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晚，虽还未开冷气，但也不至于暖和得让人感觉到热意。
陆雨霖又看看她身后的慕纪年，最后还是未将同样的问题复述一遍。
***
比赛他们是冲着第三名去的，所以这场四强的比赛虽然其他人都觉得激动人心，可他们五人表现得却淡定自如——毕竟是冲着输去的。
坐在比赛的小教室里，陆雨霖又忍不住确认了一遍：“咱们真的要为了第三名输了这局？”这局他们好好打，胜率还是挺大的。
月夏坚定地点点头。
陆雨霖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很不在乎的表情，根本没人支持他。他哭丧着脸，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一旁不小心听到他们对话的裁判，一脸惊恐地看着五个人。
确定好战术，第一场比赛几个人就开始随意选英雄了。
月夏选了一直被勒令上场的王昭君，还特意套上了自己抽到的“偶像歌手”皮肤，花子妍选了甄姬，卫昭打貂蝉，慕纪年张良，陆雨霖选的周瑜，五法师阵容。
对面看到他们的阵型都愣了。进入八强以后每场比赛都会保留作战视频上传到视频网站，所以他们很认真地研究了两天慕纪年他们都打法，结果上来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卿离（敌方小乔）：你们这是放弃抵抗了？
小心草丛（张良）：看我们战队名。
卿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的队名叫“重在娱乐”，瞬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队里其他人着实汗颜，搞了半天他们的队名是这么取出来的。
虽然慕纪年他们这局英雄选得并不走心，但法师控多，着实把对面几个人恶心了一把。尤其是月夏和花子妍两人配合玩的不亦乐乎，花子妍在人群里扔大冻住人后月夏用昭君的二技能接住她的控制，再放个大招，噼里啪啦一通冰雨，拿了对面不少人头。
最后他们一不小心获胜了。
众人：……
陆雨霖见第一把他们莫名其妙取得了胜利，信心突然暴涨：“咱们一举拿下胜利吧！”
慕纪年却不为所动，皱了皱眉，当即做了新一轮的指令：“大家都打随意点。”
陆雨霖：“咳咳，慕神咱们能不能委婉点……”
慕纪年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纠正道：“大家都认真地打随意点。”
“……”一旁的裁判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又被慕纪年这句话雷得不行。如果不是现场亲耳听到，他真不敢相信会有一支队伍打比赛会作出这样的指令。
为了防止第二局又一不小心获胜，除了月夏坚持玩王昭君以外，其他人都选了自己想尝试但一直没玩过的英雄。
对面不敢嘲讽了，虽然慕纪年他们又换了位置，但保不齐整出什么幺蛾子，像刚才五法师一样出奇制胜。他们开始一丝不苟地操作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是想多了……
五个人干净利落地输了比赛，慕纪年换了月夏一直说颜值高的诸葛亮：元歌操作挺难的哈，这把换个诸葛亮试试。
对面五人：……
很快，月夏离拿到昭君手办又近了一步！
谈恋爱
月夏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地严实，只有一丝透过罅隙照射在地板上，整个宿舍显得昏暗不堪。其他人还在睡梦之中，似乎是听到了手机铃声，有人烦躁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
月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半半，你不会还没起吧？”慕纪年清朗的声线夹杂着电子杂音。
“嗯……干嘛？”月夏皱皱眉，想快速结束对话，继续睡觉。
对方顿了两秒，缓缓开口道：“……你不是九点半有节课？现在九点了……”
“……”
又是一阵沉寂。
“啊啊啊啊！”月夏猛然坐起身，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其他人还未清醒，听到月夏的尖叫声不耐地皱皱眉，抬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一个接着一个地尖叫起来。
慕纪年不小心听到了一次女生宿舍早起日常，慌忙将手机拿得离自己远远的。
短短十五分钟，四个人穿戴整齐，一起出了宿舍门。在这十五分钟里，蒋梦影甚至完成了一整套精致妆容。月夏、花子妍和陈悦三人连连惊叹，拥簇着妆容精致的蒋梦影下了楼。
只是月夏没想到，慕纪年早上打电话叫她起床就算了，竟然还特地跑到了他们学校。正是上课早高峰时期，身材颀长的少年斜倚在法桐树下的画面惹来不少女生的侧目。见到月夏出来，他站直身子，朝她扬起笑容。
