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7章 干妈竟然是个老头？
张家栋，1981年到1986年任原首都通信局机关二处处长，1986年中停薪留职毅然下海，消失一年之后，拿着罗拉公司任命书回到首都，任罗拉公司驻首都办事处副处长。
从处长到副处长，看上去好像是越混越差了，可是这两个处长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别。
机关处长，铁饭碗，名声好听，有面子，流动性相当小，能爬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所以一般人端了这饭碗一辈子都不愿意放下。
办事处副处长，商业公司的中级管理人员级别，但管着大哥大的市场销售。
大哥大面市时在梅国售价是3995美元，划成人民币就是两万多。
办事处刚成立那段时间，国内第一批大哥大用户一共只有七百个名额，这七百人是是按售价购得大哥大的，七百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各行各业中的顶尖人物，非富则贵。
少部分则是像张家栋这样利用内部关系购得的。
大哥大那时候就是身份的象征，吃饭喝茶谈判，往桌上一放，就像押上了一个富贵的筹码和权杖，立刻会获得多一份尊重，生意谈判也因此变得轻松。
拿着大哥大往人群中一站，喂喂喂几声，立刻就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人物，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但是随着移动电话的需求越来越大，这四年来，大哥大的销售处于供不应求阶段，正常渠道购买不到，但是黑市上却有人倒卖。
正常销售价是两万一台，含上入网费大约两万五六，这已经是个令人惊骇的天文数字了，可是黑市上的价格是正常售价的两部还多，一部大哥大炒到了五万多一部！
阿笙通过自己的情报来源查到，这倒卖的货源，就是出自张家栋之手。
一部大哥大从正常渠道转黑市，中间有三万的差价。
第一年的七百人刨除外，88年售出的1500台大哥大中只有300个是正常渠道，1200台是黑市售出；
89年售出1800台，500台正常渠道，1300台黑市流出。
90年的2500台，700台正常渠道，1800台黑市。
91年售出3000台，500台正常渠道，2500台黑市。
根据数据来看，张家栋的胆子一年比一年大，倒到黑市的大哥大数量也在逐年递增。
而这只是阿笙自己仓促之下查到的数据，6800台黑市售出的大哥大，差价营利就是两亿多。
要知道，现在国企的员工工资才两百来块一月，哪怕是厂长也才五百多一月，张家栋四年时间却各界了两亿的财富，相当于一个厂长干三万四千年的工资收入总和！
张家栋分润了小部分利益给那些帮他倒卖大哥大的人，又用钱暗中砸出一家唱片公司，一家电影制片厂和一间进出口音像管理公司。
三家公司的法人都是与张家栋表面上没有任何来往的人。
这三家公司都成为了行业中营利前三的企业，仅次于国有的唱片公司。
陆怀恩出身文工团，后转业到了国有的唱片公司，那时候，谁也不知道陆怀恩这个名字。
陆怀恩只在国有唱片公司呆了一年，第二年就去了张家栋的金栋唱片公司，成为金栋唱片公司的主打歌手，一炮而红，三年时间，红遍了大江南北，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歌星。
陆怀恩打出的那个电话号码，就是张家栋办理的。
可张家栋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啊，怎么称呼也不该叫干妈啊！
阿笙又往下查了查，竟然发现了一张张家栋的死亡证明，是首都医院在三个月前开具的。
第1318章 求证
号码是张家栋办理的，但是张家栋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张家栋的手机是谁在用呢？
张家栋是结过婚的，不过三年前就离了婚，离婚的时间点恰好是张家栋开始倒卖大哥大那段时间。
张家栋的妻子叫钱咏梅，比起张家栋这个满身铜臭的倒爷来说，她优秀得令人发指，履历相当令人惊叹，荣获的奖项及职称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国家二级演员，歌剧艺术中心荣誉歌唱家，民族艺术学会常务理事，民族艺术学会声乐学会副会长，民族艺术学会声乐学术委员会常务委员，国际声乐大赛古典美声演唱最高奖特别金奖得主……
阿笙手边正好有一份首都日报，她记得今天的报纸就有关于钱咏梅的采访，上面还刊登了钱咏梅的照片。
钱咏梅比张家栋小三岁，现在五十四，可是从报纸上的照片来看，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五十四岁的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容貌姣好，五官端正，皮肤保养得也很好，除了眼角有些深深浅浅交错的鱼尾纹，嘴角有两道法令纹之外，丝毫不显老。
