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江晓放开手,“还有哪儿漏光吗?”
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心里却有一些莫名的情绪,想要确定,于是他动了动唇,低声说:“往下挪一点。”
“哦。”江晓把罩子移动了少许,手没拿开,“可以了吗?”
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不暇思索就伸手握住。
他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话。那天晚上在温寒酒吧门口的路边上,她说,不要牵她的手,会让她误会。
其实他那会儿还不太明白,不太明白这话,也不太明白自己。
牵着她似乎是很理所当然的事,理智告诉他,因为她是他妻子。可他从来没有认真问过自己的心,这种不由自主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温寒那个不着调的渣男也说过,在他眼里,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他和那些女人睡觉,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一直远远看着那个他藏在心底的人;但他永远记得第一次在课桌底下,牵住那个女孩子的手,那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说他从来没有牵过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他这个人很混账,甚至肮脏,但这只手因为触碰过她,而成为他心底最圣洁的地方。
当年顾廷禹听着温寒这些醉话,只觉得矫情又好笑。直到现在他也觉得好笑。因为除却两人一起长大的交情,温寒那种活法,是他最为不齿的。
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让他不得不重新审度。
感觉到江晓的挣扎和抵触,顾廷禹如梦初醒地放开。
“你手太凉了。”
江晓以为这男人是嫌弃她手太凉,不高兴地努了努嘴,“那你自己弄。”
说完就跑回去看书了。
顾廷禹拉下眼罩,看向女孩稍远的背影。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旁,头微微偏向右边,用左手托着;低头看书的姿势很乖巧,台灯那一抹光照得更显温柔。
他不自觉弯了弯唇,重新把眼睛盖住。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笔尖摩擦着纸面的沙沙声,就像小梳子轻轻地刮在他心上。
听着听着,就这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叮——甜文模式已开启,见证直男蜕变过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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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高三那年,楚骁寄人篱下,寄的正是温蔻家里。
在学校总被楚大爷欺负的小白花乐坏了,每天都在预谋着如何使唤他奴役他作贱他。
然而。然而……
“蔻蔻,你吃过一个鸡腿了,这个给哥哥吃。”
“蔻蔻,你又把哥哥的零花钱抢了?”
“蔻蔻,别欺负哥哥啊。”
某人在自家父母面前夹着尾巴扮猪,俨然一个很好欺负的乖巧美少年。
……
直到温蔻十八岁生日那天,走廊相遇,楚骁将她逼至角落,一身王霸之气化成如水温柔——
“想上门当你家女婿,行吗?”
*
“我只有一个哥哥,他叫温寒。”
“谁稀罕当你哥?”
他一直都只想当,情哥哥。
第9章
晚上吃完饭,顾廷禹接了个电话。
江晓听见他叹气,“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他放下手机,神情有点无奈,“你去把你的东西收一收,一会儿……我妈要过来,住两天。”
江晓秒懂了,赶紧去把自己常用的东西都摆进他房间里。
说起来这对公公婆婆,可谓是一把年纪精力旺盛,经常小吵怡情。什么时候闹得过分了,婆婆一气之下就会跑这儿来避着,等对方亲自认错接她回去。顾廷禹不在的这一年,就发生了七八次这样的事,算起来江晓见婆婆的次数比见老公的次数还多。
好在婆婆对她很好,就跟照顾亲闺女一样。
顾母对于江晓一直睡次卧没说什么,只当是主卧太大了,她一个人怕寂寞,可如今顾廷禹在家里,总不能让长辈知道他们分房睡。
想到这个,江晓心里就有点慌。
“不舒服?”顾廷禹见她表情怪怪的,露出担忧神色。
江晓哪敢说就是不想和你睡一间房,只好随便扯了个谎,“好像晚上吃多了,有点撑。”
顾廷禹:“那出去走走?”
