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点点头,满脸笑颜,自是开心。
桌间的气氛一下子被黄药师这话点燃起来,洪七公当然为他们高兴,他使劲一拍桌子喊道:“好,黄兄够义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一直把程姑娘当妹子看,她成亲怎么能少了我洪七,黄兄,到时你可要亲自下厨,好好做顿喜宴犒劳兄弟。”
“好说好说。我来的时候已经将要置办的东西买好,二位若无他事,可否现在就随小弟启程。”该请的人请到了,改买的东西也买好了,黄药师对二人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已是迫不及待,程英还在岛上,万万不要让她等急了。
“哎啊,黄老邪不邪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要去参加黄老邪的喜宴怎么能不好好打扮打扮。重阳兄你先和新郎官一起去码头等我,我去去就来!”洪七公瞅了瞅自己这一身邋里邋遢的打扮,虽说衣服洗得很干净,也不拘小节,但今日情况特殊,他就破个例,去买它一件新衣服穿。
洪七公话音未落,脚下已经滑出窗棂,到了另一条街上,黄药师感叹,两年不见,洪七这功夫也是大有长进。待他成完亲,定要好好找个机会,再和他比试一番。
“那重阳兄,我们就先走吧。”黄药师相邀,王重阳点点头,便同他一起出了酒楼。这二人皆是仙风道骨,一路之上到吸引了不少观望之人,二人也不在意,一路之上,互谈心思,倒是畅快的很。
二人走的不快,到达渡口之时,洪七公已经换了身新衣追了上来,洪七公原本也算是年轻俊朗,比黄药师大不了几岁,只是平时不修篇幅,邋里邋遢的显不出来,此时将那胡茬刮了干净,一番收拾打扮,看起来到像是换了个人,年轻了许多。
洪七公年轻之时定然也有一番故事,但他性子潇洒,往事随风早不放在心上,他心思如此豁达,在这方面,怕是连王重阳也难以同他相比,这也是黄药师愿意同他相交的一大原因。
他跟着程英去别的江湖转了几圈,黄药师觉得果然还是故乡故人最让人舒服。
三人包了条船,下午时分便离了渡口,朝桃花岛行进,洪七公只当是黄药师和程英这两年来一直都在那海岛上隐居,所以他才一直找不到人,是以这次一定要去桃花岛好好瞧上一瞧!
三人两年未见,有不少话题来聊,听洪七公说,王重阳之所以下终南山是因为古墓里有一个爱慕他的姑娘。这自然又是一段爱情故事,只可惜妾有情郎无义,彼时的王重阳心中装的是家国天下,放弃了儿女私情,他甚至为拒绝这姑娘的爱慕做了道士成立了全真教,谁知那姑娘还是不死心,便一直在重阳宫山后的古墓里等着他,日日唱歌抚琴,寄托情思,王重阳心中烦乱,静不下心,便将重阳宫交给师弟打理,自己下山找洪七公散心了。
黄药师听罢也免不得要调笑一下王重阳,家国天下和儿女私情并不冲突,这世上能有这样一个姑娘如此执着的爱慕,怕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千万别等失去才后悔,道士也没什么,张三丰百岁了心里还一直想着郭襄呢。
洪七公也觉得王重阳想太多了,江湖俗礼这方面到真的要和黄药师学学,该不在意了就别多想,随心而活,那样多自在。何必给自己扣上一个家国天下的大帽子,这二者本来就不矛盾的。
难得有一方面,黄药师和洪七公能一下子达成共识,到让王重阳小小的意外了一下,难到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
王重阳摇了摇头,黄药师和洪七公的话他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不过今日实在是个好日子,不宜提这等忧心的事,话题掩过去也就不再提起。
船舫顺流而下,很快便到达了桃花岛,桃花岛美得如同仙境一般,让众人见了都忍不住连连赞叹。
黄药师差人将船上的东西搬下来,程英早早的出来迎接,竟然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洪七公和王重阳,心中惊喜:“七公,王前辈也来了。”
洪七公见她同初见之时没什么变化,倒是开朗了许多,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让人见了不自觉的也要也为之心喜。
洪七公心中起了几分爱怜之心:“程姑娘,前些日子你对黄老邪还避之不及,这多日不见怎么突然就变成黄夫人了,你说是不是那黄老邪用了什么臭不要脸的手段骗你的。”
“他要是骗你啊,你就和七公讲,我这一掌下去,就打的他满地找牙,看他以后敢不敢欺负你。”
程英抿嘴笑笑,随着他的心意回道:“七公的好意程英记住了,以后他要对我不好,我就去找七公告状了,多日不见,七公倒是年轻了许多。”
洪七公一手掐这腰,仰着头转着手中的酒葫芦,自信道:“那是当然,我这是懒得收拾,我要是收拾收拾,那江湖上的小姑娘早都被我迷晕了,哪里还有黄老邪的事。”
见两人谈话很是投机,黄药师摇摇头也不管他们,背手朝王重阳做了个请的动作,便领着他们进了桃花岛。
“哎呀呀,这岛上的东西这可真是一应俱全啊。”洪七公摸摸这儿看看那儿,对桃花岛这庄院喜欢的很,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纸剪成的大大的喜字贴在了墙上,这喜字在这客厅里非常显眼,立时就给这大厅添了几分喜庆。
黄药师在和王重阳介绍庄院内奇门遁甲的布局,便听洪七公很大声的感慨:“漂亮!哎呀真是漂亮!”他突然走到王重阳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开,“重阳兄!新郎官有新郎官的事,我们就别去打扰啦!”
