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时辰觑她,眼神深幽。戒指戴到她手上之后,他急着去找子白,并未试着感知过。
当他回到客栈,发现她不见了,想通过戒指寻找她时,却失败了。
时辰沉声皱眉道:“可我感知不到你。”
甘苏:“嗯?”
彭越忍不住插嘴:“我们找了你很久,但都没找到。突然面瘫说听见你的声音,那时罗经仪有了反应,他才感知到你在哪儿。”
甘苏低头,她那时很绝望,而在这里能依靠的、第一个想到的,只有他,所以她诚心祈祷了。
彭越纳闷:“甘苏,你真的喊面瘫了?我怎么没听见……而且这儿离我们之前在的地方隔了几座山,你得喊多大声啊。”
“没有……”
“没有?”
甘苏嘀咕:“我没喊很大声,我就轻轻喊了两声……隔几座山是不可能听见的……”
听甘苏这么说,时辰眉头微蹙。
彭越歪头思考,视线饶有意味在甘苏和时辰间来回。
“面瘫,你手干嘛呢。”
“嗯?”时辰这才发现他依旧抓着甘苏的左手,无意识摩挲着那个戒指,他松开,将手搁回自己腿上。
甘苏把手缩回袖子里,头转向另一侧,耳朵泛红。
彭越托腮,好奇问:“面瘫,那你现在能通过戒指感知到吗?”
时辰摇头。
“你俩真是奇了怪了……”
时辰嘴唇微抿,他隐隐觉得有什么抵制了他对戒指的感知,但似乎又有契机可以解开约束。
“咳咳……咳咳……”忽地,时辰又闷声咳了起来。
彭越面色不悦,“面瘫,你……”
“我没事。”
“你这样还叫没事?”
“午仓。”时辰低斥。
彭越看他一眼,负气起身向高处走,走得很远,一人坐在崖边的的大石头上。甘苏觑着时辰,想到她之前所见的画面,心中愈发担忧。
甘苏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开口问:“你怎么了?彭越他好像很担心。”
“你也在担心。”他的语气淡冷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事。
“我……”
“你的眼神很直白。”
“是嘛……”
甘苏尴尬一笑,她可能怕他死了,她回不去吧。
时辰抬手,又对甘苏做了一遍那个动作,从眉心到鼻尖。
甘苏很舒心,她不自然地摸摸鼻头,这是第四次了,“这个动作彭越好像一直很喜欢。”
“你不喜欢?”
“啊?我……”甘苏顿时语塞。
时辰淡淡道:“我感受到你很喜欢。”
甘苏低头咬唇,耳朵红透,她的确很喜欢,这个她也表现的很明显?
时辰:“只要我想,我能感受到你的各种情绪,这是一种能力。”
“哦……可为什么对我做这个动作……”
他平淡道:“为了让你安心。”
“……”甘苏沉默,她虽不太明白,但也不再多问。
时辰瞥一眼甘苏,随后阖眼休息。
甘苏尴尬润下嗓子,看他似乎很累,也不再搭话。
甘苏倚着大树,她望一眼远处折着小树枝的彭越,悄悄起身向他走去。
冬日风景萧瑟,从崖边眺望而去,入目的除了白,还是白。
彭越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说:“你不休息?”
“我不累。”甘苏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托着脑袋,纠结许久问:“他怎么了?感冒了吗?”
显然,她问的是时辰。
“真感冒就好了……”彭越叹口气,撇嘴说:“日晷破裂的时候,他就受伤了。为了维持缺口的平衡,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
甘苏怔愣,受伤了?
彭越没好气瞥她一眼,继续赌气说,“面瘫为了帮你治伤口,浪费心力;昨天为了找戒指,浪费心力;今天为了找你,又浪费心力;找到你又为了救那个孩子浪费心力。
更何况还要找子白……我看他迟早把自己耗死……哼……”
甘苏呆呆听着,她不知道那人做了这么多,明明看起来那么冷漠严肃的一人。
彭越扔掉手中被他折得稀碎的枯枝,张开双臂感受风的流速,他无奈笑说:“面瘫他……是最称职又最不称职的时间守护者。”
甘苏体会着这句话。
“甘苏。”
“嗯?”
“你不是好奇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吗?”
