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妈得?”林益阳伸出手指抠了抠耳朵,满脸愕然,“这,这谁家小孩会起这样的名啊?我说,妈,妈得,你是不是你爸妈从粪坑里淘出来的啊,起这么个名儿……
诶,你不如当个孤儿。
这些年……你过得相当艰难吧?
肯定艰难。
怎么不艰难呢?
也肯定给周围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带坏了一票文明礼貌人吧?
别人一定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叫你这名字,因为每叫一次都像是人家在骂你妈……”
林益阳简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技能。
马特突地一张嘴,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剧烈颤抖着,跟得了羊癫疯的病人一样,抖抖得都停不下来了。
“士可杀不可辱,林益阳,你过分了啊?!我叫马特,不叫妈得!”
“妈,特?呃,不,马得,还是不对,马,马特?别生气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遇本就不容易,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林益阳伸手揉弄着马特头顶的发,像是在揉一条狗般,言不由心地安抚着他。
马特眼都快从眼眶里瞪落出来了。
为了小事发脾气?
这是小事么?是小事么?
这明明羞辱好伐!
“林益阳,我告诉你这么大个情报,确实是想换自己一命,可是你要是再继续羞辱我,我宁愿跟你拼了!”马特气得快要疯掉了。
林益阳挑了挑眉,道:“气大伤身真不必,你生气我又不在意,气出病来没人替,气死了更不划算,真不必,真不必!咱俩好好说话!”
蹲在地道坑里的某个戴着黑色头盔的家伙,止不住扶住了额头。
从来不知道,林益阳嘴毒的时候毒辣成这样。
他这是想要活生生把马特气死啊!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怎么从来不知道林益阳还有这一面呢?
第1509章 断了后路
马特生生气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林益阳揣着手围着他转了小半圈,一脚猛地踢出,马特被踢得像沙包一样荡来荡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黑布下的眼睛眨了眨。
就在这个时候,林益阳又开口说了一句话,“心理素质真差,还说是搞情报的,说他几句就气晕过去了,真弱。”
刚苏醒的马特差一点又被生生气倒过去。
“林益阳,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啊啊啊?”马特崩溃了。
“之前问你,知道阿笙就是万岁山的人有几个,都是谁?住哪儿?怎么联络?面貌特征是啥?
你这么清楚万岁山和乌拉的内部情况,你又是哪个组织的,哪个国家的?手下除了被我捏死的和捉住的那些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如果有,都有谁?现在在哪?怎么联络的?”林益阳突然加快了语速,似乎是根本不想给马特留思考的时间。
马特本就处在崩溃边缘,脑子里乱烘烘一团,又在一瞬间听到这么多问题,本能地就开始回答起来。
“知道阿笙就是万岁山的有五个人,我,老于,科娃,武末,秋莎,老于和科娃呆在国宾馆,武末离开了,秋莎没跟我在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她和级别相同,都是单向联络,最近没有联络。
我是格列格情报局的副局长,脱维亚人,我的手下就这么多人。”马特回答到这里的时候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可是该说的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哪怕他咬掉舌头也追不回来了。
“秋莎手下多少人?有没有面貌特征?她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去哪儿执行任务了?”林益阳又问。
已经回过神来的马特紧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
林益阳又尝试了一下,却发现马特心中有了防备,再刺激他他都没之前猝不及防那样混乱了,一时间是问不出更多东西了。
哪怕再说要引爆炸弹,他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肯再配合。
林益阳不死心,之后又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击溃了马特的神智,得到了秋莎的一些有用信息。
马特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林益阳也累得够呛。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
四周越来越安静。
林益阳把马特的嘴重新塞住,把人取了下来装进了一个大麻袋里,正准备扛在肩上带走的时候,耳朵突然动了动,他的身子突地僵了一瞬间,扭头看向后面那间屋的方向。
他突地把麻袋一扔,拔出别在后腰上的枪,如同一只迅捷的豹子般扑了出去。
声响来自于地下。
正是后面那间屋下的地道处。
林益阳皱了皱眉,枪口对准了地道口上方的那块做掩饰用的雕花木地板,厉声喝道:“出来!我知道你躲在下面!”
