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冷哼一声,走到他身后往小腿上狠踹一脚。冯长河单腿一颤往前跪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很快那腿又慢慢站直起来,又是纹丝不动。
领头的嘴角一歪:“非得硬气?”
冯长河声音坚定,仿佛在陈述事实:“不动手你们带不走我。”
领头的抬头望望天空,平下一口气,然后凑过来,低头对他道:“这样吧,给你提示个。”
冯长河眼神立刻盯紧他。
“你最近,是不是睡了什么不该睡的姑娘啊,嗯?”
冯长河愣了一下,眼底有什么东西轻轻一动。
领头的“哧”地一笑,又站直了。
冯长河抬起眼睛,目光紧紧追随着他,重复着问题:“那是谁要见我?”
领头的还是那个答案:“跟我去见就知道了。”
冯长河冰坚定的眼里晃过一丝温度,最后变得十分复杂。
他后背僵硬绷紧,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领头的会意,眼神一使,禁锢着他的人四个人同时撒手。然后一个厚重的大布袋从天而降把他脑袋罩住了。
布袋不知之前是装什么的,充满了灰尘,冯长河闷声低咳,为了避免迷眼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冯长河在黑暗中向前走出一段后,被推上一辆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发一点~有事要出门
明天攒一天,后天晚上十一点更~~
(突然有事没有守信用,不好意思啦~今晚挑七个评论给你们发红包)
☆、十九
闭上眼睛, 身体的感受会更加清晰。
车体转弯时具有惯性, 路过通常拥挤街道会震动减速,经过红绿灯路口时会点刹车或者停车等待。
冯长河仔细感受着这些变化。
起初一段,他对路线比较熟,甚至能描摹出车开到了哪里。
十几分钟后车开远了,他对路段就没那么熟了。但他保持镇静, 把每个路口的左右转弯顺序都刻在心里。
车挺破的,冯长河直接坐在硬邦的车底板上,也没有个缓冲的地垫,时间久了, 屁股被硌得生疼。
不过这样倒可以更直接感受车的变速转弯情况。
冯长河计数计了二十二个路口后, 车速开始压得很慢, 又低速开了几分钟后,停下了。
后车门被拉开, 冯长河撑起身子,往听到声音的方向挪了一步, 然后伸脚去判断车门的位置。却突然地,被人拽住胳膊带下了车。
冯长河反应够快,赶紧大步一跨, 下车后只是踉跄了一下, 没摔个脸吃土。
两个混混推着他往前走,也不说话,只是在身后左右箍着他的胳膊。
上了几节楼梯后站定,听到卷帘铁门“咣当当”开启的声音。
有空旷回响, 说明门后是一片很大的场地。
冯长河脚下搓动一下地面,粗糙的水泥地。他判断自己应该到了一个类似废旧工厂的地方。
进门走了几步,身后的混混就松开了手,然后又是卷帘铁门的声响。
带路的人出去了,门也被关上了。
冯长河站在原地,沉闷的呼吸被布袋反射回来,喷在他的脸上。
他只是静静站着等待,没有主动掀开头上的布罩,有时候见不到对方的脸更好。
几分钟后,他侧耳凝神,听到有铁器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
沉顿却带着寒意。
或许是有人拖着一根铁棍在慢慢走近。
冯长河立刻警惕地绷紧后背,追随着那声音转动身体,使得自己能够一直正面对着来人。
铁器滑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开始围着他转圈,冯长河也戒备地跟着转。
那声响终于停在了他的面前。
随后一道尖锐刺耳,不分男女的声音传来:“能别转了吗?给你搬来个椅子坐。”
冯长河闻言向前一够,果然摸到一张包着软垫的金属椅背。
他收手把椅子拉到身后,然后坐下了。
他呼出了一口气,在眼前一片黑暗中,率先开口问:”你费功夫把我找来,什么事?”
那人先笑了一下。
有轻轻掺杂的机械音,像是信号不通畅的收音机。冯长河知道面前的人应该带了变声器。
停了一会儿后,那人又笑了一下。
冯长河觉得停顿的这一段时间,面前人应该是在好好地打量自己。
冯长河坐得挺直,任他打量。
安静了好一会儿,那人终于说话:“原来,小E喜欢你这型的啊。”
小E?冯长河心中一动:“世界?”
