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军区的首长。”越行昭不含一丝感情的说。
阮悠愣住了。
高三的一年里,她想过猜过各种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越行昭的爷爷,会是首长。
首长,是非常高的军衔,阮悠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有在现实中见过,更不可能接触到过。
能有这么高的军衔,是住在军区大院的,一般人进不去。
阮悠垂了垂眸,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当初陈润尧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但是,合不合适,不能光凭这些下定论。
她抬起眸子,直直的望着越行昭,浅色的瞳孔里全是认真:“你选择转学,然后呢?”
越行昭继续说:“高三一年,我不能去找你,也不能和你联系,必须按照他说的做,否则我就要去部队,再也不能和你见面。”
客厅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阮悠小声问:“你不想去部队?”
“不想,”越行昭冷淡道,“我不想按照他给的路走。”
部队这两个字,从那一年开始,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道伤疤,想抹掉,想封起来,最好永远忘掉。
气氛愈发的沉重,阮悠张了张口,又闭上,开开合合几次,终于道:“陈润尧他……”
“别和我提他。”越行昭猛的坐起来,面色阴沉的可怕,“那些话,不是我的意思。”
阮悠扶住他:“我知道,我知道了,你还有伤,别生气。”
越行昭脸色稍缓,看着阮悠瘦到巴掌大的小脸,心中抽痛:“抱歉,让你生了病。”
“生病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是我爷爷派人和你说了什么?”
阮悠怪异道:“我没有见过……”
说到一半,阮悠心里生出一个猜想:“你背后的伤……是因为,我?”
越行昭:“是我应得的。”
“不是!”阮悠使劲的摇头,大眼睛里蓄满泪水,“我不要你为了我受伤。”
失语般的喊出这句,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
泪水的痕迹眨眼间布满了精致的小脸,依旧很美,但却是美的让人心疼。
“别哭。”越行昭捧住她的脸,抚去滑落到腮边的一滴泪珠。
然而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越来越多,有无法控制的趋势。
越行昭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轻叹一声,捧着小脸靠近自己,淡色的唇一点点的慢慢的吻去所有的泪水。
眼角,鼻尖,两腮,再到唇角,极尽温柔。
阮悠缠动睫毛,感受着脸上温凉的触感,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偏过头。
极致柔软的触感,紧紧贴着双唇,越行昭有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他敛下眸,几乎没有距离的看着阮悠颤动不止却没有后退的睫毛,扣住她的后脑勺,更贴近了自己。
鼻尖相抵,呼吸间全是彼此的气息,交缠融合,分不清谁是谁的。
就这样贴了好一会儿,阮悠推了推越行昭的胸膛,示意他放开。
覆在后脑和脸上的手掌很配合的松开,阮悠后仰头,唇瓣还没抽离,被一个力道压回去,牢牢的胶合住。
她嚯的睁大眼,一个音节没能逸出,下唇被含住了。
越行昭轻柔抚着柔顺的长发,饱满的双唇极慢极慢一点点的吸吮,轻轻的咬,沿着樱桃唇的轮廓细细密密的吻遍每一寸。
阮悠心跳骤停,紧接着剧烈的跳动。
两朵红云悄无声息的爬上脸颊,圆溜溜的大眼泛起薄薄的一层水雾。
最后吮了一口,越行昭意犹未尽的撤离,拇指贴住微肿的唇瓣,抚去上面的水光。
“喜欢吗?”他哑声道。
阮悠的脸控制不住的发烫:“嗯。”
越行昭趁热打铁:“再来一次?”
“嗯。”这一声刚出口,阮悠忙捂住嘴,左右摇头。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的模样,让越行昭想起巷子里的那次。
他低沉的笑开:“不想再来一次,还勾我?”
“我哪有,”阮悠松开手,湿漉漉的双眼微瞠,“你别胡说。”
“现在就在勾我。”越行昭抱紧她,唇贴着耳珠呵了口气,“感觉到了吗?”
阮悠惊呆了:“你,你……”
一连好几个你都你不出后面的话,阮悠又气又羞的捶了他一下。
越行昭眉头锁紧,低嘶出声。
“我打到你后面了?痛不痛?”阮悠担忧的探出手察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紧张。
“不是后面痛,”越行昭握住她的变得细长的手,声音压的低低的,“是下面。”
阮悠微怔了一下,领会过来,使劲捶他:“你还说!”