地道里一片静默。
林益阳面色难看。
竟然有人跟他跟到了这里,是他大意了!
他用力地抿了抿唇,握住枪把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背上也起了一层白毛汗。
他在后怕!
马特说的话要是被别的人听到了……
“以为躲着不动就能混过去?我这把枪的子弹是穿透弹,足够射穿木板后还能把你射个对穿!我再说一次,出来!我数到三就会开枪!
一……二!”
雕花木板突然被人大力顶开,一个硕大的狗头钻了出来,黑油油的眼睛望向林益阳。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两只莹白如玉的手正用力把黑长毛狗子的两条后腿用力往上顶。
将军被人断了后路,只能努力往外钻。
第1510章 黑锅
“将军?”林益阳怔了怔,眼直直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爱狗。
将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将军吃力地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后突地低头看了看下面,后肢用力一蹬,雕花木板就被蹬得重新盖上了。
林益阳收了枪,紧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松。
还好地道里的是将军……
阿笙是万岁山,是乌拉的最高长官的消息太骇人听闻了……
他必须要小心行事。
“将军,你来了也不错,我要把这人带走,你替我去探下路,我们得避开所有人。”林益阳走回麻袋边,重新把马特扛到了肩膀上,像扛着一袋货那样往外走。
他转身的瞬间,没看到将军又低下头看了看地道下面。
那个戴着黑头盔的女孩,一只手不停挥着,另一只手扼在自己脖子上:快走,不然死给你看!
将军用力地刨了刨雕花木板,转了个圈,不肯走。
林益阳的声音从柱子那边传来:“将军……走了!”
将军这才抬步追了上去。
过了五分钟,预计那两人一狗已经出了胡同之后,戴着黑头盔的人才掉头,从地道里悄无声息地往补鞋匠家里潜。
林益阳已经知道了她就是万岁山……他会怎么做呢?
像马特说的那样抓住她换取不世功勋?
还是……
阿笙猛地甩了甩头,骑上摩托出了补鞋匠家,重新粘好封条后才扬长而去。
沉睡的这两天两夜,她做了许许多多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海量的片段一古脑儿地往她脑海里钻,她的脑子都差一点爆掉了。
那两人一狗从无人的小胡同里左拐右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成功地避开了所有巡逻军警来到了钟楼大街。
林益阳把麻袋扔进了一辆军绿色的喜普车后座,哐的一下关上了门。
将军要往车上跳的时候,林益阳把它直接赶下了车。
“将军,我让你无论如何都要跟好阿笙,你今天却让她拿了东西跑了,这一跑就上了天,我怎么追也把人追不回来了。将军,阿笙跑了……我心情不太好,你自个儿回家去,别来我眼前晃,我怕一个忍不住把你扒皮炖成狗肉香锅!”林益阳冷着脸道。
将军敖敖地叫了两声,狗眼不停地眨巴眨巴,像是有话要说。
林益阳看了它一眼。
将军冲他点了点头,翻墙跳进了林家老宅那座大得惊人的四合院里。
林益阳赶着处理马特,见将军回家了,立马把车钥匙一插一扭油门一轰就跑了。
过了一会儿,叨着一口底部烧得漆黑的铁锅出来的将军用前爪扒开门跑了出来,把锅往地上一扔,气得直用狗爪子打地上的雪。
雪被它刨得四溅,它敖敖叫着,狗鼻子急速翕动,一副气得要冒烟儿的模样。
银白色的摩托从胡同另一头疾驰而来,从将军面前越过的时候,戴着黑头盔的女人突然清声道:“将军,回家去!把你的黑锅捡回去!敢偷偷告诉林益阳我没上飞机还偷跟着他的话,我买条脱毛胶事,把你一身狗毛给全脱光光,让你没脸出门遛达,让家里那只八哥笑死你!”
将军仰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阿笙,狗尾巴不停摇过来又摇过去,一副乖巧忠犬样。
女主人比男主人还要狠。
难道她不知道,对于一条公狗来说,面子大过天么?
没毛的凤凰不如鸡,比起当没毛的狗……它宁愿被炖狗肉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