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廉家世虽然比不上沈家,但是潘家也是一个世家,潘廉不可能不知孔天师的地位,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让他来到了沈家,拐着弯的打听孔天师的下落。
沈北辰心中疑点多多,可坐在他身边的安维蓁,心中却有了一点结论——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世界里,她大致的看到,少主的这位好朋友,身后似是而非的凝结一团夹杂着血色的黑雾。
血腥之气浓的让安维蓁手中的削薄利刃,一直都未放下。
潘廉执着剔透的白玉杯子,狠狠的喝了一盏辣口的白酒,全身似过电般的打了一个激灵,他看着沈北辰,压低了声音道:“前阵子,我不是去参加了我二叔的葬礼嘛。”
这事沈北辰也知道,潘家二伯英年早逝,不过四十五岁的年纪,留下孤儿寡母就去了,权贵圈听闻之后,也就暗道了一声可惜,便也缄默无言。那段时间潘家全家上下,安静的过分,便是这潘二伯的葬礼,也不过是些亲近的亲朋好友来了几个,简单的办了。本来倚着潘家的地位,潘家二伯的葬礼不该这么低调。
怪就怪在,这潘二伯去的时候,特别的不光彩,不光彩到整个潘家恨不得把这事给埋的死死的,若不是潘家祖母心疼这二儿子,估摸着潘家家主怕是丧事都不愿给办了。
“我估摸你也知道点我二伯那事的内情,”潘廉提到这潘二伯的时候,脸上也带着一丝恼羞,他含含糊糊的一言带过,“我就不多说什么,就是从那日之后,我总觉得……”
潘廉顿了顿,皱着眉像是难以启齿的模样,他看着沈北辰,又看着他旁侧的安维蓁,许是方才安维蓁霸道的身姿让他有点可靠的安全感,一咬牙说道:“我觉得我身边有人。”
沈北辰沉默的看着他,“有人的话,你应该去找警察。”
潘廉被沈北辰这幅平静无波的模样,气得翻了一个白眼,他没好气的道:“我的大少爷,你可别寻我开心了,要就是普通人的话,小爷早就把他揪出来了,还用跑你这来,眼巴巴的求着见孔天师嘛。”
沈北辰蹙眉看着他,也察觉出好友并不是来说笑的,也不禁正了正神色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潘廉狠狠的叹了口气,见沈北辰也有些相信了自己,不禁苦笑一声道:“二伯去的不光彩,也特意请了风水先生看过,都说是煞气重,得用福禄之地压一压,那位风水先生虽然比不上孔天师,但是也小有名气,我们把地挑好了之后——就在凤煜山那边。那天本来天气还行,早晨也有阳光,可到了中午的时候,就阴了下来,待到二伯下葬之时,突的一个惊雷,下的是漂泊大雨,无论准备的什么纸钱和引路柳都弄湿了。大家把事办完之后,都说有些丧气,我就跑出来透透气,正巧碰到许家那个小子,就说去上夜那喝一杯。”
“潘廉,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去酒吧?”沈北辰的眉头用力的皱起,显然不认同潘廉的做法。
潘廉闻言也闪躲着移开视线,口中艰难的道,“我也知道那晚上我做的不对,但是当时我真不是去寻花问柳的,我再大的心,也不能在那天出去乱玩啊。”
听着好友的行为,总算没有打破自己的底线,可是潘廉的这个行为依旧让沈北辰不喜,他带着些冷意说道:“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安维蓁看不清潘廉是什么神色,可是她却发现潘廉身上的那团黑雾,却在突然之中浓重了许多,这让安维蓁不禁提高了警惕,心都快掉到了嗓子眼,她心里快速的想着,若这黑雾真的想做点什么,她怎么才能保护好主子?之前虽然驱散过别人肩头的灰气,可那犹如一撮烟草燃起的分量,怎么能和眼前这团几近凝成实质的黑雾相媲美。
“我不知道。”潘廉在沈北辰的询问下,带着些挫败的垂首,“我是真不知道,那天晚上喝的有点多,我迷迷糊糊的就记得我没喝多少就有些醉了,便打算让司机把我送回去,可是我记得我走到酒吧门口的发现我没穿外头,外面还下着雨,你也知道京都晚上的鬼温度,不穿外套我能冻死,我就被冻醒了一会儿,跑回去拿了我的外套就走了,我的记忆就到这里了。”
沈北辰听后,抛出自己一个猜想,“你没回家?”
