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番,凌纱这才斟酌着介绍道。
“奥,原来是这样!既然是我们纱纱的前辈,又和阿瑞是朋友,那就是自家人了!甭客气,甭客气,进来坐啊。”
薛姨接受的很快,也是,聂瑾深这皮相长得确实好,再加之那一身的轩昂之气,就是妈妈辈的薛姨也被一下子惊艳得不行。
聂瑾深听到‘阿瑞’这两个字的时候,侧眸看了一眼凌纱,面上反而难得地露出一抹可以称之为温煦的笑意:
“薛姨,唤我瑾深便可,况且我和纱纱也是朋友……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说罢,他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套地走了进来,霎时间,他修长的身躯使得阴暗狭小的客厅越发显得逼仄了。
“……阿瑞呢?”
薛姨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一行里似乎少了一个人。
“瑞哥有事先回去了。”
凌纱看了一眼聂瑾深,凑近她的耳畔悄声接着道:
“他昨晚熬夜开车了,所以我带他回来休息一下,我们过会儿也就走了。”
“行,行,可别耽误了你工作……瑾深就在你那屋休息吧。我一个老阿婆也不打扰你们了,这不,外面还有好些活儿都没干呢。”
薛姨一双眸子在他们俩人间转了转,褶子脸上笑容满面。
心道纱纱这一下子竟带回来了两个男娃娃,而且都这么俊,她可都满意极了!
☆、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薛姨的所思所想, 凌纱送走了步履匆匆离开的她, 这才踌躇着领着聂瑾深去了自己的屋。
看着屋内的小床,她仿佛把自己最羞耻的一面在他面前摊开来了一般,脸颊上羞涩的温度几乎要烧到脖子上来。
她低着头, 小小声地道:
“你随意休息一下吧, 如果感觉不舒服,我立刻……”
“没有不舒服。”聂瑾深一下打断了她的话。
“……那便好。”
凌纱握着门把一拧,就准备要出去,留个清静给他。
“慢着, 过来。”
凌纱猛地一回头,只见聂瑾深随意地坐在床沿边,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不是要谈邀歌的事情吗。”
“哦……那个等你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
聂瑾深伸手捏了捏眉心处, 但那疲累的眉间却似乎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他抬眸直直看向她,眼中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遮掩,既纯粹又直接,让凌纱不由紧张地轻了轻呼吸。
“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日风从窗口穿入, 吹拂在两人身上, 凌纱捋了一丝青发别在耳后,眼睫如翼般扑扇了两下。
末了, 她缓缓地走到他的旁边,无言地坐下,视线低垂看着灰色的水泥地,久久不发一语。
凌纱知道,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即便她怎么否认,都躲不开这一刻。
她或许迟钝,但并不傻。
有这么一个男人,他记住了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将她遗失的mp3保留了数年,又千里迢迢连夜在她母亲忌日的这天赶到了她的身边。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凌纱明明知道,但却一直装作不明白。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终于,她撑到了最后一刻,即便如此,她仍旧没有勇气直视他,面对他。
他是她一直仰望的存在,也是她能一直走到这里的理由。
但是,她知道,观星人终归不可摘星,能靠近便已经是奢侈。
“聂瑾深,你知道我能出道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凌纱握紧自己放在膝上的五指,低声道:
“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自己离你又近了一步。”
语罢,凌纱停顿了许久,才侧过头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随时都可能消失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但是,你就像我镜花水月一般的美梦,摸不到,也碰不得。”
“所以……我只要像现在这样一直看着你就可以了。”
她的尾音发颤,嘴角虽在笑,但眉眼间却盛满了伤悲。
聂瑾深沉默地看着她,眸色浓烈如滚油,眼底似有惊涛骇浪在涌动,几欲在下一秒全部喷发而出——
然而,他却在她几乎破碎的声音中,功亏一篑地心软了。
“对不起。”
凌纱缓缓地闭上眼,握紧的五指在手心里留下一排白色月芽的痕迹。
对不起……她太过懦弱,太过胆小。
自卑到只敢偷偷喜欢着他,却没有勇气大声地告诉他。
……
艳阳渐消的午后,薛姨握着凌纱的手一脸的依依不舍,聂瑾深开着车把凌纱送回了H市。
而几个小时的归程途中,两人之间竟没有一句对话。
凌纱微侧头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眼眸却始终停留在了一个地方,未动分毫。
聂瑾深则是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脸色淡漠凛冽地几乎不近人情。
“谢谢你……送我回来。”
聂瑾深把车在地下车库的某个角落停好了之后,凌纱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说罢,车内仍一片安静,她垂眸紧了紧手中的包,一把推开了车门。
“凌纱。”
她的动作倏地顿住了,在这狭窄又昏暗的车内,他的声音清晰地似在耳边。
“你的拒绝我还没有同意。”
凌纱的眸子一怔,连忙转过头来看着他,清丽的面容浮上一抹慌乱。
“……镜花水月……梦?”
