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追兵扑了过来。
林益阳冲着坐在椅上手脚都被铐住的阿笙咧嘴一笑便径直走了进去,在阿笙左侧站好,朝着冲进来的一群人道:“劳驾,加张椅子,再找个锁匠修修门锁。”
说完之后,他也不顾别人什么反应,回头对着阿笙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欢天喜地地道:“瞧,我又找着你了。”
玻璃墙壁那边的几个人止不住摇起头来。
郭立人脸色铁青,“这里是反间中心,可不是你的团部,由不得你作主!”
林益阳就地一坐,一副要在这里生根发芽的模样:“不让我和她呆在一起,我原地爆炸给你们看!”
“郭组长,他把中心的自毁装置控制器抢走了……”真的会原地爆炸的啊。
第1619章 软桃子
郭立人面色青黑,一脸不耐烦地站在禁闭室门口,一股难以压抑的郁燥在他心间冲着撞着,让他忍无可忍,终于冲着里头那个躺在行军床上,翘着二郎腿的英俊男人吼了起来。
“这里可是反间作战中心,不是我家!你是犯了事被拘禁监管的犯人,不是来我家做客的客人!林益阳,你别得寸进尺!”
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犯人,要不是不能弄死他,郭立人杀他千百八遍的心都有了。
“郭组长,气大伤肝,消消气,不就是让你去跟食堂说单独给我单独炒俩个小炒么,犯得着这么黑口黑脸的,像是杀了你爸抢了你老婆似的气成这样么?”林益阳睨着郭立人,一脸的不认同,“好歹也三十多岁的人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别动不动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乱吼乱叫!”
听着这通轻描淡写的话,郭立人额头上的青筋都全浮出来,抖抖个不停,“食堂做啥给你打啥,你还真把食堂当餐馆了啊,天天让人家按你的要求单独给你做小炒!你有没有一点身为犯人的觉悟?!”
“有啊,我知道我是犯人,要接受反间中心的监管,可这当犯人也是有讲究的啊,我只想当个不被饿死的犯人,你们食堂的大锅饭实在是难以下咽,我吃不下啊。”林益阳一脸平静地道。
“我看你不是吃不下,是故意找茬!”郭立人眉头一横。
“我就是故意找茬,谁让你背着我向总参递交了遣返阿笙的建议书,等到批复书下来了才跟我说,让我完全没有准备,只得同意阿笙回国!
我明明可以夫妻双双把牢坐,你却硬要拆开我们,让阿笙单飞,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孤零零的等结果!我只是找找你的茬而已,没原地爆炸已经够给你脸面了。”林益阳的声音冷冽无比,像从万年冰山底下流出来的寒泉,透着渗人的寒意。
郭立人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遣返的决定是万岁山提出来的,而且批复书下来的时候,万岁山问你愿意不愿意支持她,你口口声声说着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决定,会耐心等她三个月,等她把事处理完后再回来。
结果她前脚一飞,你立马就变了脸,变着花样的折腾我,开始一周,你一天叫我上楼下楼十几回,动不动就拿原地爆炸威胁人。
后来又天天点菜,第一顿让食堂给你做什么茄鲞,不给做,又要原地爆炸。
食堂的大师傅都给你逼哭了,问了不少人才知道这道菜竟然是出自红楼,要把才下来的茄子皮刨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肉脯子合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腐干子、各色干果子,都切成钉儿,拿鸡汤煨干了,拿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磁罐子里封严了。要吃的时候儿,拿出来,用炒的鸡瓜子一拌。
后来,你又说要吃菠箩炒饭,还说要用新鲜菠萝炒,罐头菠箩不要!
菠萝要到五月才出,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的,你让大师傅到哪儿给你弄菠箩炒饭?!
林益阳,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明明是万岁山下了决心要回国处理乌拉的旧事,我只是帮她递了一份遣返建议书,你不敢怪万岁山,就揪着我不放,你这是打量我长得像个软桃子,专挑我捏?”
第1620章 熟悉的阴谋味道
“那谁叫你帮她递了遣返建议书呢?你要不递,她现在还在这儿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那么无聊,觉得度日如年,吃不好睡不好,只能找个人来逗闷子。”林益阳理直气壮道。
郭立人鲠了一下,一头黑线地望着林益阳,“你在这儿呆了半个月,吃了睡,睡了吃,昨天称重的时候还胖了三公斤,你哪儿吃不好睡不好了?”
