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这声音,一行人齐刷刷地转头,一个个又是叹气又是担忧,欲言又止,“是九玉啊。”
虽然这一家人在这儿只住了两个月,但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楼道上碰见打个招呼再正常不过,他们自然是认识苏九玉的,不过感觉还挺有礼貌的,跟传言中倒是不太一样。
被称为于大爷的老头更是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哎呀,你这个娃娃可算是回来了,刚来了一伙人在你家『乱』砸一通,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苏九玉心下猛地一惊,二话不说立马冲上了楼,一眼便看见自家大门敞开,门上被砸出了一个深深地凹痕,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沿上,吱呀作响,仿佛风一吹就倒,一声声压抑的抽泣声从屋子里传来。
“这些人下手怎么能这么狠,这,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呜呜呜,这,这可怎么办……你疼不疼,你再忍忍、我、我去打电话……”
苏九玉刚一进来,屋子里的狼藉尽数撞入眼底,坏了的桌椅,倒掉的沙发,砸烂的电视,灯管的玻璃碎片到处都是,就连还在工作的冰箱都嗡嗡嗡的发出最后的抗议声。
地上,苏继军肿着嘴角,龇牙咧嘴的捂着一条腿,玻璃的碎渣扎进了腿里,鲜血顺着裤管直流,看起来格外渗人。
第25章 要你命的人
梁巧芹更是在一堆玻璃碎渣中急得团团转,一副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眼中挂着泪花。
苏九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爸、妈,谁干的?”
突来的声音,屋子里的两人顿时一惊,一转头,梁巧芹的眼泪唰地就收不住了,哭着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和你爸刚回来,一个染着红发的人不管不问就带人冲了进来,对着屋子里一通『乱』砸,你爸想上前阻住,还被打成了这样,这,这可怎么办啊!”
“我、我没事。”苏继军还在极力的忍耐,想要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哪知刚一动顿时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可把梁巧芹吓得不清!
苏九玉寒着眼,一句话没说,走过来蹲下身,先看了看父亲的伤势。
许是见女儿半天没说话,两人心里也有些发慌,“九玉?”
苏九玉沉默的站了起来,抬头,“妈,先把爸送医院再说,家里这样暂时也不能住了,妈今晚就在医院陪爸吧,家里我来收拾就好。”
“诶诶诶,好好好。”
前前后后,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忙了三个多小时,总算是暂时缓了下来,苏继军左手骨折,右腿上也断了一根骨头,再加上身上七七八八的青紫伤痕,以及满地的碎玻璃渣,却是好一顿处理,这医院怕是还要再住一段时间。
安慰好了母亲,看着躺在床上打了麻醉『药』,已经累极睡着的父亲,苏九玉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拐角走去,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妹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接到电话的薛旭拿出了一贯的打趣声,隐约还能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还不知道人在哪混着了。
苏九玉眼底冰冷一片,声音却很是平静,“你认识这片儿染着红发的人么?”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红发?知道啊,你说的应该是言帮手下的人吧?他这人挺横的,自己染了红头就不让下面的小弟染,听说还有个新来的小弟不懂事一不小心撞了『色』,他直接给人开了瓢,就住在北区的那一块儿,怎么好好的问起——”
话还没说完,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看的薛旭扒了扒头发,一脸的疑『惑』。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苏九玉直接回了一趟家,对着镜子,她抿了抿唇,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二话不说,翻出了一套休闲服换上,然后将头发整了整,又在鞋子里和左脸上捣鼓了一下。
葱白的指尖打开了床头柜,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里面躺着的半张银『色』面具,上面有着一条条细细的龙纹。
古朴、大方。
正是那日买『药』时,苏九玉特意找人打造的。
银『色』的面具服帖的戴在了右脸上,镜子里出现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脸,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仿佛锁了一层冰川,滴答流淌。
的士在马路上飞驰,原本这个时间段喜欢找乘客聊天的司机师傅,这会儿完全噤了声,只一双眼睛时不时的透过车前镜,看着后座的人。
“那个,先、先生,北区到了,这一块儿好像挺『乱』的,你一个人的话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青年点头道了一声谢,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都还在嘀咕,“真奇怪,这年头哪还有人带面具出门的?”
