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妈看着渐渐熟悉起来的街道,也忍不住地叹气,
“我一直以为这里不是咱们的家,咱们就跟水上的浮萍一样,根不是在这里的,可是现在觉得,好像又不是这样了,在这里生活的久了,似乎这儿又是家了一样……”
“可不就是家么,这一大家子人都在这儿呢,不是家又是什么呢?您想是想回老家看看也也成呀,等暑假了让孩子们陪着您一块儿回去看看呗,反正他们也闲着。”
叶念国对着叶妈道,这种感慨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
“还是算了吧,回去了也就那样,老一辈的活着的没几个了,年轻一辈儿的人家不认识咱,咱也不认识人家,还回去干吗呢!”
叶妈摇头道,言辞中的落寞让人心酸。
“妈,咱们就当是回去看看呀,看看咱们的地,看看咱们的房子,这又不碍着谁,该回去回去呗。”
“再说吧,反正现在我是没那个打算的!”
叶妈虽然有些心动,可是想想还是否决了,家里就她一个闲人,其他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辈儿都是一个比一个忙的,所以还说什么呢,别瞎折腾了。
她一把年纪了,实在是不想给儿孙们添麻烦了。
“好吧,那咱们先不提,等到了假期再说吧。”
国人都讲究落叶归根,叶妈是不是也有这个心思呢?叶念国琢磨着这些事儿,不大会儿就到家了。
叶妈这次回来,变化还是很大的,很容易就聊以前,记性也没有以往好了,叶念国一直以为问题不是太严重,可直到有一天,叶妈兴致勃勃地跟着叶晨晓问起了叶老二来,
“你爸的工作怎么样呀?一辈子就是个倔的,又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如果不是你大伯宠着,谁知道他在哪儿讨饭吃呢!”
别说是叶晨晓一脸发懵了,家里人人都是发懵的状态。
“妈,老二他……”
“他什么他,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电话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儿,打发小闺女来是什么意思?”
“晨晓,你和姐姐俩先去写作业,我和奶奶聊会儿天。”
叶念国将叶晨晓给打发了出去,剩下的人很有眼色地就离开了,剩下了叶妈和叶念国两人。
“妈,怎么想起说老二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在孩子跟前提的么?让孩子心里多难受呢!”
叶念国心中虽然有些揣度,可是眼前叶妈的言辞还是让他的一颗心忍不住地下沉。
“都这么大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咱们也不能因为两个小的就不管老二了吧?都这么多年了,老二就算是赎罪也赎完了吧,桃红要怪,就让她来怪我,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嫁人了,还能继续怪老二不成了?”
“妈……好吧,不过咱们先不说这些了好吧,您先歇会儿,我找老三有事儿!”
叶念国神色痛苦,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显然叶妈的这种状况也不适合继续再聊下去了。
“去吧,记得给老二打电话,让他有时间了回来一趟,这叫个什么事儿,他要是不想认我这个老娘就直说,再这么下去,我也不认他了!”
叶妈带着明显地嗔怪之色,显然是对着叶老二很不满就对了。
“好好好,您放心吧,我好生说他!”
叶念国心中痛苦,不过仍旧满是认真地对着叶妈道。
“大哥,什么事儿?妈,妈怎么了?”
叶老三刚开完会,看着大哥发来的短信和这么多未接电话,急忙地回拨过去,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反正她就是忘了你二哥没了这事儿,今天跟叶晨晓说了让叶老二打电话回来,不然的话她就要生气了!”
叶念国苦笑,对着叶老三道。
如果真的是自我保护,也应该是专业老二走了之后就发生了,可是现在叶老二都没了这么多年了,叶妈突然变成这样了,能不让人惊讶么!
“怎么会这样?不管怎么样先去医院看看再说罢。”
叶老三显然也是没想到会这样的,不过显然他的提议是正确的。
“嗯,我已经预约了专家了,明天就去,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其他的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叶念国说道。
“好吧,我明天可能回不去,等后天吧,有些结果可能明天出不来,后天应该不多,到时候看情况吧!”
叶妈原本就不爱去医院,至于什么体检,觉得纯粹就是钱多的没地儿花,吃饱了撑的。
好在这是叶念国提议的,所以尽管不情愿,可她也没有太抱怨地跟着叶念国走了。
“这要是老二,指不定想不起来带着我去体检的,你就说,要这么些个不孝子有什么用?”