“那是我心宽,所以才容易体胖,并不是我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才长的肉,再说了,我针对你你要根本一点也不冤枉,要不是你把阿笙抓来这里,我怎么会追来这里在,我不来这里,怎么会有机会针对你?
你说你这是不是自己找的?!”林益阳说完之后又打了个呵欠,“得了,你也不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今天中午我就行行好,放你一马。我也不吃什么复杂的菜式了,我就想吃个蛋炒饭。”
天上才不会掉馅饼儿。
郭立人警惕地盯着林益阳,“真这么简单?!只是要一份儿蛋炒饭?“他怎么这么不愿意相信这事能有这么简单呢?
“你瞧你,放你一马你还要疑神疑鬼的,我中午真只要份蛋炒饭就成了。”
郭立人松了半口气,突地又提气道:“蛋炒饭有没有什么要求?”
“有啊有啊,蛋炒饭,饭要粘着蛋,蛋要连着饭,每粒米饭都要有蛋。”林益阳缓缓道。
郭立人眼前一黑,是生生给气的。
他觉得,他再呆在这里,看到林益阳那张脸,甚至是听到他的声音他都能做噩梦。
郭立人麻利地闪了人,回到办公室之后就翻了翻最近堆积下来的一些疑难事项,然后挑了一项还没摊派下去的任务主动请缨说要去执行。
那是一个跨省抓捕的任务,目的地在离着首都几千里外的偏远边境。
郭立人一跑,林益阳的日子就又无聊了,日子一无聊,他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越算越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禁闭室的门被拉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把手里拿着的一封信递给了林益阳。
林益阳瞥了一眼发件地的邮戳,发现那不是国内的邮戳样式时心跳立马加快,一翻身坐了起来。
信封是拆开的,拿信来的男人把信交到林益阳手上之后就跑了,走的时候还顺手锁了禁闭室的门。
林益阳黑着脸把信纸从信封里倒了出来。
虽然知道接受监管的犯人的信件,特别是这种来自境外的信件都会被拆阅之后才送到犯人手上,可是他还是心头不舒服。
两页薄薄的信纸上写满了蝇头小楷,笔锋凌厉,笔迹和他自己写的一模一样。
阿笙写汉字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用他当年教她写字的手法在写。
不知道怎么的,林益阳心头又开朗了许多。
“格列格疯狂清洗乌拉的情报据点,乌拉内部损失惨重,折损了将近两百名情报人员,失联的也有一千多人,有人造谣我已经被华国军方秘密处决,乌拉人心惶惶,有人想要重新选举出新的首领,接到这一消息的乌拉成员秘密向谢利梅尔总部聚集……
我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熟悉的阴谋味道,谢利梅尔的选举时一定会出事……
第1621章 可能来不及
‘我正赶往谢利梅尔,这信是我在车上匆匆忙忙写就的,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也许会来不及给你写信,不过,只要我一有空,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写信报平安。’
林益阳很快就看完了信,看完之后就沉默了。
这信通篇都在说事儿,一句想他的话都没有。
突地,林益阳的目光落在邮戳上,整个人就怔了怔。
信是半个月前就发出的。
阿笙是坐飞机回去的,从华国到原联众国,现在的斯拉夫及中亚五国,不过十来个小时的飞行时长,机场离着谢利梅尔市只有几小时车程,就算是一天一夜吧。
这信上还有特殊标志,走的是外交专用渠道,这样的信件一般都是赶的最及时的航班……
林益阳又看了看到达地的邮戳章上的日期,脸色倏地变得有些发白。
十二天前就到了国内的信件,哪怕组织要拆阅要审核要走程序,也不应该走十天半月……
难道……是谢梅利尔出了大事?
上头的人怕他闹腾,所以才故意延迟了这么久才把信拿来……
林益阳捏着信冲向门口,伸手砰砰地拍打着钢门,一边拍一边大喊:“开门,开门!”
十分钟后,林益阳被带到了谈话室。
谈话室就是阿笙刚被抓来时呆的那间封闭的屋子,中间有一道玻璃墙,墙上开了气孔,林益阳坐在那张焊死在地上的椅子上,手上拿了个像手电筒般大小的控制器,控制器上有一个红色按钮。
他紧握着那控制器,指节泛白。
一根手指慢慢地伸直,摸向红色的按钮。
“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我能满足你的肯定满足你,你别动那控制器。”坐在玻璃墙对面的椅子上那个珠圆下润烫了头的中年妇人一脸紧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