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你怎么了?”
看着怎么不太对劲啊,之前还一起疯一起闹挺开心的,怎么现在一脸沉郁似的,许韵寒担忧的望着坐对面的好友,连舀到嘴边的粥都不顾上了,拿着勺子的右手呆滞在半空中。
“我阿妈很可能不在了……”
本神色平常的阿墨看着她说完这句话,眼圈红了,泛着蒙蒙水光。
啪嗒~
许韵寒手中的陶瓷调羹失手落在桌上,燕窝粥四处散落,愣愣的看着她,耳边回响这刚才听见的那句话,清晰的感受到阿墨的悲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怎么会这样?”
“阿妈走之前留在家里的蛊虫通通都死了,用特殊方法饲养成的蛊虫,只要主人还活着就不会死……”阿墨语调淡淡的保持着平静,但其中的哀伤却又是显而易见的。
“也许有别的可能呢,从现在起我和你一起努力寻找你阿妈的下落,不到最后咱们都要抱着希望,我想可能其中出了别的什么问题。”有句老话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是这句话中的直白的生死二字,让许韵寒无法对阿墨说出,但是她认为,只是根据那些死掉的蛊虫来断定阿墨母亲的生死是不靠谱的。
不得不说,在听见阿墨说的依据之后,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也许还有希望。
谁知阿墨却摇摇头,“你不了解蛊虫,只要主人还在世,它们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死掉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也许有什么特殊的缘故是你不知道的,总之咱们继续找下去,直到有个确定的答案,好么?”许韵寒打断她的话,轻声安抚着她,鼓励着她,“没关系,阿墨,不管怎样我们要做的都是把事情查清楚,就算……你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事情不会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让它结束的。”
“恩!”阿墨抬起头,黑亮的双眼亮得吓人,“不会不明不白的,阿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你生与死……
“希望我能帮上你的忙,阿墨,不要拒绝,要是这件事我都不管的话,那么我们还算什么朋友。”许韵寒轻轻的拉拉她的手,温柔的说道。
阿墨安静的看着她,起初并不说话,许久以后弯了弯嘴角,握紧她的手,道,“好。”
随后从阿墨的讲述中,许韵寒了解到了整件事情,但是因为阿墨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有用信息其实很少。
自阿墨记事以来,就和母亲常年生活在深山苗寨中,阿墨父亲在她幼年就去世了。虽然生活在深山,但是阿墨偶尔还会离开苗寨去城里表姨家住一段时间,学习汉族语言和文化,这是她阿妈要求的。而她阿妈却从来没有出过山,至少在阿墨记忆里是没有的。
母女俩在深山苗寨的生活宁静而平淡,除了在表姨家学习汉语和汉族文化之外,阿墨更主要的学习是跟着阿妈学巫医以及巫蛊之术。她们寨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苗蛊,但她阿妈是这一代的蛊婆,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苗寨的守护神和管理者。
那个时候阿墨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充实,简单而快乐。
大约在一年前,突然有一天从外界竟然有人打电话到苗寨中找阿墨阿妈,当时阿墨就觉得非常惊奇,在她印象中从没出过山里的阿妈居然会认识外面的人。这太奇怪了,除了城里那位表姨,她家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那么是谁打来电话联系她阿妈呢?!