聂瑾深自嘲地一笑,看着她的目光霎时间如狼一般狠恶:
“但是对我来说,这六年来的每一天都是活生生的现实。”
“你就继续看着我吧……就像当初我注视着你那般。”
……
不知是怎么走回宿舍的,直到躺在了床上,凌纱却仍未从聂瑾深的话中反应过来。
——“就像我当初注视着你那般。”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婉拒难道是被驳回了吗?
与此同时,聂瑾深也回到了距离几公里外隔壁街的高级公寓里。
他一进门,就被数道往外扑出的身影给逼退了好几步。
“瑾深啊!你可总算回来了!”
“瑾深哥!瑞哥都给我带了伴手礼,你呢,你呢?”
一扇门里,车正浩和范饶辉的两张脸同时挤了出来。
但下一秒,待他们俩看清聂瑾深那张阴沉着的脸后,便又立即收了声,小心翼翼地把身体缩了回去。
嗯……看来聂瑾深这段短暂的旅程过得并不怎么美好啊,车正浩暗道。
不过话说回来,阿瑞似乎也有些古怪,虽然给他们每个人发了点特产,但是回来后却一直坐着若有所思且十分安静。
这两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前后脚一起回来,且都变得不太正常了呢……
聂瑾深把两人抛在身后,兀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啧啧,我要回去了,这里的冷空气都可以制冰了。”
范尧辉咽了咽口水,转过身想也没想就往门外走去。
车正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多么渴望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啊……
可怜的他竟分了这么个冰块室友,在这冷如寒冬般的春天中也不得不守着他瑟瑟发抖。
回到屋内,聂瑾深脱下风衣一扔,便坐到了沙发上。
许久之后,他才动了动,伸手在裤兜里摸出了一个mp3来。
银灰色,布满了老旧的斑驳痕迹。
看了半晌,他渐渐回想起了六年前那一日,自己捡到它时的场景。
那一天如往常一般无趣,应了老妈的话,他被叫到了公司里。
无非还是那些老生常谈,让他不要听老头子的话学什么经济,可以考虑一下做音乐进入演艺圈。
用老妈的话来说就是不要辜负了她这么好的遗传基因。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她。
拥挤的电梯口,他一眼就看到了,朴素的马尾辫,白色的格子裙,脸上不施粉黛。
他已经不记得那是自己第几次见到她了,但她却始终像一朵小小的白花,清新小巧,含苞待放,一如他第一眼见到的那般。
只是,他没有想到,离开了烟城的外公家,竟然还会在这里遇见她,甚至还是在自家公司的门口。
末了,他看了一眼大堂内正中央亮眼的logo——‘悟信’。
也是,不得不承认,老妈作为娱乐公司的CEO,悟信这个名号在业内还是很有分量的。
他又看了一眼电梯口易拉宝上的文字,原来今天是练习生公开面试的日子。
电梯门开了,众人慢慢地开始涌了进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却已经被一起挤了进去。
平素里,人多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靠近的,正当他皱着眉准备出去的时候,紧靠在他身前的瘦小背影,让他瞬间恍惚了一下,因此错过了离开的机会。
拥挤的电梯里,似乎人与人之间所谓的‘舒适距离’也跟着缩短至了微毫。
甚至,可能是一个低头的距离。
在他眼前的那条马尾辫,随着他呼吸的吹拂而轻微晃动着。
女孩儿微垂着头,无意中露出的一截白颈瞬间毫无遮掩地映入他的眼帘,那小片白的刺眼,让他不由立刻转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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