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前 (小萝卜头头)

　　郑文芳没说话，心里却是了然。
　　刚挂了电话，李阳又打了电话过来。
　　“文芳，我可能明天就要回来了。”李阳的声音有些高兴。
　　郑文芳不解:“你不是才被调去分部吗？怎么就要回来了？”
　　“我也很奇怪。但是今天总部又把我调回去了。”
　　郑文芳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挂了电话后她直接给斐煜打了电话:“斐煜，你这是在贿赂我呢？”
　　斐煜却是很不在意地笑了笑:“这说的是哪的话？咱们这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是安安最好的朋友，我这也就是顺手就帮了。”
　　“顺手？”郑文芳坐在自家沙发上，腿翘在桌子上，“斐煜，咱们认识可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你顺手过，这会儿就知道顺手了？”
　　“我知道是我没做好……”
　　“别别别，你不用跟我说这种话。你本来就没义务帮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让你帮忙什么。但是郁宛安是我朋友，你不用想着收买我，她既然想跟你离婚，就是过得不开心了。我肯定是会支持她的。”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好，我没想辩解什么，但是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改正的机会。”
　　斐煜的语气很是诚恳，郑文芳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只想郁宛安能得到最好的幸福，但也不知道什么对她才是最好的。
　　最后她叹了口气:“那我也给你透露一点消息吧！郁宛安她父亲给她打电话了，她大概明天就要回家。”
　　郁康伯的脾气他们也都是知道的，郁宛安回去承受怒火肯定是少不了的。
　　果然她一说完，斐煜也有些紧张了:“谢谢，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斐煜马上定了第二天去郁宛安老家的票。
　　等郁宛安刚下高铁，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斐煜。
　　“你怎么会在这里？”郁宛安有些意外，她把斐思楠交给郑文芳而不是斐煜，就是不想让斐煜知道自己要回来了。
　　斐煜走过去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管会发生什么，也都该我们两个人面对。”
　　郁宛安站在原地没有动:“要离婚的是我，你没有必要……”
　　“那就当我是去看望爸妈好了。总不能离婚以后就不让我看望他俩了吧？”
　　郁宛安说不出话了。
　　“走吧！”斐煜对她笑，“我已经叫好了车。”
　　郁宛安只能心情复杂地跟着他上了车。
　　她提前给家里发了消息，曹文秀正在门口等着，看到斐煜也跟着来了时，不由一愣，但随即又放心了似得笑了出来:“哎呀斐煜你也来了？我看你们这俩口不是好好的吗？你爸也不知道在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传闻，我就说你俩这好好的怎么会……”
　　后面的离婚她没说出口，郁宛安咬咬牙自己说了:“离婚的事是真的。”
　　曹文秀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她看向了斐煜，斐煜面色有些为难地没有说话。
　　她于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爸在书房等你，你去跟他说吧。”
　　两人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斐煜正要跟着一起进去，却被郁宛安拦住了。
　　“斐煜，你别进去了。让我跟我爸单独谈谈吧。”
　　“可是……”斐煜有些担心郁康伯对她发火。郁宛安却坚持地一个人进去了。
　　郁宛安本来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结果郁康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这让她更加怵得很。
　　“爸。”
　　郁康伯看了看她:“真的离了？”
　　“嗯。”
　　“是斐煜做错了什么？”
　　“没有。”
　　“那是你做错了什么？”
　　“没有……吧？”
　　“那是为什么？”
　　郁宛安想了想:“大概就是，不合适吧。”
　　郁康伯差点要爆炸，但还是忍住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谁提出来的？”
　　“我。”
　　这下郁康伯是真的忍不住发火了:“郁宛安你还小吗？现在觉得不合适？当初干什么去了？”
　　郁宛安虽然怕得很，但也不愿意沉默:“那当初我说我不想结婚，你们不也是不同意吗？”
　　“那哪有人不结婚的？结婚，组建家庭，生子，这是一种传承。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我跟你妈也都只顾自己过着快乐好了！哪还有你和你弟。”
　　郁宛安低头没说话，当初郁康伯也是这么说的。而当时的自己也居然被说服了，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大道理说再多，自己快不快乐，还是自己才知道。
