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终于被打开了,林益阳轻手轻脚地爬了进去,直奔床头。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但睡姿却不敢恭维,老大一床被子被她左一翻右一扭的就弄得缠卷在自己腰上了,一只欺霜雪的腿却跨在被子上,时不时还会蹭弄几下。
林益阳收好匕首之后就慢慢地蹲了下来,猫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伸手去捉阿笙那只脚。
小小巧巧的脚掌因为露在被子外面,已经被冻得有些发凉。
林益阳小心翼翼地把脚掌托在左手手心里,右手慢慢地摸了上去,从脚后跟一寸一寸地往前摸。
阿笙的脚很小,顶多只能穿三十五码的鞋子。
覆盖在脚上的皮肤像丝缎一样滑,手感很好,林益阳摸着摸着就有些心猿意马,右手微微顿了顿,他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修长的手指停在脚踝处,手指尖微微颤抖了几下。
丝缎般的好皮好肉下是拇指大一块内陷的空洞。
那本该是突起的最少应该有小胡桃大小的脚踝骨残缺了一半儿……
林益阳怔怔地托着阿笙一只脚,英俊的脸上爬上一丝狠戾之色,深深如墨潭般的眼里突然起了火。
过了几秒之后,他才强自镇定下来,手指继续向前慢慢向前移。
脚踝骨是残缺了一片儿的,五根脚趾骨之间的间隙和形状都不对……
林益阳收回右手,慢慢握紧,五根手指捏出了脆响声,指节全都发了白,手背上平时不太显的表筋也全都冒了出来,突突地颤动着。
沈洪武应该没有猜错……小芒当年不止被砸了手指,连脚肙也被人砸了……
所以她当时才用手肘和膝盖着地爬行到了沈洪武的身前……
是他不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她痛的时候哭的时候受人欺凌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
她那个时候一定也曾期盼过他突然出现,救她于水火带她脱离苦难折磨,可他却一直没出现……
他笨得像头猪,不止当年没找回她,这十年也没能找着她,要不是她自己回来,他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滴在林益阳左手托着的如玉脚掌上。
过去不可追,可他们还有现在和将来。
“放心,小芒,以后……不,说再多誓言都没用,以后,我做给你看便是。”
第1208章 突然出现的男人
阿笙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身上的被子一点也不听话,怎么扯都扯不动。
扯不动就踢……
阿笙闭着眼睛伸着腿不停踢动,想把脚那头的被子踢抻展一些然后好翻滚,结果踢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有一条沉重无比的像山一样重的东西压了下来,一下子把她的腿都压住了。
阿笙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一大半儿,睡得迷糊糊像浆糊一样的脑子一下子像被人倒进了一碗冰块似的,瞬间清醒了不少。
未伸直的手抵触到的那一道有弹性的屏障,明显是个人的胸膛。
阿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瞳慢慢瞪到最大,看着床上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
林益阳!
这厮怎么又跟她睡一块儿了?
阿笙眉心紧拧着凑近林益阳看了看。
这人生得极好,长着一副让人一眼就难忘记的脸庞,眉眼长长,鼻高而直,唇如削薄过的,唇形却很完美,比那些电影画报上炙手可热的明星还要有味道。
阿笙盯着林益阳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眼中露出一丝讶然。
林益阳睡着的时候,那对深如渊的眼中的凌厉和锋芒都随着闭上的眼皮而被关住,此时的他,面容安详,唇角微扬,睡得像个涉世不深的孩子,美好而安静。
没有那天下午酒醉后的癫狂放肆,也没有平时里的别扭冷峻。
阿笙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始伸手使劲推搡他。
林益阳的腿压着她的腿,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臂枕在她的颈下,这个姿势,就好像是她钻进了他的怀里般,太诡异了。
阿笙费了老大的劲儿,刚推开一点点,林益阳就闭着眼又挪回了原位,呼吸热热的洒在阿笙仰起的脸上,带起一阵阵刺麻。
“林益阳!起来!回你自己家睡!”
“喂,你别装了,赶紧起来……”
阿笙发现推不开又叫不应这人的时候,就使劲用指甲去掐林益阳的胳膊内侧的软肉,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那人却依旧两眼紧闭睡得深沉,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阿笙疑惑地收回手指,然后掐了自己一把,只用了掐林益阳十分之一的气力就疼得差点叫出声音。
这么近的距离,阿笙闻不到一丝酒气,那代表这人并不是喝醉了,应该是在清醒的意识下爬上床的。
冷风吹着窗户,发出噼啪的声音,窗帘被吹得鼓了起来,没被拦干净的风就吹到了床这边。
阿笙打了个哆嗦,倏地低下头狠狠地咬向林益阳的肩膀。
她不断加大力气,牙齿也使劲撕扯那人硬梆梆的肌理—却扯不动。
林益阳的肉太紧实了……
会不会是肩膀的肉太薄才被绷紧了,所以才咬不动?