钱咏梅出身于歌唱世家，家境良好，从小就优秀的让人羡慕。
张家栋家境不怎么好，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饿晕在钱咏梅家门前，后来在钱家人的帮助下，进了首都第一钢铁厂。
过了没多久，大串联就开始了，十年动乱开始。
钱家遭了殃，爷爷，奶奶死在棚子里之后，钱咏梅的爸爸忧心如焚，怕唯一的女儿难逃浩劫，为了保住钱咏梅，钱咏梅的爸爸匆匆忙忙就把钱咏梅嫁给了张家栋。
张家栋是贫农，成分好，钱咏梅和他结了婚，也就成了贫农。
如果说钱咏梅是天上的月亮，张家栋就是地上的烂泥，可是偏生这两个人却被命运凑弄走到了一起。
浩劫结束的时候，钱咏梅已经39岁了，可她却没有放弃唱歌的梦想，上夜校，一步一步走向了人生巅峰。
张家栋能进机关事业单位工作，能一步一步爬到处长位置，少不了钱咏梅的功劳。
但是两人结婚二十多年，没有孩子。
阿笙猜测，两夫妻的感情并不太好。
张家栋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后来又暗中借由职务之便倒卖大哥大，从中谋取暴利，钱咏梅可能很反感就和他离了婚。
阿笙盯着报纸上钱咏梅的照片看了很久，面现疑惑。
这个女人长得很正气，特别是那双眼，更是正气凛然。
然而，七姐的电话内容透露那人安排七姐监视陆怀恩，是个居心叵测的人。
陆怀恩的电话又透露出这个女人经常会为陆怀恩暗中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呢，还是张家栋的大哥大不是钱咏梅在用？
阿笙更倾向于后者。
所以，趁着天色还早，阿笙又无聊得发毛，她就出了一趟门，去了锦叶胡同附近。
她开的还是那台黑色桑塔纳。
她先跑到钱咏家按门铃，证实钱咏梅不在家之后就回了车上，把车子开到了一间挂着公用电话招牌的小士多店侧面停了。
那里是钱咏梅回家的必经路线。
她等了大约十来分钟，钱咏梅就抱着一只灰猫回来了。
阿笙下了车，走到公用电话边，低头快速地拨了那串数字。
第1319章 传奇将军横空出世
电话接通了，对方喂了一声，腔调有些怪，鼻音挺重的。
钱咏梅逗着猫从士多店前走过，灰猫在她怀里喵喵叫着，她细声细气地和灰猫说着什么。
阿笙挂断电话。
大哥大，果然不是钱咏梅在用。
……
林场中，长卷发的女人皱眉对着大哥大喂了两声，里头却传来嘟嘟的忙音。
女人拧着眉头站了好一会儿，目光有些发凉。
大哥大虽能实现同城通话，可是这通话质量越是靠近市区基站越好，郊区信号有点差，通话还常常断线，说话有时得靠吼的。
到底是信号不好中断了通话，还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女人又等了一会儿，大哥大没有再响。
她的脸色倏地变了变，立即打了于胖子的电话，“去工信局，查一查刚刚往张家栋大哥大上打电话的电话号码，看看那个电话是从哪儿打出的，找到那个打电话的人，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
“武末，语言可以修饰，表情可以伪装，但本能做出的微表情，必定是真实的。利用脸部细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就能判断出对方语言背后的真正意思，推测出他是否撒谎。
作为专业的情报人员，武末，你肯定也接受过类似的训练，安建忠一定低估了你，所以才让你钻了空子。”耳山一脸温和地望着武末，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
武末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慌乱，眼神微带迷茫地看向耳山。
“耳山将军的话，我听不太懂。”
一声轻笑响起。
耳山慢慢地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武末，“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装傻的人永远听不懂好话，所以武末，你是在逼我给你点厉害瞧瞧才行啊。”
武末没有接话，一脸茫然，仿佛真的听不懂。
耳山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军用电话，摇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不疾不徐冲对方道：“告诉安将军，就说我看上了他的新宠物，如果安将军肯割爱的话，就让人把人送到我这儿来。”
武末的脸色倏地变了变，虽然很快又强自镇定了下来，可是心却止不住的揪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