第312章 触碰真相
后来过了不到一个月,寨子里来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找阿墨阿妈,阿墨说不清楚他和她母亲谈了什么。[.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她阿妈和那个男人谈话结束后,阿妈就突然告诉阿墨她要离开苗寨一段时间,让她乖乖呆在寨子里,照顾好自己。
然后阿墨阿妈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跟着那个陌生男人离开了苗寨,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最初前几个月阿妈打过几个电话回寨子,但是后来就杳无音信。
连续几个月和阿妈失去联系的阿墨,心里开始焦急不安,于是她就出了寨子来寻找她阿妈。
“那个陌生男子是谁?你又是根据什么直接来北京找人呢,你阿妈提过她在这里?”听完了整件事情的大概情况后许韵寒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个陌生男子一口京腔,我表姨家看电视的时候听见过这种腔调,既然那个男子是北京的人,那么来这里找人应该能找到,所以我就来了。”阿墨不禁庆幸,幸好她不是完全没有出过苗寨的人,要是她没听出来那男人的京腔,那么根本连方向都找不到。
也许她阿妈坚持让她时不时去表姨家接触外界文化的原因就在于不要太狭隘了吧。
“至于那个男人,我找到人了……”说到这里阿墨顿了顿,看向她,“我杀了他。”
“!”许韵寒张大了嘴巴,震惊之余想起几个月看到的那个新闻报道,离奇的死亡,消失的心脏……她清楚的记得阿墨让她开车载着她去过那个别墅区……在看到新闻的时候,她就联想到阿墨身上过。
如今这个隐隐藏在心底的谜团得到了答案,许韵寒却并没有因为阿墨杀人了而害怕她,但是这个事实还是对于一个在现代社会长大,脑中充斥着各种法律规则道德底线的女青年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许韵寒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稍稍镇定之后问道,
“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他要杀我,而且他不知道阿妈的去向。”阿墨见她并没有因此疏远自己,害怕自己,心里松了口气。
原来是阿墨在一番努力后,真的找到了那个去寨子的中年男人,很幸运的,她是在街上碰见他的。于是许韵寒便跟踪了他,一路跟着他到了那栋别墅,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却她刚靠近别墅的时候被男人的随从保镖发现了。
一番打斗后,阿墨险些被抓住,但是最终还是侥幸逃脱了。之后几天阿墨便不敢再离得那么近跟踪,而且那个男人出入都乘车,没有车的阿墨没法跟,于是她只好守株待兔守在别墅外面等。
但是那栋别墅并不是男人的常住房屋,只偶尔出现一次,原来那栋别墅是男人用来金屋藏娇养情人所用的,是以每次男人来的时候都只跟着一个保镖。
这个中年男人叫做毕永清,是国家海关司的科长,官职虽不高,但是却是属于油水丰厚的实权职位,且毕永清有些家庭背景,是以物质条件相当不错,物欲不需要追求了,于是就开始追求满足自我生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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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次在别墅附近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后,毕永清怀疑是自己老婆找人调查自己,回到家对同样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老婆一阵冷嘲热讽,他老婆确实私底下在调查他,为哪天走到离婚那步提前做好准备,于是事后毕永清便没将那起跟踪事件放在心上。
在后面一次跟踪中,不知道毕永清是去和一位高官会面的阿墨,没有加强防备很快被那位高官带的保镖发现了。这一次离得近的毕永清,看清楚了阿墨的脸孔,认出了她是那个蛊婆的女儿,于是让他自己的保镖直接下狠手,能要了她的命最好。
在几个身手厉害的保镖围攻下,阿墨险险逃脱。
也就是那天许韵寒接到电话,说她跟人打架昏迷倒地的那次。其实当时的地点并不是打架现场,在成功甩脱那些人后阿墨才昏迷倒地,行人看见了又不怕遇到被人讹上的事情,于是没有送她去医院而是报了警。
“那个男人的保镖想要我的命,一直攻击我的致命要害位置,太阳穴位置中了好几下,于是后来才会出现昏迷。”阿墨闷闷的沉声说道,长这么大以来那次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因此她后来才会直接杀了毕永清,阿妈教导她,对于一切威胁到自己的人都不能留情,必须永绝后患。
“那个毕永清为什么一见着你,就会想要你的命?”许韵寒对此感到不解。
阿墨摇摇头,“不知道。”
“你杀他前就没有问过他?”许韵寒没过多久就能平静的接受自己好友阿墨杀了人这件事情,也许因为她本身对警察所代表的‘正义’并不感冒,也是因为她自身是非观异于常人,她一向不是个传统好人。
这世上的黑暗、不公正甚至残暴的那一面,在她人生的前面二十几年,特别是她成为孤女后的那些年中见到的太多了。
当她在外打工兼职,遇到黑心老板不给工钱,反而威胁她的时候,她也曾想暴揍黑心老板一顿;当她被酒鬼追着意图猥亵的时候,她也曾有过杀掉他的念头;当她去招工处找兼职,却差点被人欺骗拐卖到其它国家的时候,她也曾有过杀掉那些人渣的想法;……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并不是那么干净的,经历了许多事情的许韵寒自然也不是那么白的。最初的惊讶,仅仅是震惊与自己身边的朋友竟然真的杀了人,不过杀掉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仅此而已。而此刻她关注的更多的是毕永清为什么想杀阿墨,他又和阿墨的母亲之间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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