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中的她面带微笑,她愿意接受一切的结果!
走出车门,到了护士台,经询问,知道男人缓了过来,便擦干眼泪,回到车里,驱车回家了,看来老天不忍心让他们现在便分离,那么她便只能假装下去,而不出所料的话,那个男人一定会要求所有人继续瞒着她。
果然,被转到病房的男人虚弱地看着周围的家人,笑了笑:“好了,都不要再哭了,我是学医的,自是知道,生老病死最是躲不过,活着的人除却好好活着,也得学会接受分离。”
老娘听罢,嚎啕大哭起来。
罗美华以及罗丽华也跟着哭。
罗美华哭完,擦了把眼泪,瞪向了老娘:“妈,您现在满意了对吗?医生都说大哥这病虽说是身体使然,但与心情同样有关,当年若不是您一意孤行,怎会害的大哥和清莲分离,又怎会让大哥在郁郁寡欢中竟就病的如此严重?”
老娘被女儿怨怼,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直接扑在罗佑华的床边。
“佑华,确实是怪妈,我恨不得替你了你才是,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狠心,索我的命好了,让你好好活着,好好地跟清莲生活一辈子。”
老娘未说完,又开始大哭。
“妈,别哭了,我没有完全怪您,我知道您要强,也知道您是从心里想让我过上您认为好的生活,只是您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心思,说来也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而已,没法再伴您终老,更没法再与清莲厮守终生,是我辜负了你们。”
众人忍不住又是哭了起来。
老娘更是哭的厉害,佑华竟然说自己身体不争气,自己这儿子自小身体健康,又得了部队锻炼,威武雄壮,无人能比,想来这病确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罢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否则她宁愿有个在天水湾呆上一辈子的儿子,也不要这看似光鲜,实则生活在绝望中的儿子。
“你们谁都不要告诉清莲,她……我已经欠她太多,已经让她痛苦了太久,不想在最后的时刻还不能让她愉悦地陪着我。”
众人沉默。
罗韶华吸了下鼻子,握住了大哥的手。
“大哥,你……对清莲真的太残忍了。”
说着便哽咽起来,“我们大家都有彼此,可清莲只有你……”
罗佑华知道弟弟的意思,是怪他不能终生守护清莲。
“以前我觉得清莲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觊觎,谁都没资格去爱她。可是……现如今,我倒希望她能成全你们的心思,无论是你,还是戴维,你们……”
“大哥,别再说了,你是第一天认识清莲吗,她若是谁都行,何以在离开你之后多年都孤身一人?”
罗佑华眼角渗出了温热的泪,韶华说的没错,这也是他担心和痛心的地方,清莲该如何接受他永久离开的事实,又会怎样度过这再也没有温度的人生?
☆、115 你该回家了
没多会, 天便亮了, 正好是大年初一, 按照医生的要求,最好是住院观察, 但罗佑华自己非要出院, 因医院里跟他也熟悉了, 更是了解他的情况,只交待了几句就放他出院了。
罗佑华之所以着急出院, 自然是因为卓清莲, 说好昨天晚上回去陪她过年的, 谁成想可能是他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竟都错过了。
回到家的时候, 女人半躺在窗边的摇椅上,懒洋洋的样子像是一夜就在那上边了, 眼里全是红血丝。
他靠近, 蹲下身来,握住了女人的手, 有些冰凉。
“清莲,对不起,我……”
女人抽出手来,双手捏住了他的两只耳朵, 气鼓鼓道:“你们老罗家每个人都比我重要是吗?”
他想说不是, 但再没别的借口可用。
女人假装生气,也无非是让男人放心而已,接下来继续演戏, 成全他所有的心思。
女人伸出手来,勾上了男人的脖子,定睛地望住了他,虚弱苍白的样子真有些不堪一击的感觉,看来是真的时日无多了吗?
