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无助和坚持刺进萧叶的大脑，萧叶有一种瞬间被闪电击中的错觉。
之前医生的话跳进了脑海。
心房化出一滩水，萧叶膝盖往前移动两步轻柔地抱住江昔年，“我去上班，晚上一定会回来......”
江昔年果然停止了小小的抽泣，慢慢放开紧抓着萧叶的手。
萧叶怔了怔，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黄昏的天边一片红色，盖在暖黄色的别墅上，初春的别墅花园里开了些许小花，小鸟在屋顶漫步，几只蝴蝶停留在花朵上，远处看如画中的场景一般。
今天张今涵明确告诉她要在近段时间安排她出道，选取四首萧叶全原创的歌和一首张今涵团队创作的歌作为出道EP，各位老师为她制定了高强度的训练。萧叶结束昭望的工作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回了家。
昨天江妈妈给了她家门钥匙，打开大门，萧叶迈步进去，扭头便看见江昔年抱着锁链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听见屋门开动，缓缓抬起头，见到萧叶之后原本无神的眼眸慢慢聚集光亮，最后满天星辰出现在他眼中，慢慢绽放出纯粹没有杂质的笑容，繁星更加闪亮。
萧叶被他感染，拉住斜挎包的带子，也渐渐扬起笑容。江母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走到萧叶身边，感慨道：“小年生病的时候我一直照顾他，从没见他笑过，果然你在是不一样的......”
“妈......”萧叶不知该说什么，看向江母，江母微微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两人没再说什么，却都懂对方的善意。
正在此时，江昔年离开板凳，用厚重的铁圈锁住萧叶的脚踝，从怀抱里长长的链条中放出一点堆在地上，抱着另一端的铁圈和链条站起，往楼梯那边走去。
萧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江昔年已经抱着链条走在前面，脚上的束缚被绷直，萧叶只好和江母道别，连忙跟上他。
江昔年走在前面，链条随着他的移动在楼梯上蜿蜒跳动前行，在萧叶的脚踝处停止，二人一前一后步调一致地回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萧叶：不知道他坐在小板凳上等了多久
第43章 抽屉
江昔年发病之后二人住进了江昔年的父母家，萧叶没办法在公寓里照顾陆子斌, 也不能让陆子斌在江父家见到她被锁着的样子, 所以打电话给陆子斌现在的班主任, 安排他双休日也住在学校, 学期末之后再回家。
在别墅生活了几天, 每天都经历同样的事情。晚上洗完澡之后被他锁上，早上醒来时衣服总是不见了，江昔年必然坐在床尾阴恻恻地看着她，在一个拥抱之后乖乖地为她开锁。
萧叶计划了好几天要半夜醒来看他怎么作案, 结果醒来时不论天亮还是凌晨，江昔年早已作案结束坐在床尾看她。
萧叶有些无语。
他难道每天坐着睡觉吗？
忍着困意假装睡着, 今晚非要抓到这只发病的小怪兽不可。
萧叶暗暗下定决心，前半夜闭着眼睛默念歌词，忍困很成功。到了后半夜睡眠君摇着丝帕对她招手，萧叶在那些“来呀，来呀”的叫唤中越来越混沌。
半清醒状态, 在无意识边缘苦苦挣扎, 一不小心进入了睡眠。惊醒之后, 感受到身上没有被子的压力也没有布料的堆积感, 怔了怔，想来已经被江昔年脱下，脚腕变得轻松，原本使她被迫抬高脚的锁圈应该已经被解开，还没来得及更深一步思考, 锁链又被重新扣上。
江昔年没有了动静。此时的自己□□地摊平，萧叶浑身燥热，微微睁开眼看去，一怔。
江昔年坐在床尾，又是满目阴森挂着笑容，好像形成了他的独特空间，用眼神传达着在他的空间内，萧叶正在进行千万种刑法。
萧叶被他的眼神吓到，身体微微发抖，一瞬间忘记动作，好像真的每一处被绑满铁圈钉在床上，只能保持一种姿态。反应过来之后，萧叶连忙把自己缩成一团，抓起旁边的被子盖住身体。
萧叶把头蒙住，等待自己因为发毛而激烈的心跳声平静，被子外许久没有新的动静，萧叶缓了缓，偷偷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大眼睛投向床尾处。窗外的月光投向他的后背，给他打下一片阴影，双目在一片灰暗里泛着阴森的精光，和每天早上醒来时看她的表情一样，少了些刚才浓厚的带着惩罚意味的狠厉。
眼眸颤了颤，稍微垂下眼睛，江昔年那边突然发生动静，萧叶一阵心悸，连忙用视线追随他。