叶妈在儿子的搀扶下排队抽血,边抱怨叶老二。
叶念国:……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医院人多,也吵的慌,叶妈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以为他是没听到呢,倒也没有重复。
一早上的时间各种地检查弄完也到了十一点多了,
“回吧,这都要饿死了,不行咱们中午吃奶黄包吧!”
叶妈对着儿子提议道。
叶念国听着这话,嘴巴发苦,因为叶妈的血压稍微地有点儿不正常,家里已经小半年不吃奶黄包了,这种东西太甜,医生不建议吃。
“成,吃吧,您想吃咱们回去了就让厨房做。”
叶念国扶着叶妈,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等司机开车出来呢。叶妈听着这话回嗔作喜,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厨房已经好久没给上 过奶黄包了,你说说这是不是不对劲儿?”
叶念国还能怎么说?
“今天回去就问问,是不是缺什么材料了,是不是忙呀,顾不过来的……”
听着这话,叶妈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一边儿上车,一边儿对着儿子道,
“倒也不是非那一口不可,只是想着老二打小儿就爱吃甜的,下次等他来了可让厨房给做上几盘儿,他肯定爱吃!”
似乎是看到了老大的脸色一样,叶妈又笑着补充道,
“妈也让厨房给你和老三弄红烧肉吃,你俩就爱吃这个,都多大人了还没点儿节制的,年纪大了,要晓得保养,红烧肉这种的少吃才好呢,我说了你们偏还不听,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呢!”
叶念国连忙点头,
“是呀,我们知道了,妈,以后也少吃那个。”
这几年他们哥儿俩早就不吃红烧肉了,那是他们刚到京城时的爱好。
“这就对了,到了妈这个年纪你们就知道了,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我就想着不管怎么着,我没什么本事,可不拖累你们的。”
叶妈言语中的骄傲让叶念国心酸不已。
“那可不,妈您的身体可比我们强多了,别说是到您这个岁数了,就是现在我觉得也是比不上的!”
母子俩人一路上颠三倒四地聊着天儿,回到了家。
叶妈果然地吃上了厨房送来的“奶黄包”,可惜的是,滋味儿早就不是以前的那种了,小了许多不说,一口咬下去都吃不着馅儿,甚至是馅儿的味儿也不对,总觉得不像是家里厨房做的,而是在外头买的一样。
“厨房现在这个厨子可是敷衍了,一点儿也没有之前那个好,你看看这个包子,哪儿有个包子的样儿?”
叶妈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妈,您不能吃太多甜的,我让厨房这么弄的,医生不说说了么,您得注意身体的!”
叶念国看着厨房的帮工阿姨,解释了两句,叶妈这才不情不愿地又吃了三四个小包子。
第105章
“唉,老大,你说人活着有个什么意思呢?这年纪大了啊,想要痛快地吃一口自己想吃的都不容易!”
叶妈放下了手里头的小包子,对着儿子抱怨道。
“妈,您要是想吃,等过上几天咱们再吃呗,不要多吃,一口半口地还是没问题的!”
吴曼青安慰道,
她刚出差回来,可以在家休息两天的。晓得婆婆病了,也顾不上自己疲累,一直陪着她了。
“你快去休息,瞧小脸儿瘦的,我也要歇会儿了,你和老大俩回去吧!”
叶念国和吴曼青俩人拗不过叶妈,只是吩咐了人好生地照顾她,两人回房间去了。
瞄着儿子,媳妇儿俩人走了,叶妈将自己口袋里藏着的两个小包子掏了出来,然后塞进了坑头上的柜子里……
“到底怎么个情况?怎么这么突然?”
吴曼青不知道婆婆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这么突然地病了呢,看着挺正常的呀。
“我估摸着是老年痴呆症,外婆没了,大舅没了这事儿对着妈的打击比我们以为的要严重,明天结果就出来了,国内估计是没办法了,不行就带着妈去国外试试吧,这个病呀,基本上没办法的。”
叶念国捂着脸,言语上有些含糊不清地道。
“啊,那么严重呀,那怎么办?到时候你别去了,我跟老三媳妇儿去吧,咱们去德国好了,志红在那儿也能帮的上忙,你说行么?”
吴曼青立即就拿出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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