼睛,淡化了其他过分精致的五官,组成他这张见者难忘的面孔。
要是节目播出了,大概会让女粉丝集体狂欢吧。
“还不过来。”郑新郁盯住她,已经摆好一碗冰糖银耳。
谈雪松慢吞吞地挪动。
距离两米的时候,她说:“我不爱吃甜的。”
“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买。”
太麻烦了。她摇头,“我去食堂吧。”
“不准。”霸道的两个字。
“……”谈雪松安静地停住脚步。
他的心情还维持在安全线内,“食堂口味差,我只吃自己接受的饭菜,至于你,一切都得遵循我的意愿。”
谈雪松发现他不可理喻。
但是话出口气势就弱,没有震慑力:“为什么??”
郑新郁抬眸凝视她,无形的一张网慢慢拢过来,“我现在单身,你当我女朋友不过分吧?”
“……”当然过分啊。
如娇花一般的女孩子又气又无奈,“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自大狂。
精心挑选的木碗被重重砸桌上,郑新郁面无表情,“过来。”
他的音量不大,但谈雪松瞬间涌出逃跑的欲望。
“你如果敢跑,我保证你比昨晚更惨。”不等她向前或后迈腿,郑新郁又不轻不重地说。
“选择就摆在你面前,路都堵死了,只剩我这一条。我第一次跟人讲这么多废话,你再装傻我就关到你同意为止。”
郑新郁最懂揣摩人心,他一眼就看穿她优柔寡断的性格,此类人需要下最后通牒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