越行昭闷哼一笑,包住她的另一只手压在心口。
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传到掌心,阮悠停了动作,安静的靠着。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散落进来,映出两个一高一低,密不可分的剪影。
没被照到的一片阴影中,老旧的时钟左右摇摆。
摆过不知道多少下,掌心的肌肤传来震动感。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她听到他这样说。
*
越行昭的伤势不算重,涂抹了药膏加阮悠悉心的照顾,恢复速度挺快。
半天过后,血没了,伤痕消了一些,为了造成不必要的二次受伤,阮悠打算在公寓住一晚。
公寓的房间在二楼的东边,几间卧室紧挨着,形成一个半包围的结构。阮悠将越行昭安置在其中一间卧室,下楼去厨房熬粥。
有伤在身的人,不能吃口味过重的食物,清粥小菜最是合适。
阮悠继承了阮志杭厨艺上的天赋,虽然几乎不下厨,也没有下厨的机会,很多家常菜和一些复杂的菜是会做的。
煮粥不需要花什么功夫,米一淘,放入砂锅闷煮即可。需要花功夫的是配菜,既要清淡促进伤口愈合,又要不单调。
下午的时候,阮悠上网查过资料,研究了许久,外出买了食材回来。
处理好要用的几种食材,她简单的做了两个菜,一盘凉拌海带丝,一盘凉拌蔬菜,再切一小盘水果,放一把坚果,配上熬好的瘦肉粥,一份清淡不失营养的晚餐便做好了。
把几个小碟子和婉摆进托盘,阮悠稳稳当当的捧着上楼,推开门进卧室。
房间的摆设带有古朴之风,阮悠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到越行昭俯卧在被子里睡着了,露出半边脸,漂亮的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前提是,他不睁眼。
睁开眼的越行昭,深黑的眼眸里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情绪,以前的阮悠不懂,现在的她,几乎完全明白了。
她放下托盘,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坐到床边,凝望片刻,轻唤他一声。
越行昭没醒,阮悠又唤了一声。
唤了几声没有任何反应,她伸出手去拍他的肩膀。
一下没拍到,手被握住了。
“想干什么?”
第50章 还是他
刚睡醒的声音带了藏不住的厚重鼻音,微微沙哑,像把钩子,一下一下的勾着跳动的心脏。
阮悠眼一闪,挣开手轻咳了声:“我是想叫你起来吃晚饭。”
越行昭揉揉惺忪的睡眼,鼻尖轻嗅,闻到了淡淡的米香和鲜甜的气味。
他侧抬眸,一下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托盘:“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阮悠很想学穆可可翻个白眼。
公寓里就他们两个人在,菜是她买的,碗碟托盘全是厨房里的,不是她做的,外卖能做成这样吗?
越行昭低声失笑,撑着手坐起来:“没吃到过你做的饭,还以为是在做梦。”
“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啊。”话一说完,阮悠惊觉自己上当了,她捂住嘴瞪了越行昭一眼,“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我已经听到了。”越行昭显然不想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说要……”
后半句话被阮悠用手给强行堵了回去。
“不许说,快忘掉!”阮悠微鼓着腮帮,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她不知道的是,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胖也好瘦也好,她凶巴巴威胁别人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凶狠感。
胖的时候是奶凶奶凶的萌,瘦了以后,不是凶狠,不是奶凶的萌,而是和撒娇无异。这种故态复萌之感,意味变了,有一个点没变——只在他面前才会有。
越行昭被这个想法和事实高兴到,动了动嘴。
指腹擦过温凉柔软的唇瓣,带起一阵电流,蹿入肌肤底下,流淌过全身。
阮悠猝不及防的轻呼,快速挪开手,本就大的双眼撑开的更大了:“你再这样……”
“就不理我了?”越行昭替她把话说完。
要说的话被猜中,阮悠噎了一瞬,气闷的别过头,将不理人贯彻实施。
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他吃的死死的,凭什么啊!
越行昭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握住细瘦的双肩,把人连脑袋带身体掰回来。
“觉得我欺负你了?”他诱哄般的问道。
阮悠抿着唇角,睁着眼睛无声的回答:“难道你没有吗?”
从以前就一直欺负她,那时候她不懂,到也没什么,现在该懂得懂了,再被欺负,想想都觉得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