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酌耸耸肩,无所谓的模样:“我妈刚炸了厨房,撵我出来买饭。”
周厌语:“……”
她有点想问那你爸呢,忽然想到周末在EA里看见的那位走得匆忙的年轻男人,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明明是她心情不好,怎么说个话还要顾忌别人的家庭情况呢?
谢酌似乎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兜,微攥着手指伸到周厌语面前,摊开。
“你上午给的见面礼还在,给,就当是饭前甜点?”
那是周厌语上午给他的巧克力,包装还没拆,干干净净的,只有边角略微发皱。
也不知道被谢酌这一举动触到了哪里,周厌语脚下步子一顿,沉默下来。
谢酌跟着停下,微微垂着眼睫,静静看着她。
周厌语的身高放到普通女生中不算矮,但在他面前,永远算不得高,才到他肩膀偏上一点,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脑袋顶的头发。
女生的发丝很细很软,泛着点儿天然的柔黄,乍一看跟染过似的,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天然的和染过的区别。
谢酌多看了两眼,忽然发现周厌语靠近耳边的头发中,藏着一根颜色略深的暗金色发丝。
迎着明晃晃的日头,那根又细又软的发丝格外扎眼。
谢酌手指微微一动,蓦然听见周厌语再次开口说话。
“以前我不高兴的时候,我爸会给我买很多糖,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甜味可以驱散很多很多的不开心。”周厌语没头没尾说。
谢酌怔了怔,目光从她耳朵边的金色发丝移到她稍微泛白的脸上,手指微微收进校服袖口里。
周厌语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说:“谢同学,你大概不知道,你笑起来,跟我妈超像的。”
无缘无故被人当爹又当妈的谢酌:“……”
周厌语叹了口气,真诚道:“虽然知道你刚才并非有意为之,但身为同桌的我,还是应该对你道声谢,非常感谢同桌的无私奉献。”
谢酌彻底收拢了稍微泄露的情绪,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不客气,谁让你是妹妹呢。”
周厌语:“……”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俩这辈分真是越来越乱了,爹妈兄长,全让谢酌这小王八蛋给占了。
心好累。
周厌语想。
比刚才揍人的时候还累。
可这还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酌哥冷笑:以后有的是机会让我同桌哭着喊爸爸。
第14章 护短14
原本以为中午揍人这事儿只能算个小插曲,谁想到不过一个下午,关于周大佬的流言再次满天飞了起来。
许开升手舞足蹈兼眉飞色舞地给前排同学描绘道,周大佬一领子就把比她还高大半个头的一中校霸给生生摁进水泥地里,地面都坑下去半个洞,那场面,震撼!
其描述,栩栩如生,绘声绘色,滔滔不绝。
说到底也只能用八个字概括。
夸夸其谈,天方夜谭。
周厌语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眉往旁边一瞥:“闭嘴。”
夸张的描述戛然而止,嗡嗡声立刻消失。
许开升冲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锁的动作,示意自己绝对不再多说。
谢酌有些意犹未止,正听到精彩的地方,哪能让自个儿同桌就这么没良心地打断别人卖力演出的相声。
遂大手一挥,道:“继续继续,正讲到精彩的地方,周小船,做你的作业去。”
周厌语:“……”
捏着水笔的手指头泛着白,周厌语盯着似乎还想继续说的许开升,冷言冷语:“你听谁的?”
许开升:“……”
摸摸自己的屁股,许开升愧疚无比地瞄了眼谢酌,十分失落沮丧地闭上了嘴巴。
谢酌感到十分恨铁不成钢:“同学,我对你十分失望!做人就应该不畏强权,要勇于反抗!”
许开升特别怂:“哥,我不是人。”
谢酌:“……”
周厌语用笔顶了顶自己脑门,无奈。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晚自习的时候,许开升突然把桌子搬到了他们隔壁过道那一组的最后面,谢酌伸个手就能跟许开升“两只小蜜蜂啊”猜个拳。
今天之前,许开升怕她怕得恨不得离她三百丈之远,中间还要搁座泰山压着才放心。
结果一下午过去,这家伙就跟苍蝇似的跑了过来,黏在隔壁不走了,还跟谢酌一唱一和地唱起了大戏。
神经病啊。
周厌语面无表情地在习题册上写了个“解”字。
许开升对此的解释是:“我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设,晚自习之前还去街上算了个命,算命先生说我福大命大,未来自有贵人相助!我心说我这辈子就没碰见过什么贵人,一想不对,周大佬不就是贵人么!”