“黄老邪,你抬头看看这天,太阳还这么高,还等什么明天啊!不如你俩今晚便将这亲成了,都是江湖儿女也不用讲究那么多繁文俗礼了。”他边说着,手上又拿出几根红烛摆在桌案上,然后随手一抖,袖子里便飞出一段大红绣绸挂在了房梁上,剩下的在手里挽了个大红花在黄药师胸前比划。
这大厅被他这么随意一装饰,更像成亲的礼堂了。
洪七公非常满意,拍拍黄药师的肩膀道:“黄老邪,你自去将这饭菜酒水给我们准备好,今晚拜完天地你就自去你的洞房花烛去吧,我们保证不拦着。”
“今晚?七兄你怎么比我还着急。”黄药师拿过那红花放到桌子上,对如此热情的洪七有点不适应。
“哎呀,你可真是笨!”洪七公凑到他耳边偷偷道:“程姑娘是不是给你做了新衣服,我刚才看见她捧在手里瞧呢,你不急自有人着急的。”
“宵一刻值千金,晚一天不如早一天呐。”
黄药师还是头一次被别人说笨,但他不得不承认洪七这次的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他大笑一声道:“好,就听七兄的。”今晚就洞房。
※、第40章 四
桃花岛的桃花开得茂盛,粉红色的桃花瓣夹着浓郁的香气随风而舞,夕阳下的绯红流云自水天相接绵延大半个天空,与这庄院之内挂满的喜字花灯相辉映,红烛摇曳,给这喜庆的桃花岛更添了几分旖旎。
黄药师身上穿的是程英缝制的新衣,还是黄药师最喜欢的款式却在衣领袖口腰带全都加了层暗红的滚边,他穿在身上衬得更加长身玉立,玉树临风。程英穿着同样的款式,却是红衣,她将头发挽了起来,红衣衬得她的脸蛋白里透红,惹人怜爱。
这二人自换了新衣从房间里出来,便在一起,王重阳看他们郎才女貌,端的是天作之合。他心中忽的晃神,莫名其妙的竟然想起若是林朝阳也穿着这样一身嫁衣,该是何等情形。
洪七公性子直白,黄药师亲自下厨做了满桌子的饭菜,馋的让人直想流口水,可是王重阳在此,他也不好没等人家新郎官拜完堂,就先吃起来。
洪七公坐在王重阳对面,一直端着架子咽口水,但看黄药师磨磨唧唧,他最后真是忍不住了,就跑过去一手拉着一个,将这二人拽到喜烛前站好。
他将手中红绸子随意挽成的一朵大红花往黄药师身边胡乱一塞,立在黄药师和程英中间催促:“好了,快点,站好拜堂了。”
黄药师似是嫌洪七公有几分聒噪,微微皱眉道:“太难看了,我不戴。”确实很难看啊。
“什么时候了还耍脾气,你再不拜堂,那菜都要凉了,你们拜完堂自去洞房花烛腻歪去,还差这点时间吗。”洪七公将那花塞到程英手中,又将程英的手放到黄药师手里,黄药师这才缓了脸色。
黄药师见程英还有点放不开,便揽过她的肩膀,对她柔声道:“这本是坦荡之事,没什么可局促的。”
程英脸色绯红,偷瞧着黄药师微笑的点点头,亦是心喜。
黄药师揽着她,对着那喜烛鞠了三个躬。洪七公大笑道一句礼成,这堂便拜完了,这亲也算是成完了,这注定的姻缘总算解不开了。
礼成之后,黄药师心情大好,携新夫人给洪七和王重阳敬酒,洪七公早就饿了,是以吃的最欢,王重阳喝过几杯心中却总是难以忘怀林朝阳的音容,心中是苦是甜也自想不清楚。他便以此为由想放任自己一次,借酒消愁,竟也和洪七公放肆的喝了一次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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