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茵厌恶地冷冷甩开手,手上黏糊糊的,沾了一手血。
“谁能跟一个对自己女儿性骚扰的人渣过下去呢?”
她转身去餐厅里洗手。
水龙头冒出热水,哗啦啦,忽然客厅传来“咚”一声响,原茵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她关了水龙头,外头静悄悄。
她擦了擦手,走出去。
55、七年 ...
没有人。
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有风吹过来, 凉飕飕的。
原茵一转头,看见了半敞开的大门,门旁大大的落地窗外, 花园里夜色幽深。
“谁?”她低声喊了一声。
静悄悄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 绕过沙发。
看见了躺在地板上的郑民科。
他的手软软伸在地板上, 有红色的血似小蛇,飞快沿着手臂留下。
再往前一步,原茵惊恐地睁大眼,抬手捂住了嘴,发出一声惊叫。
她看见郑民科睁大眼, 定定看着天花板, 一动不动。
下颌前脖子处, 鲜血像奔涌的喷泉, 汩汩而出。
旁边还有一把,浸在血中的水果刀,是平时放茶几果篮里的那把。
“茵茵。”原芳菲颤抖的声音轻轻从楼梯上传来。
原茵抬起眼,对上她震惊至极的视线。
她张了张口, 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原芳菲一步一步走下楼, 先死死盯着郑民科看了半分钟,再过来猛地一推原茵, 颤着气急匆匆道:“你快走!就当刚才没回来过!你快走!”
原茵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上血的鞋, 抬起头看着原芳菲的脸,觉得一切都很恍惚。
“你快走啊!”原芳菲眼泪夺眶而出,“这里交给妈妈!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吗?”
原茵猛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呆呆看着原芳菲,“妈!不是我!”
原芳菲也缓缓停下手,母女四目相对。
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打着哈欠进来,“怎么门开着?起这么早……”
揉着眼睛的周姨看见愣在客厅中的原茵母女,瞬间呆住,再一看地上的郑民科,“啊!”发出一声惊恐到死的尖叫。
……
……
江燃回到房间,翻箱倒柜。
李宜娟把他存折藏哪儿了?
“我都给你换成金条了。”李宜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门口,抱臂淡淡道。
江燃停下手,回过头,笑了笑,“你知道我找什么?”
李宜娟白他一眼,“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和你那个爹再怎么亲,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江燃坐到床沿,“你知道了?隔壁的事儿。”
“原芳菲刚刚哭着来找我要人,被我骂走了!”李宜娟坐到他身边,“要带她走?去哪儿啊?”
江燃低下头,“先去省城吧,然后看她想去哪儿,散散心,让她好点。”
“她跟你说什么事儿了?”李宜娟问。
江燃摇摇头,“没敢问。”
李宜娟松一口气,“幸好她没说,不然你能杀了他。”
江燃侧目,“杀了谁?”
李宜娟岔开,别过脸,“都说红颜祸水。不是妈偏见,有时候吧,这句话不是怪女人,是说女人长得太好看,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美貌招人觊觎,容易起风波。”
江燃侧过头问:“你想说什么?”
李宜娟叹口气,“你自己小心吧!带她出去走走也好,等上大学就好了。保险箱在书房,里头东西都是你的,你自己看着用,密码是你爷儿俩生日。”
江燃静了片刻,轻声说:“谢谢妈。”
李宜娟眼有些红。
江燃背着半包金条和一沓现金,轻装出了门。
先去省城吧,再找个银行看看有多少钱,再带原茵去川南西藏好了,待两个月散散心,再去北京租房子,安顿好后就准备开学。
他的思绪飞到很远的将来,刚出小区大门就收到原茵的短信,“我收拾好了,马上来。”
江燃回了句,“不急,等你。”
他先去陈浪浪家仓库旁取了机车,再驶到小区旁观景台上。
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半。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原茵还没来。
江燃看了看手机,发了条信息,“我在观景台。”
信息没回。
又二十分钟过去,一辆救护车闪着灯驶进小区。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驶进小区。
原茵还没来,还没消息。
江燃有些不安,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他摁了电话,掏出一支烟,点燃,把机车扔在原地,往小区里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李宜娟。
“喂,妈。”江燃接起电话。
三秒钟后,他的手机“吧嗒”,掉到了地上。
…………………七年后……………………
江燃说到这里,抬起一只胳膊撑在面前桌上,一手扶着额,轻轻揉着眉心,胳膊刚刚好挡住垂下的眼。
宋偲知道,这是一种把眼泪逼回去的办法。
他静静看着江燃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问,“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七年前?”