江昔年并没有向她移动，他下了床，在衣柜左侧最下一格的抽屉前蹲下，停留很长时间，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放东西，之后关上抽屉，重新回到床尾坐下。
......看来他晚上真的是坐着睡觉的。
这样能休息好吗？
萧叶有心劝他好好睡觉，想到他之前的那个眼神有一些后怕，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披着被子趴过去，“......昔年，躺下来睡觉好不好。”
江昔年的眼神太过噬人，在黑暗的夜晚更加可怕，萧叶双手攥紧，垂着头不敢看他。
江昔年没有反应，萧叶快速抬眼瞟他，近距离见到他眼里的黑暗后又连忙低下头。
她咬了咬下唇。
每次只有抱他的时候他才会听话。
看来只能这样做了。
萧叶捏紧双拳给自己打气，张开手臂向前环抱住他，被子掉落在床上，半跪的姿势前倾铁圈在脚腕抖动。
萧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躺下来，好不好。”
江昔年原本阴翳的眼神怔住，视线在空中飘动。江昔年没有像以前一样回抱她，萧叶越来越不好意思，脸颊埋到他的肩膀。突然被按住肩膀推开，萧叶心颤动一下，只见江昔年跌跌撞撞下床，双手捂着脸背对着她蹲在墙面相互垂直的角落。
那片角落正好有一截月光洒下，把他的红耳朵和手掌外的红脸颊暴露地一清二楚。
萧叶怔住，有一些搞不清楚情况。
江昔年发病之后他们拥抱过很多次，他现在这个反应显然不是因为拥抱，难道是因为她没穿衣服拥抱？
他是要闹哪样......以前没少摸少亲，现在又害羞了？
萧叶去衣柜里找到衣服穿上，拖着链条在江昔年身边学着他的姿势蹲下，好言劝了很久，他还是不肯回床上，保持捂脸的动作像是被下了木头人魔咒，只是露出手掌的脸颊和耳朵在萧叶靠近之后红到烂熟。
萧叶醒来的时候江昔年已经回到床尾坐着，不同往常的阴森笑容，萧叶转醒之后，江昔年视线下移，不在她的脸上继续停留，双颊以可见的速度变红。
萧叶愣了愣，旋即噗嗤一笑。
他还在害羞？
萧叶又哑声轻笑了一会，清醒了不少，身上有一些熟悉的感觉，缓慢抬起手往肚子上一摸。果然，她再次睡觉前重新套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时又被江昔年扒了。
“......”萧叶有些无奈地看向床尾垂眸红脸的江昔年，实在无法把他现在的形象和晚上扒衣服的样子联想到一块。
眼珠转了转，萧叶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爬到江昔年面前，张开手臂二话不说地给了他一个熊抱。
江昔年蓦地抬起眼眸，旋即如临大敌般推开她，跑到角落里背对她蹲下，双手捂住之外的脸颊红到滴血。
噗......
萧叶再也憋不住，捂着肚子笑出了声。
此时的江昔年还在角落蹲着，少了阴翳之后的样子......怪可爱的。穿好衣服笑着回头看了看缩成一团的他，想到他昨晚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左侧衣柜的抽屉里，走到抽提前蹲下，把手处顿住，慢慢拉开抽屉。萧叶眼神一凝，随后慢慢暗下来。
抽屉里面全是这几天被脱掉后凭空消失的睡衣，按照分类整整齐齐码放，每一处边角都对得整整齐齐。
江昔年发病后要锁着她可以理解，可为什么每天都要脱她的衣服......而且还那么整齐地收集在抽屉里......
萧叶微微皱着眉往抽屉里面查看，里侧除了衣物还有几个本子，萧叶掸开上面不太平整的布料，手指停在空中，这不是她的本子吗？
大学的时候她喜欢买封面好看的本子做笔记或者记歌词，有一本歌词本她记了很久，当时在临大转学太急，由保镖帮她整理学校里的东西，她还特地在他们整理过的物品内细心找过，结果没找到歌词本，后来才想起来是借给黄小草看了。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些本子。
怎么会在江昔年这里？
萧叶拿起歌词本翻了翻，在临大的记忆扑面而来。
歌词本里除了她自己原创的歌词，还有许多知名歌手的歌词。
萧叶记得大学有段时间着迷于记录张今涵的歌，翻看之后微微有些惊讶，她知道记了很多，没想到竟然这么多，大半歌曲几乎都是张今涵的。
到了固定时间，萧叶准时到公司打卡。今天张今涵出现在公司，一直监督她唱歌，全程黑脸。萧叶越唱越没有底气，等张今涵离开后，用光了力气一般倒在录音棚的沙发上。
录音师和往常一样疯狂夸萧叶替她重拾信心，也许是听惯了她的夸奖，或者是信心被打击到了谷底，萧叶还是没有从低落的情绪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