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心丧气的把东西都收拾好,她决定破罐子破摔,再睡一觉。
殊不知,某位正在城南应酬的男人,一顿饭的时间低头看了不下二十遍的手机,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把几位老友的八卦之魂直接勾了起来。
“不对啊,连大老板,你这是有情况啊。”
“就是,你以前别说看手机了,只要秘书跟着,你不带都可以啊。”
调侃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来,坐在主位的男人闻声收敛了眼神,酒过三巡后少了点日常的矜贵和清冷,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多了几分痞气。
似乎这才是他最原本的模样。
跟屁虫方成明不甘示弱,在八卦方面他绝对不甘屈居人后,老神在在道,“你们啊,赶紧准备一个大红包,过不了多久就能用上。”
众人嗤笑,怼他,“你结婚啊,你结婚母猪都上树了。”
他闻言眼急了,指着主坐上稳如泰山的那位,“不是我,是那位。”
“嘁,迟哥更不可能了,除非母猪会坐热气球。”
桌上的人轰然大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嘲笑他说话不打草稿,方成明突然就不急了,见他们说的越过分,他倒越高兴起来。
母猪论的那位兄弟最后直接放出大话,“迟哥要是结婚了,小爷我今儿拿出二百万当贺礼。”
听见这句话,正看着手机皱眉的那位直接昂起头来,双眼一眯,算盘飞快地打起来。
只见他双手一摊,似笑非笑,“可以,留着给我媳妇买婚纱。”
正主话一出口,方才还插科打诨的热闹气氛瞬间凝固,像有人喷了干冰似的,被讨钱的那位仁兄一口茅台喷出来,呛了个脸红脖子粗。
自此后的两个小时里,整个临城的大院子弟圈子里,甚至蔓延的整个临时商圈里,连迟已婚四个字成了最最大的新闻。
铁树开花了。
老树抽新芽了。
然而那朵花、那株新芽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她裹着鸭绒被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知觉全无。
对的,她可能真的晕死过去了。
至少连迟回家后是这么觉得,他见屋子漆黑一片,想象中正在洗手作羹汤的新婚妻子不见踪影,就连他奋力的关门开门,甚至于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杯,都没能得到一丝丝的回应。
许是出门去了,他皱眉,耐着性子把杯子渣滓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拿起抹布蹲在地上细细摸擦了一番,生怕留下点隐患,把家里那位的脚给割破。
生气她这整天下来,没有半点消息,现在天已经擦黑,她却无意报备任何去向。
连迟松了领带,将抹布狠狠丢进水槽里,闪着戾气的眼神在夜里像匹要去寻找猎物的狼,他拿出手机,快捷键拨了个“1”。
熟悉的声音却从屋里传来。
他惊疑不定,悄声进了卧室,打开墙壁上的小灯,才终于看清床上面隆起的一个小包,手机还在尽职尽责的响着,被子里的人却好像没有半点反应。
“常烟?”
“常烟?”
呼喊声似乎有了点作用,里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似有若无的,他快步走过去,将被子撩开一个小缝,有股热气被敏锐地捕捉。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便立马跑到客厅去拿体温枪。
“哔”的一声,绿色荧光屏幕上忽闪忽闪着一组数字——39.6。
连迟眉头一皱,顾不上再多余找问题去难为她,从衣柜里找了件长款羽绒服,裹在人身上,一路抱着出了门。
车子疾驰在夜幕里,从路灯的光影下穿梭,连迟紧抿着嘴唇往医院的方向冲刺。
常烟不知道这些,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空荡荡,潜意识里在叫嚣着自己醒来,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而有件事情她还没有做。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才终于毫无意识的开口,在寂静的氛围里出声。
“电话,我的电话。”
她听到有人在问,“你要电话做什么?”
做什么……她空空如也的大脑耗尽力气的转了几圈,好久才磕磕绊绊道,“我老公吃饭没有啊。”
一句话之后,人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着夜的临市又下起雪来,不知身边的男人,心中已是暴裂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常烟:扶我起来,我要给我男人做顿饭。
我今天跟家人开车四十分钟去吃了顿自助又回来,整个人困到懵逼,小天使们行行好,看文的时候帮我捉捉虫,我及时改。
行行好吧大家。
☆、狼狈一夜
天下的医院都不缺生意,不论当时几点几刻,你进了那个门,就没有空无一人的时候。
一波波人涌进来,急诊的保洁阿姨甚至来不及擦干净这片泥脚印,便又有新的印上来,附近喝醉斗殴的人满脑袋血送进了,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常烟浑身无力的搭在宽阔脊背上,喷出的热气洒在连迟脖颈上,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终于使她掀开了眼皮。
“我好疼啊。”
正焦急看着时钟等待化验结果的男人闻言连忙低头,宽大的手掌带着凉意搭在她额头上,引来一阵酥麻的舒适,“哪里疼?”