　　“还有楠楠还那么小，你就不会为她想想。要是斐煜真的出轨让你受委屈我也没话说。可……”
　　“那就只有出轨才能离婚吗？我已经和斐煜协商好了，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看她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郁康伯觉得自己血压都在直飙。
　　“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我管不了你了？”
　　郁康伯拿起桌上的一个戒尺，郁宛安认得那是她和郁明杰小时候犯了大错才会被用到的，她都多少年没见过那个了，没想到郁康伯居然把它又找出来了。
　　郁宛安下意识地就后退，纠结着万一真的挨打了，要不要跑。
　　然而书房的门却突然在这时被打开了，斐煜走了进来。
　　郁康伯还没反应过来，斐煜就已经径直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爸，你别怪安安，是我的错。是我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自以为是，没有真正地去了解她。没有去想过，更没有去努力过和她做一对心意相通的夫妻。是我浪费了这七年的时光，当初您交给我的宝贝女儿，是我没能好好珍惜。”
　　书房里安静了几秒。郁宛安看着跪在那里的斐煜，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突然想起来她当年第一次把斐煜带回家，本来以为她终于有男朋友很高兴的俩口，在得知斐煜除了外债一无所有后，当即变了脸色。
　　当时的斐煜也是跪在这里，一字一句诚恳地说:“请把你们的女儿交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后来郁康伯故意提出了一个对于当时的斐煜来说无异于天价的彩礼钱，斐煜一句怨言都没有，拼了命似得把它集齐了。
　　那时候的郁宛安，说没有感动也是骗人的。她也曾经相信，也许她是真的能和这个男人就这样过完一生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第46章 新生活开端
　　郁康伯最终只是看了看这两人:“行了行了, 是我老了不懂你们的看法，跟不上你们的时代了。”
　　他说完就出了书房。曹文秀在门口也是一句话没敢吭, 等他走了，看向郁宛安的眼里带着责备。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就这么自作主张了。你知不知道你爸昨天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对不起。”郁宛安道歉。
　　然而一直到她和斐煜离开，郁康伯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爸是真的生气了吧？”车上的时候，斐煜问郁宛安。
　　“其实我爸也没那么不通情达理, 他就是现在还一时不能接受。等过一段时间，他就能自己说服自己了。”郁宛安的心里也有对父亲的自责和心疼，所以一时心情复杂。
　　说完她又看向了斐煜:“还有今天，也谢谢你了。”
　　斐煜苦笑:“你别对我说谢谢了。今天那些话, 我也都是真心的。如果这七年里，我能用点心, 我们今天也不会离婚吧？”
　　郁宛安回答不出来“如果”的问题:“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是你的问题。我也有问题。斐煜, 我们就只是不合适。”
　　斐煜的手握得紧了些，他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只能转移了话题:“这些天, 你们过得还好吧？楠楠也都习惯吗？”
　　“嗯, 挺好的。”
　　她没有反问斐煜，斐煜却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了。
　　他不好，他每天都在想念这个人。屋子里的空荡荡简直能逼疯他，所以他只能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
　　杜轩看不下去了，建议他不行就换个地方住, 以免每日触景伤情。
　　斐煜却不愿意，这是他和郁宛安的家，他坚信了郁宛安会有回来的一天，所以想守着。
　　然而这些种种，郁宛安似乎都不怎么关心，也没有要问的意思。只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等到了目的地，斐煜还跟着她，怕她拒绝，便只能拿斐思楠当借口。
　　“你应该是要去接楠楠吧？我跟你一起，看看她。”
　　郁宛安也没法拒绝。
　　因为回来得比较晚了，斐思楠已经在郑文芳家里睡着了。斐煜抱着她上车，斐思楠半醒着，见到是他，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爸爸，你终于来接我们了。”
　　斐煜身体僵了一下。他去看郁宛安，但是郁宛安此刻已经被郑文芳拽着在另一边，并没有听到。
　　“你爸没打你吧？”郑文芳看着郁宛安也不像是挨打了的样子。
　　郁宛安没有回答，而是咬牙反问:“我回去的消息是你告诉斐煜的？”
　　郑文芳心虚地眼神乱暼:“那什么，我就是想着让他过去，你爸要真想打你，他也可以替你挨一挨是不是？怎么样？没帮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