他印象里世界说过,同事会叫她小E 。
那人没有理他,尖锐变形的机械音继续说:“你这属于......城乡结合部的硬汉子?颓废又纯情的老男人?哈......”每次一笑,机械音总会噪杂一阵,“小E的口味其实没怎么变过啊。”
冯长河皱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给你提几个建议。”
冯长河冷笑:“你是谁都不说,凭什么给我建议?”
尖利的声音几乎即刻回道:“就凭你来到了这里。”
冯长河怔了一下。
那人又道:“我雇了几个小混混把你带过来,但是嘱咐了不能动粗哦,把你弄伤了小E得找我算账了。我跟混混头子说,你若不来,就跟你说是因为女人的事情。”
“看看时间,应该没耽搁多久。我的这句话,看样子是起作用了。”
机械音吵得头疼。冯长河伸手揪住布袋想要摘掉。
几乎同时,那人立刻阻拦说:“你等会儿......”
冯长河的手停住了,一阵窸窣后,那人道:”行了,你摘了吧。”
一把揪掉布罩,冯长河深吸一口新鲜气,进入视线的环境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想象中的破陋工厂,而是一家琴行。
也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琴行。
水泥墙壁和天花板绘满了抽象变形的涂鸦,色彩极致繁乱花哨,让人感到有些诡异的不安。
四周摆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吉他贝斯架子鼓,钢琴键盘大吉他,分门别类成扇形摆好。黑压压一片,每样乐器都有许多台,每台乐器前都置有谱架,后面摆了张空椅子。
不过没人演奏。
冯长河所坐,是排列成扇形的乐器的扇坠位置,仿佛是整个乐团的指挥。
而面前的人。
冯长河盯着他,他除了声音经过变声外,还带着一副小丑的面具。小丑脸的表情是夸张的狞笑,和周围涂鸦的风格倒是很一致。
他穿了一套肥大的黑袍黑裤,带着帽子,罩住了身体的全部特征,连鞋子是否增高都被裤腿彻底挡住了。
不过从唯一暴露的一截脖颈,能看出是男性。
冯长河看到他这样子,反而放松了许多。一个着装打扮极致夸张的人,是带有一些表演欲的,他们内心往往并不会很出格。
被一直盯着,面前人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丑面具,确认扣好了。然而还是被继续盯着,一个破面具有什么好盯的?他不耐地转身,走了几步,坐在一台钢琴面前。
两个人远远地坐着,小丑面具伸指按上键盘,敲出几个单调琴音。
随着清脆琴响,他问:“小E在你面前是不是表现的还挺可爱的?”
冯长河没回答。
“你对她是不是动心了?”
冯长河冷冷地看着他,还是没回答。
小丑面具自顾自开口地说着:“呵,可爱漂亮的姑娘当然招人喜欢。但小E跟你只是玩玩的,她太无聊罢了。所以我给你的第一个建议是,你也不要太当回事了。”
又“咣咣咣”敲了几下钢琴,不成曲调,冯长河听出来了,他其实不会弹。
敲完后小丑面具又说:“我们的工作不容人出差错,作为一个消遣,请你不要影响到她。”
冯长河望着钢琴后的那个假面具,声音很清晰:“如果只是玩玩,我为什么会影响到她?”
“呵哈,自作聪明的人啊。”小丑面具敲着钢琴哼了一声:“昨天她有一项工作需要完成,因为跟你玩差点耽搁了。如果再有差错,她自己可就惨了。你不会理解的,永远也不会,真的。所以我给你的第二个建议是,为了她好,请慢慢远离她。”
冯长河只是问那个关键问题:“那这个工作耽搁了么?”
“差一点。”
“所以没有?”
小丑面具又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冯长河点头:“那就好。昨晚确实回家太晚了。”
小丑面具猛然扣上了钢琴,狠狠一磕,毫不心疼。然后他站起来,走到架子鼓面前坐下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碎音镲,“嗡”的一响震颤在屋子里。
颤颤的余音萦绕了一会儿,然后消失了。这时冯长河开口问:“你对我们的行踪都很了解,你和世界是什么关系?”
小丑面具一动不动看着那个碎音镲,直到它从晃动到不动,他却始终没有回答他,似乎愣神了。
冯长河又问:“你认识她很久了么?”
小丑面具终于有动作了,他轻轻耸动了一下肩膀,然后——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蹦擦擦擦噼里蹦......”
他埋头在架子鼓上一顿乱敲,剧烈地摇头晃脑,仿佛浑身都在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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