她抬起胳膊,想指向自己疼痛的地方,却发现连手臂也是酸软无力。
高烧最难过之处莫过于此,她的头又晕又疼,身上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又冷又热,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泛着被人敲打了一遍的酸疼。
她烧的迷糊了,也说不清自己哪里疼,只能干着急,不多时就埋头哭起来。
细密的啜泣声从身边传来,像一把划拉开血肉的小挠子,一下一下从左到右拉扯着心头那条神经,连迟心疼的无以复加,却因为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只能张皇失措。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想要赶紧去自助打印机上取化验单。
刚要走一步,手就被人拽住,细细嫩嫩的却泛着股冷意,回头看了眼,常烟烧的眼皮都水肿了,吸着鼻子轻声道,“你去哪?”
“我去拿化验单,要给医生看的。”
继而那只手便松开了,他看见常烟委屈地倚着橙黄色椅背,皮肤白的好像要透明了,“那你快点回来。”
“你快点哦。”
那时候,连迟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超出依赖的情绪,他走两步再回首,常烟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像个迷路的孩子,等待着家人的认领。
“医生说是流感,化验结果我已经发给你了,注射液也拿回来了。”
常烟因为身上的酸疼已经没有睡意,开始愣愣得盯着正在驾驶位上通话的男人,眉毛眼角往下耷拉着,无精打采。
“看我做什么?”连迟挂断电话,从后视镜看了眼身边的女孩。
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沉默着将眼神收回,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开始后悔昨晚喝的那两杯酒,害得两个人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
注射室满了人,连迟打了两个电话,约家庭医生过来点滴,车子在小雪里终于挪到家里。
常烟突然侧身,声音沙哑问,“你还没吃饭吧。”
她的思绪终于归位,车上的电子时间显示9:43,他空着肚子跑前跑后,甚至刚才出门的太急,他都没给自己套件外套。
单薄的衬衣勾勒出他的肌肉线条,常烟眼睛巴巴的又酸起来。
“我错了。”
铺天盖地的内疚感涌上来,连迟听此却未发一言,动作迅速的下车,又到她这一边打开车门。
手法利落的解开安全带,将她羽绒服上的帽子紧紧扣上,一只手垫在她膝盖窝处,一只手撑在她的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抱了起来。
“开下门,”他腾不出手,见常烟乖乖用指纹开了锁,“头收一收,别撞到门上。”
热腾腾的屋子里,连迟继续忙碌着烧了一壶热水,又打电话叫了两份晚餐,常烟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鼻腔里泛上一阵酸涩。
许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也许是常烟觉得自己这份债怎么越还越多,渐渐也就不敢去看他,只能闭目养神地将头扬起。
露出天鹅一般的脖颈,上面还隐约显现出几根青色的血管。
连迟将内外事情都打理好,看见她不发一言的样子,心里那点气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长腿一迈,便坐了过去。
身旁的沙发塌陷下去,常烟睁眼,悻悻瞧着他。
那双眸子的亮即使是病气也掩盖不住,无论开心还是难过,立马会灵动的告诉世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哪怕这几年受尽了苦,也没能使它沾染上一丝的世俗。
连迟庆幸,即便自己晚了许多年,也还是拥有了她。
他将人轻轻圈进怀中,无奈地放软了语气,“你的任何事都可以麻烦我,唯独生病这件事,我不愿意见到你这样子。”
这些话实在不算浪漫,但质朴地令人落泪。
常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点温暖,她觉得自己恍惚间掉落了一个陷阱,太过于温情,以至于梦幻。
如今许多大医院已经不提倡吊瓶,但是对于高烧患者,往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常烟被手臂上的刺痒唤醒时,身上的热已经消散无影踪,她看见床头柜上放了个体温枪,便拎起来在自己耳朵边“嘀”了一下。
已经彻底退烧了。
身上的酸痛还未彻底褪去,她疲惫地坐起身来,注视着自己胳膊上那明显的两片红疹子,脑袋里“哔哔哔”的开始发起警报。
什么青霉素、头孢过敏而死的新闻开始在她脑袋里放电影,人吓人吓死人,她掀开被子,四处找自己的手机。
相似小说推荐
-
分手后一夜暴富 (令哲) 2019-02-27完结11427 营养液数:1032 文章积分:221,267,520高考结束后,江春水凭分手一夜暴富。“给你一千...
-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林奕含)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令人心碎却无能为力的真实故事。向死而生的文学绝唱打动万千读者的年度华语小说。李银河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