她挤出一笑:“昨夜你没回来,我便几乎没合眼,咱们去睡一觉吧?”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想让男人休息一下。
两人躺到床上后,女人便缩在了男人怀里,娇娇道:“在城里过年也挺好的是吧,不用到处拜年,大年初一就可以随便睡懒觉。”
男人抚了下她的头发,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有很多的话想对这个女人说,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任是两人有再深的感情,他也不希望女人真的会自苦一辈子。
男人即便闭嘴不言,怀里的女人也知道他憋在心里的话。
她不会让他说出口,感情的真挚即在于唯一。没有了他,在这个时代,还是回到前世,她都只能孤身生活下去,没什么,她接受这一切。哪怕她来到这里,只是前世的自己做了一个虚幻的泡沫般的梦,那这个梦也足以慰藉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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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将到,大地有了一丝复苏的味道。
想来她竟在这个时代已经活了十年!
男人因学校已经开学,便去上课了。
虽说天还是有些冷,久不透气的卓清莲安排完工作以后,只身驱车往郊外赶去,前世的时候就记得这郊外的山上有座庙,香火挺盛。一直主张无神论的她,自从有了穿越这档子事儿以后,她便对任何玄乎的东西都开始抱以敬畏之心。
此次来上香,她内心无比虔诚,无他求,只求与那个男人相守的时日能够多一些,求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能够安然,少一些痛苦。
上香完毕,便围着庙转悠了起来,原来真的是几十年如一日,如果人也如这庙宇以及庙宇前那屹立不倒的树,该有多好。
这个时代的人口本来就少一些,加之是周内,香客更是少之又少,不像是几十年后的样子,上个香都得排队。
身边走来一老者,须发花白,身子有些颤颤巍巍,看那打扮倒像是这庙里的人。
略过时,见其差点一个脚下不稳要摔倒,卓清莲便瞬间伸手拉住了。
“小心!”
老者道完谢,有些慈祥的脸上堆满笑意,望住了她。
在卓清莲看来,这老者看似岁数很大,但眼神却是囧囧有光。
“姑娘,该回家了。”
声音有些沙哑,却也有些空灵。
卓清莲一笑,“天还早,我再逛逛。”
“不早了,已经十年了。”
十年?!
卓清莲瞬间震惊原地。
长久的错愕过后,她激动地抓住了眼前这位老者的手,“大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每个人去往哪里,见到什么人,都是前缘所致,前缘一了,自是返回离开之时。”
这大师说得抽象玄乎,但卓清莲还是明白了,这人是告诉她,现在她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可是,大师,我不想现在离开。”
她希望等着佑华离开之后,多年前,她离开天水湾,便是将背影和苍凉留给了那个男人,这次她想让那个男人先走。
“这由不得你。”
卓清莲:“如果不走,会怎样呢?”
老者:“你的原身已是十年前的一堆枯骨,你若不走,身体也只能逐渐溃烂,成为那堆枯骨而已。”
卓清莲:“我想知道,可不可以晚些时候走?”
老者:“正如你来的时候没法选择,自然也不能选择何时离开。”
卓清莲:“这边的时空与那边是平行的吗,我的家人可都安好?”
老者:“回去后你自然便会知道。”
卓清莲:“那这边的人呢,我离开之后,可还能记得他们,他们可还能记得我?”
老者:“有些人遇见,只为再也不见;有些人转身,只为再续前缘。”
卓清莲眸光忧伤起来,原来真的来此只是走一遭?什么人会再也不见,什么人能再续前缘?
尤其是跟罗佑华,估计是再也不可能相见了吧?
“姑娘,回去准备准备吧,免得连告别都来不及。”
说完,老者颤巍巍地走进了庙里边。
卓清莲两颊滚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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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以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H大,走进男人的办公室,抱住男人便痛心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清莲?”
男人一时焦急起来。
见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停下来,便抱紧女人,任她肆意地哭个够。
直到哭够了,女人才擦了下红肿的双眼,带上一抹笑意。
“我刚才在外边碰到一个流氓,竟想占我便宜,吓着我了。”
“没怎么着你吧?”
男人当真了。
女人笑着摇头,“能怎么着我,被我骂了八辈祖宗,然后灰溜溜逃走了。”
男人也被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玩笑道:“你长得太好看,所以安全系数自然就低了,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
女人钻到男人怀里,撒娇起来:“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嗯?我的错?”
男人被钻的咯吱窝处都痒了起来,才抓住了野猫般的女人,不让她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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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柔和的灯光下,男人沉睡的脸显得苍白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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