不过别说,这样看着还挺帅气的。
略显年代的小平房里,一阵阵大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透过窗户,能看见里面三五个坐成一团,正畅怀的吃着酒。
“哈哈哈,这单生意真特么好赚,钱还不少,老大你没看见咱们刚进去的时候,那苏继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是,还苏氏集团总裁了,我看现在下来了,见到我们还得叫声大爷了!”
“以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为他那女儿没少收拾咱们兄弟,这回可算是出了一口气恶气,可惜了,这回他女儿不在,不要定让她好看!”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从门后传了过来!
“哦?你想让谁好看?”
突兀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齐齐一顿,唰地转头,只见一青年斜斜地倚靠在门边,半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嘴角挂着魅『惑』的笑容,碎发垂落在眼睑,遮盖了眼底那抹深深地冷意。
月光下,透出一股清冷的味道。
冷不丁的被这么一问,一行人纳闷的道:“你谁啊你?”
而且,他们的门刚刚关着的吧,这人是怎么打开的?
青年低低一笑,笑容如山间绽放的罂粟,危险而致命,“要你命的人!”
一个个人猛地瞪大了眼,酒气瞬间上涌,“『操』!原来是来找事的人,老大你放心,交给我们了!”
一众人抄起酒瓶就往上冲,那身不管不顾的劲头看起来格外骇人,砰地一声,碎裂的半瓶酒瓶眼看着就要砸到来人头上,苏九玉突然动了!
一双手极快的伸出,出手如电,猛地扣住当先一人的手腕,一用劲,那人只觉得麻经整个儿一疼,整只手臂顿时没了知觉,酒瓶啪地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苏九玉眼神锐利,又扣住了左手,毫不犹豫的翻转了他的手腕。
“啊——”
凄厉的叫声顿时在昏暗的屋子里响起,旁边的人当即一个激灵,许是没想到这人下手这么狠,连动作都停了一下。
“一起上!”
纤细的身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明明不快,脚步变化间,却只能看得见重影,一双手从每个人的左手腕折过,下脚时,也专往人骨头上踩!
灵活自如,让人根本抓不到,倒是一阵阵痛呼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第26章 找上门来
砰砰砰!
不过片刻,满屋子的鬼哭狼嚎。
还准备冲上去的红头,顿时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拿着啤酒瓶的手都在颤颤发抖,“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我们跟你应该没仇吧,好好好为什么找我们麻烦?”
“呵,没仇?”
苏九玉扫了眼不断往后退的红『毛』,那一头耀眼的头发当真是极具标志『性』,她垂了垂眸,“今天下午,那栋八十平的屋子里,东西是你们砸的,人是你们打的吧?”
跳跃『性』的话题,红头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啊?!对,对啊。”
说完之后,他立刻就后悔了,果然,那青年的下一句话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那就错不了了,打的就是你们!”
话落的那一刻,最后一道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哐当一声,手中的瓶子连半点儿用武之地都没有。
看着一地抱着腿和手的人,苏九玉冷笑了一声,直接在屋子里找了根绳子,这屋子里其他的什么都不多,这捆人的绳子倒是多的很,不仅多,还结实!
系紧最后一根绳子,试了试松紧度,她直接一拉。
砰砰砰,顺着力道,原本倒在地上的一行人一个带着一个,全都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每个人双手均捆绑着绳子,跟串葫芦娃似的好不滑稽。
苏九玉拍了拍手,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既然都起来了,那就走吧。”
一个个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明明有人拖着不想走,可偏偏,身后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似的,在冰冷的月『色』下,只觉得『毛』骨悚然。
每动一下,手腕上和脚上钻心的疼,他们严重怀疑自己不是骨头断裂了,就是骨折了!
一行七八个人被毫不留情的丢进了面包车,一层层跟叠粽子一样,肋骨都挤压的疼。
红头缓过劲来,断断续续的问道:“大、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k酒吧。”
三个字,吓得一行人又是一惊,k酒吧,那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