甘苏眨眨眼,刚才时辰跟她提了,应该是让她安心的意思吧。
见甘苏不答,彭越接着说:“那个动作叫日规。每任守护者的日规都不同,可能是握手,可能是拥抱,而面瘫的则是这个。”
甘苏仰头,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时辰的动作。
彭越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说:“日规是祝福,是守护,是承诺,是温暖,是爱,是美好的一切,只要是他想让你感受到的。
当然,随着他的心意,日规所代表的东西也会改变。”
甘苏似懂非懂点头。
彭越望着甘苏认真倾听的模样,思忖半晌,弯腰凑在她耳边又说了句什么。
几秒后,他转身离开,“我回去了。”
风吹动甘苏的发丝,她呆愣许久,忽地低头一笑,带着几许沮丧。彭越最后的话,让她有那么些怅然若失。
彭越说,那个动作对她来说,也代表着遗忘。
只要离开辰缚,这里的一切,她都将不再记得。
甘苏一人在石块上坐了很久,直到夕阳的余晖渐渐被暗黑取代,她才低头往回走。
短发被风吹得狼藉,甘苏抬头绑头发的那刻发现,不知何时,那人靠在树边望着她,西服笔挺,只是太过遥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一如既往冷漠的吧,她猜。
第9章 子白·利荏(4)
夜已深,几人围在火堆旁。
彭越抬腕看表,松口气说:“还有一段时间,子白的气息就会重新出现了。”
“嗯。”
为了找甘苏,时辰和彭越错过了寻找子白的最佳时期。
彭越伸个懒腰:“面瘫,我们争取今晚解决,早点回去,想喝你煮的茶了。”
时辰点头。
甘苏听着他们的对话,有诸多困惑与不解,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下午彭越的话,一字一句戳在她心窝,她时不时偷瞄两眼时辰,琢磨着要不要郑重道个谢,或是关心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可踌躇许久,话仍是吞回了肚子里。
时辰注视着甘苏的举动,他偏头眼眸深邃看彭越,挑了下眉。
彭越对上他视线清嗓子,眼神飘忽,心虚道:“看我干嘛……”
两人用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交流。
“你下午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
“午仓。”他严肃。
彭越讨好般嘿嘿一笑,用两指比划着几毫米的距离,“我就跟她说了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就提了一下日规会让她遗忘的事情……”
时辰看他一眼,随后指着前头的一棵树,说:“午仓,看见那棵树了吗?”
“嗯。”
“去砍柴,要工工整整的,不准有烧焦的痕迹。”
“…………哼。”
彭越被差去砍柴,时辰正视甘苏:“甘苏。”
“啊?”甘苏没想到时辰会叫她,吓她一跳。
他淡冷道:“午仓应该跟你说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包括我和午仓,都是你不应该记得的。”
“嗯,我明白。”忘记了对她也好。
一阵安静。
时辰:“还想说什么?我看你几次欲言又止。”
甘苏避开他的视线,说:“就想再谢谢你……”
时辰:“道谢的话,一次就够了。”
甘苏耷拉着脑袋点头,可她觉得不够,她欠了他很多人情……
时辰觑着她,火光映着她的脸,垂于脸侧的黑发却遮住了她的神情。
时辰忽然开口:“我守护着十二个时,二十四个辰,每一个时掌管着两个辰。”
甘苏恍惚抬头,这人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么多,是因为她会遗忘,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了?
“这些简而言之,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时间。”
甘苏摇头:“我没太明白……我只知道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个辰也就是你所知的二十四小时。”
这么一点拨,甘苏心里的拼图好像对上了号,“所以……你们说的子白是一个时,他管理着两个辰?”
“嗯。”时辰继续说:“现在子白脱离了属于他的时间段,两个辰失去了管理者,时间冲击,导致日晷破裂。”
甘苏恍然大悟,“那属于他的时间段是……”
“23点至凌晨一点。”
刚好是两个小时,所以就是两个辰。
甘苏一笑,觉得神奇,这些她都闻所未闻。
旋即她又敛起笑容,“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很好奇。”
甘苏窘迫,她的确好奇,但不敢问。
时辰觑她:“这两日我从你的情绪中感受到最多的是恐惧与好奇。”
“……”甘苏低头咬紧嘴唇,不会每分每秒他都在感受她的情绪吧,那她不就是一张白纸,完完整整展露在他面前?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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