“啊?”这男人说风就是雨的,江晓没立马跟上他思维,反应倒也不慢:“就不出去了吧,一会儿妈过来。”
“钥匙放门口,她自己会找。”
顾廷禹说完,没再给她反对的机会,直接走到玄关换鞋。
江晓努了努嘴,只好也过去。
顾廷禹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盆景底下,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江晓还穿着早上出门的高领毛衣,所以没戴围巾,只戴了帽子。手依旧是藏在羽绒服兜里,倒也暖和。
顾廷禹在电梯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江晓觉得不自在,抬头望着他:“看什么?”
顾廷禹挪开目光,“没什么。”
“……那就别盯着我看。”她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然后颇得意地跑出电梯。
顾廷禹失笑,迈开腿跟上。
其实他刚才只是在想,这件羽绒服要是没兜儿就好了。
刚走出小区大门,上了路边,江晓就后悔没戴围巾了。寒风刺骨,怕是要把脸冻坏,哪怕有个口罩也好呀……
她转过身去看顾廷禹。
这么冷的天,这男人只穿着毛衣加毛呢外套,裤子也瞧不出是不是加绒的,什么防寒工具都没戴,背脊还挺得笔直,是真不怕冷。
江晓停下脚步,等他走过来,躲在他身后,“你走前面,给我挡挡风。”
顾廷禹了然,正好看见路旁有家店,专卖女生用的小东西,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江晓一脸懵逼地跟着进去。
“有喜欢的吗?”他问她,面前是满满一面墙的围巾。
江晓愣了一秒,随即明白过来,这人是要给自己买围巾呢,瞬间喜笑颜开,指着一个粉红色的说:“这个这个。”
“老板。”他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正在看电视剧的小姐姐赶紧过来,“先生要什么?”
“这个。”顾廷禹指了指江晓选的围巾,又问:“手套在哪儿?”
“手套不用了。”江晓拽住他袖子,“以前每年都丢一只,后来就懒得买了,反正买了也要丢。”
顾廷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丢了再买。”
江晓:“……”莫名觉得有点像霸道总裁那么回事儿。
最后,她还是选了一副手套,手背上卧着穿粉衣的白兔子。
顾廷禹看着江晓这一身粉,帽子也是粉的,只有羽绒服白得像雪,不经意笑了笑。
真是个小姑娘。
*
回到家,顾母已经在沙发上看电视了。江晓打了个招呼就去房间洗澡,结果洗到最后,发现没有带自己的浴巾。
还好她洗澡的时候习惯把手机拿到浴室里听歌,赶紧给顾廷禹发消息:救急!!!
顾廷禹:嗯?
江晓:我浴巾忘拿了……
顾廷禹:画着猫的那个?
江晓:你瞎呀,皮卡丘……
顾廷禹:……
江晓:快点,帮我拿进来。
顾廷禹:不行。
江晓:???
顾廷禹:刚才放洗衣机里了。
江晓:……
顾廷禹:用我的吧。
江晓懒得再回,愤愤地把手机放回架子上。
生气完还得擦干净走出去,可现在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她只好用顾廷禹那条灰色的浴巾。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那天早上醒来,在他怀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江晓出去的时候,顾廷禹正好开门进来。客厅里的电视声已经听不到了。
她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脸颊发热。
“洗完了?”他随口问了一句。
“嗯。”废话。
他看了一眼床,“那先睡吧。”
江晓也看了一眼,“……睡这儿么?”
“不然呢?”他似乎笑了笑,屋里很暗,江晓没看清楚。
盯着他脸深究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进了浴室。
江晓睡的右半边床,身子也朝右侧着。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虽然看不见,却仿佛带着一股诱惑。
她不停地想起那天早上顾廷禹在她眼中的模样。想起他赤.裸的半身,毫无遮挡的充满男性气息的胸和腹,性感的双腿,还有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她毫无印象的事情。
那种可以轻易想象出的,亲密的事情。
但即便有过那种亲密,现在躺在他的床上,依旧能让她心神不宁。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直到身后的床垫突然陷下去一块,江晓才猛地回过神来。
顾廷禹掀开被角躺进去,望着那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几乎只占了床的六分之一面积的姑娘。这副自我保护的姿态,就好像他是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顾廷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关灯。
她一点声也没出,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他却越是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拘束。