他虽然是猜测,但是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
“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不在家。”说到这里,潘廉竟觉得自己后背凉风阵阵,他眼中还带着惊惧的恐慌,他突的一把抓住了沈北辰的手——虽然下一秒就被甩来了,但是稍暖的手掌温度,也略略抚平了他跳如擂鼓的心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当靠近沈北辰的时候,他身上那阵冰冷就像是被压制住了一些,让他有些渴望靠近沈北辰。
安维蓁在他带着那团黑雾靠近主子的时候,身体一瞬间就绷紧了,时刻做好了上去拼命的准备,但是在最后一秒她顿住了脚步,旁人看不到,但是她看的分明,虽然只是雾气朦胧的影像,但是在潘廉靠近的时候,主子膝上盘着的那条小金龙甚至都没有抬眼,环绕它周边的浓郁紫气就让黑雾扭动暴乱,几乎被撕裂开来。
正文 第43章 邪门的事
黑雾一下被削弱了很多,似乎极其畏惧沈北辰身边的紫气,整个都暗淡下来,蜷缩到了潘廉身后的影子里,虽还跟着,但半点不敢造次了。
沈北辰敲了下扶手,又问道:“你是在哪里醒来的?”
潘廉闭着眼叹道:“我在西园门口。”
“西园!”便是沈北辰,闻言也不禁瞪大了几分眼睛。
“西园?”安维蓁并不知道京都的各区地方,此时还有些迷茫。
见安维蓁困惑的眼神,沈北辰微微一叹,轻声与她道来:“是京都规模最大的安息之地。”
沈北辰说的倒也婉转了,安维蓁也闻言点点头,她就说,为何眼前这人身后的黑雾,不但带着血腥气,还透着一股子腐臭。
“你说说,这不是邪了门了吗?!”潘廉捶了一击桌面。
“手。”沈北辰淡然道,“你的司机呢?”
潘廉当然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沈北辰的那句话是在意自己的手掌会不会受伤,这小子指定是在警告自己别乱破坏他家的东西,潘廉悻悻的收回手,有些嘲讽的嗤道:“那个司机第二天就吓得辞职了,我让人一打听,说是刺激过大,都干到住院去了。”
“那之后,我就老觉得我身边有东西……”潘廉哀叹道。
而在这时,在听到潘廉的话之后,安维蓁点了点头用平淡的语调评论道:“是有东西。”
这一句淡定无波的话,骇的潘廉险些魂飞魄散,他惊恐的看着安维蓁,结结巴巴的道:“小美女,你这东西可以乱吃,话、话可别乱说啊!”
安维蓁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他自己方才不也觉得有东西嘛?她诚实的为自己辩驳道:“我没乱说,就在你身后。”
“姐!!”潘廉看安维蓁认真的神色,吓得眼角都要崩出眼泪,也不管眼前是个小丫头就叫了,他凄厉的喊道:“你别吓我,胆子小!”
别看潘廉这幅人高马大的健壮模样,他有一个谁都不知道小秘密,那就是……他特别的怕……那种玩意。
倒是沈北辰有些若有所思,他看着安维蓁焦距并不是很明显的瞳孔,低声问道:“你又看到了?”
见沈北辰竟然对着眼前的小孩问出这句话,潘廉也明白过来这小丫头估计是真的能看到些什么,当下便神经质的转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身后,又不禁朝着沈北辰的方向挪了一个座位。
“看到了,”安维蓁点点头,她对主子自然是知无不言,对着沈北辰的方向说道:“他的身后,有一团黑雾。”
见安维蓁只说是黑雾,没有说其他的什么形状,倒让潘廉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安维蓁接着说道,“但是,血腥味很重。”
“……”潘廉吓得刷的站了起来,恭敬的对沈北辰道:“哥,我的亲哥哥,咱们竹马竹马这么多年,你可得帮帮我啊,孔天师到底还在不在沈宅?”
沈北辰朋友不多,能和他身份相当的世家子弟本就少,年岁相当的也少,潘廉是他身边比较亲近的一个朋友了,两家平日就有些姻亲和商务来往,潘廉长得风流帅气,但是老子成天提着他耳朵念“生子当如沈北辰”,他平日里也是什么都比不上沈北辰,只能拿着岁数压一下沈北辰,但是现在已经被吓得喊哥了。
沈北辰看到潘廉这番毫无节操底限的喊哥哥,知道好友是真的怕了,可是看着潘廉期盼的眼神,他只得叹口气道:“你来的不巧,孔天师下午刚刚离开,便是我们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
潘廉闻言,煞白着脸坐回椅子上,如丧考妣的犹如失了魂一般的叹道:“我这是,倒的什么血霉啊!”
“京都里又不缺大师,你再去寻一位吧。”沈北辰叹道:“我也会为你多寻几位的。”
潘廉苦涩的转过头,刚想与沈北辰说话,猛地看到守在沈北辰一旁寸步不离的安维蓁,他眼睛亮了下,当下一拍大腿,喊道:“还找什么啊!这大师不就在身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