下午多亏了周大佬,他才没丢那么大的人,反而还看了场惊天动地的大热闹。
周厌语心想:贵你大爷。
许开升听不见她心里的吐槽,犹自兴奋,旁边还有谢酌给他加油打气。
“所以我一回来就立刻把座位搬了过来,蹭蹭贵人的贵气!”
周厌语冷漠脸:“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被绿的事实?”
话这么多,一点丧气都看不出来,能不能敬职敬业一点?
许开升扁扁嘴:“周大佬就是嘴毒了点……”
谢酌适当地补充:“揍人的手段也厉害了点,你屁股还疼么?”
许开升:“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谢酌:“因为开水能把你烫得更疼。”
许开升:“……”
许开升揉揉心口,泄了气似的趴在桌上:“唉,哥,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要脸有脸,要钱有钱,可是我都交了好几个女朋友,被分手那个永远都是我。”
感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难怪一点也不伤心。
既然不伤心,那中午跟人闹个屁啊?
不闹的话,她的鞋子也不会被泼上油汤。
周厌语暗暗捏紧了手指。
谢酌安慰许开升:“别伤心,你要知道……”
“人不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许开升摆摆手,沧桑道,“我都知道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对吧?”
谢酌:“不,我是说,这绝不会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被分手,你应该早点习惯。”
许开升:“……”你是魔鬼吗?!
周厌语把胳膊往边上一抬,面无表情提醒:“我现在只想认真学习。”
谢酌用食指拨了拨桌面上的物理书,单手撑着半边脸侧睨向周厌语,眨了眨眼,语气温柔。
“小船莫怕,以后酌哥带你飞。”
小船你个弟弟。
周厌语:“好好说话不行么?”
谢酌想了想:“船船莫怕,以后酌哥带你飞。”
周厌语:“……”
周厌语用笔头抵了抵太阳穴,闭着眼吸了口气,极其冷静:“我觉得,你再多说两句,我们的小船立刻得翻。”
谢酌:“没关系,我会游泳。”
周厌语:“我不会。”
谢酌挑了挑眉:“酌哥会放任你自生自灭么?酌哥是那种人么?”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
什么叫放任她自生自灭?小船是她弄翻的么?
忒不要脸。
周厌语从笔袋里摸出把折叠的小刀,刀片薄利,上面画着几道黑色的痕迹,刀刃却白得惊人。
谢酌不动声色后退一点,冷静道:“有话好说,拿刀做什么?”
许开升在一旁倒吸了口冷气:“难道要杀人灭口?”
周厌语翻了个白眼,又摸出一根铅笔,边低着头削铅笔,边冷冰冰地讥讽:“这船没法乘了,还不如凿块甲板下来打爆某人狗头。”
即将被打爆狗头的谢某人稳如泰山面不改色:“正好,我也觉得这船有点摇晃,趁着机会翻新一遍也好。”
“你还想翻新?”周厌语活像把铅笔当成了仇人,削得可用劲儿呢。
谢酌摸了摸下巴,郑重思考:“我还打算雇佣几个水手,找个大副……”
许开升在旁边直招手:“酌哥酌哥,你看我,我应聘个大副怎么样?”
谢酌挑剔地扫了他一眼:“你?顶多就是个打杂的。”
许开升失落地耷拉下肩膀。
周厌语从眼角余光瞥他俩:“你们俩怎么不搭个伴儿去做梦呢?”
谢酌笑得眉眼微微一弯,唇角往内一勾,勾出一个浅浅的小窝。
“做梦也要拉着我同桌一起啊,要是我们都走了,就留你一个人,多无聊?”
周厌语削铅笔的动作一顿,很快就恢复如常,垂着眼睫,声音平静:“那我耳根子还更清净点。”
谢酌啧了声,却也没有揭穿她的心思,顺手点了点她习题册上刚做完的一道物理大题,漫不经心提醒。
“这里,你忽略了另一种摩擦的可能性。”
话题转变的太快。
周厌语愣了愣,低头看看,皱眉。
谢酌虽然没有直白地点出是哪一种摩擦可能性,但周厌语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的那种。
周厌语平静地把解题过程涂改掉,平静地重新写完解题步骤,平静地抬起头,平静地询问谢酌一个他转学过来之后从没人在意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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