阿笙松了口,视线在林益阳身上巡回看了看,想挑个肉厚的地方下嘴咬。
咬脸?-不行不行,总觉得像是在亲他。
咬脖子?—阿笙用力仰头,这才发现腰和腿被压实在了之后,她的嘴根本够不着林益阳颈部,刚刚能咬到他肩膀已经是努力伸直自己脖子的结果……
所以咬脸咬脖子咬肩膀都不行的。
肩颈以下,那就是胸腹间……
不管了,照着肉厚些的地方咬!
阿笙一口咬了下去。
林益阳腾地睁了一下眼睛,面现痛色。
他很想大喊:放开我的胸肌。
想了想,又强忍着痛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医院,光这一层就住着几十个病号,孤男寡女同在一张床上,阿笙肯定不敢大喊大叫。
他又压了她腿和腰,她能活动的范围相当有限……
第1209章 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或许阿笙咬累了牙酸了见赶不走他就会放弃……
事隔十年才重新抱上小媳妇睡觉,他才没那么傻主动撤走。
先赖着。
但是咬得确实有点疼……林益阳眼皮子颤了颤,立即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这一身肌肉块本就硬,要是再刻意绷紧点儿……
阿笙只觉得这胸肌越咬越硬,开始还有咬进去几立毫米,现在却像铁块一样咬不动了。
阿笙之前是张大嘴嗷呜一下不管不顾咬上去的,她打算缩小面积试试看能不能奏效,面积越小,受力越大……
最后,面积缩小到了不能再小,阿笙再次蓄力用力一咬……
林益阳只感觉胸前某个小点像要被一口咬掉了似的,疼得他止不住浑身一颤。
阿笙自然感觉到了林益阳身体颤了那么一下,她连忙松嘴仰脸去看林益阳,结果林益阳在她仰起头来之前就已经快速的睁眼又再次闭上了眼。
咬得这么狠都没醒!
阿笙呵了一声,脑海里突然浮出一句话: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阿笙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继续照着先前那个地方继续用力咬……
让你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林益阳无奈地睁了眼,不敢再装睡。
他是身手不凡,一身肌肉块垒钢强如铁,可是他的小果子却没练出肌肉来,阿笙这么集中火力死命地咬,他如何受得住?
“咝……别,别咬了,再咬就真的掉了……”林益阳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笙又狠狠地咬了一下才慢慢松口,一口白牙格格作响,把她的威胁之意表达充分了之后才愤然开口道:“马上放开我,离开我的床,离开我的病房,回你家去!”
林益阳看着阿笙清淡如雪的脸庞已经气得酡红,额头那两条可爱的小青筋也正欢快无比地跳着,就连长长的眼睫也在不断震颤,狭长的眸里满是怒意,愤怒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厌恶,他知道再这么呆下去肯定不行了,所以立即翻身坐了起来迅速地下了床穿了鞋站好。
乍然离开那满怀的温软,怀里和心里一下子就空掉了,如果阿笙还是当年的小芒,满心满眼里都还记着他,他这时候还能舔着脸哄一哄再纠缠一番,可是现在这个小芒,她根本就不记得他,当他是个陌生人,哪怕有点喜欢这喜欢也应该不多……
林益阳有些无奈憋屈,又有些欣慰。
憋屈的是十年前他就习惯抱着自家小媳妇儿睡觉,忍得十分辛苦的天天盼着她长大,长到足够的年龄他才能下手吃掉,可是十年后他却抱都不敢肆意抱了。
欣慰的是面对一个各方面条件样样出挑的男人,阿笙她一点暧昧也不愿意玩就要黑着脸驱赶他,这代表阿笙也不是轻浮的人。
林益阳默默立在床头,黑暗中一对眼眸闪闪发着狼性的光。
阿笙见他还不走又怒了,床上又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抓了半天就把枕头当作武器扔了出去,正好砸中林益阳。
林益阳把枕头一下子抄在手中,定定地看着赫然坐起来,头发有些蓬松箕张,窗户吹过来的风一吹,那乱发就像是狮子脑袋上的毛发一样扬了起来,再配上她那副怒目而视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