江燃摇摇头,捏着眉心继续说下去,“还见过两次,一次是她在看守所的时候……”
原茵被以涉嫌故意杀人罪遭起诉,收押在江城看守所。
他想尽办法才又见到她一面。
她本来就瘦,那会儿更是瘦得不像样,整个人都枯萎下去,眼神没有生气,像个布偶娃娃,瞳孔是黑沉沉的死水深潭。
她对江燃平静说:“人是我杀的,你不必等我,等也等不到,我们本来感情就没那么深,你将来会遇到很多比我好的人,何必执着于一个杀人犯。”
“那……”宋偲沉吟一会儿,小心翼翼问:“是她吗?”
江燃放下手,眉心已被他捏红,“一定不是。”
他笃定说:“她一开始都是否认的。后来得知原芳菲主动揽责任,说人是她杀的,和原茵无关,她又改口承认是她。”
江燃眸子幽幽的,声音沙哑,“我知道肯定不是她,她就算再恨一个人,也不会把人割喉。”
“但……”他喉结滚动一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死者手指甲里有她衣服纤维,手上有她的指纹。郑家的保姆和司机证明,她以前就和郑家发生过冲突,且有暴力倾向。而且,另一家邻居证明,郑家当晚发生过激烈冲突,凌晨四点时,还听见原茵和郑民科的争吵。
“更重要的是,她是现场第一发现人……死者出事时,只有她在……”
宋偲静静看着他,这听起来,那女孩儿确实是杀人凶手无疑了。
动机、现场、指纹、人证。
“那你怎么办?”他问。
江燃抬起手捂住脸,“我找了各种关系,包括我妈,我老秦叔,都想尽各种办法,没有用。人证物证俱全。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力证她是自卫杀人,能少判几年。除了等她,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很没用吧?”
“那她,还在监狱?”
江燃摇摇头。
“那时,还有个人在给她跑关系,叫靳学衡,说来跟我也有些关联。你听说过这人吗?是位定居国外的隐形富豪,有多少产业,没人知道。
“他请了国内最著名的刑事律师。听我妈说,那人在这件事上砸了至少五千万。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打通的关系,让案子又回省高院重审。
“我一直以为我算有钱的,但在那个人面前,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钱是万能的!”
他去找原茵时,说什么都不肯分手,原茵曾说过:“你没本事救我出去,不分手又能怎么样?就算我出去了,也要嫁个像靳先生那样有钱的!我不想再被人摆布命运了!我现在明白,努力也好,有学问也好,都不如有钱来得重要!所以你趁早放弃吧!”
她真傻,她以为这么故意刺激他他就会放弃了。
江燃想到后来,挑唇笑了笑。
“那位靳先生最后打赢了官司?”宋偲问。
江燃目光落向窗外,“后来真用钱搞定了!不知道那人最后到底砸进去多少钱,能把她母女都保出来。不过,我知道她被无罪开释,已经是十月的时候,她到北京来找我,那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那一天的所有细节,都历久弥新,鲜活地存印在他记忆里。
天知道他见到她出现的那一刻多激动多高兴,像做梦一样!
她什么都没说,像从没在看守所里跟他说过分手让他放弃的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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