等等……？月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今天没有化妆！还未等她缓过神来，慕纪年已经走了过来：“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月夏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比划了个“禁止靠近”的手势：“离我远一点。”
“？”慕纪年愣了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你现在在考察期，”月夏理直气壮道，“别忘了你昨天做了什么无耻的事情。”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完全是：很好，他没戴眼镜，他高度近视，他看我自带磨皮效果！
慕纪年蓦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吻，确实有些唐突，她好像也很生气，不由地耳根泛红。
见他乖乖向后退了一步，月夏暗自舒了口气：“你大早上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慕纪年示意下手中的袋子：“还没吃早饭吧？”昨晚他深得陈宇真传，追女生要从身边的一点一滴做起，每天早上一句早安，睡前一句晚安，嘘寒问暖送早点，隔三差五买花送。月夏对花粉过敏，最后一条可以pass，但其他还是值得一试的。
月夏接过早餐，小笼包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你当我是猪吗……买这么多？”
“咳，”慕纪年清了清嗓子，视线瞟到她身后不远处的几个舍友，“你们不是四个人吗，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
“……”行吧，这人从小就会来事，先是讨好她爸妈，现在连她舍友都不落下。月夏回过头去，发现不远处的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向他们这边瞄来，做了个凶狠的表情。三个人撇撇嘴，收回目光。
“谢谢。”虽然嘴上凶他，月夏心里还是暖的，“不过你不用大早上特意跑一趟……”
“考察期嘛，应该的。”慕纪年将刚学来的新词活学活用，“不介意的话……晚上一起吃顿饭？”
“嗯……好。”
……
四个人赶到教室的时候还有五分钟上课，月夏将早餐分给另外三个人，无视掉三人递来的充满八卦的目光，囫囵地吞着包子。
蒋梦影抿着笑，慢条斯理地拆着吸管外的塑封：“我觉得表现不错，你朋友可以重新考虑下。”
“咳咳——”月夏听到蒋梦影的调侃，差点被包子噎住，“我……我没懂你什么意思。”
蒋梦影不再说话，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朝她挑挑眉。
“什么朋友什么表现啊？我怎么听不懂？”花子妍咬着包子，一脸好奇地问着月夏。那天宿舍小会她不在，自然不知道蒋梦影在说些什么。
月夏双颊滚烫，默默将头埋在桌子上，不再理她俩。
***
晚上七点，月夏按照慕纪年发给她的地址找了过去，是一家火锅店。店里人声鼎沸，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队。浓浓的夜色中，能看到带着水雾气的玻璃上反射出火锅店里觥筹交错的场景。
月夏不禁有些疑惑，慕纪年为什么会选这样一家店。进了火锅店，月夏在角落里找到他，才发现他不止一个人。
一个的男人坐在他对面高声谈论着什么。慕纪年眉眼带笑，不时向门口望去，见到月夏，朝她招了招手。
行吧。
她还以为这顿饭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见月夏走过来，那个男人也随着慕纪年站起身，朝月夏咧嘴笑了起来。
男人二十多出头的样子，剃着寸头，体型微胖，胡子却剃得很干净，给人很利落的感觉。
“弟妹，幸会幸会。”他热情地伸出手和月夏握了握。
“咳，别瞎叫。”慕纪年无语地瘪瘪嘴，给月夏介绍道，“这个是安子。”
月夏眨着眼睛反应了两秒，恍然意识到他就是“兔兔酱”，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虽然和他不熟，但是月夏觉得和他打游戏的过程还是很开心的。
“你好你好。”
“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慕纪年适时地分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语气中满是无奈，“你俩行了，赶快点菜。”
慕纪年将菜单递给安子：“你看想吃什么。”
安子点点头，瞟了眼菜单，一点也不和他客气：“猪脑鹅肠鸭血，一样一份。”再抬眼，对面两人惊愕地望着他，安子有些不解摸了摸后脑勺，“怎么？你们不吃？”
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吃吃吃。”只是没见过有人上来就点这些的。
“你怎么突然来H市啦？”月夏给安子倒了一杯凉茶，为了缓解尴尬，随意找着话题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